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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传 作者:赵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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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来到她的面前,蹲在她的脚边,轻轻地唤了声,都怕碎了她的清净。
凉诗琴眨了下眼睛,恍惚间看到是我,无意识的笑了笑。我却心疼得一滴滚泪滑落眼角。我知道,她那抹笑,比哭还苦。
“更衣怎么了。”凉诗琴的指腹划过我的脸颊,擦去我的滚泪,“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我哽咽的发不出声。
凉诗琴的手轻轻地从琴弦上拂过,不带一个音:“这么多年了,真是辛苦它了。”那抹笑久久的挂在她的嘴角。
我顺着凉诗琴的眼神看着古筝,上面有了丝丝裂痕,左边还缺了一角。“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它。”我惭愧的低下了头。
凉诗琴又轻轻的拂过琴弦:“不关你的事。是我不该自视过高,锋芒毕露,才会成为众矢之的。没了它,倒是能清净许多。或许是件好事。只是,”凉诗琴用收拾抬起我的下颌,“辛苦更衣了,帮我举了这么久。”
看着凉诗琴那苍白的脸上,不带一丝血色,那弯弯的眉眼,看不出一丝喜悦,那微翘的嘴角,掩盖不了失落的心情。我心疼的泪水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
“更衣真是的,什么时候成了爱哭鬼。”我掉多少,凉诗琴便为我擦多少。
“我。”却什么也说不出。失了古筝的凉诗琴,就像断了臂的独臂侠,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苦。我心疼她,不闹不哭;我心疼她,默默承受;我心疼她,一个人的她。
凉诗琴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道了句:“我有更衣便够了。”然后真的笑了。
凉诗琴的笑惹得我也笑了;凉诗琴的话羞得我不敢看她。凉诗琴,凉诗琴,我扑通扑通的在心里也应着:我有凉诗琴也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我都疼 摸摸
第16章 说
也许是六奶奶还生凉诗琴的气,连续几日都未曾来看过她,也未让让紫鹃来传个话;也许是六奶奶还心疼凉诗琴,所以预留几日给她休整,不让大家来打扰凉诗琴。不论是哪样,我的心里都刺刺的。
这几日,冬儿伤得不轻,背上的淤青一碰就疼,夜间睡觉都是趴着的;凉诗琴也伤得不轻,整日整日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夜间更是睡不安眠或是不得入梦。我除了双手酸疼外,身心都在能承受的范围内,所以这几日,都是我在小院照顾凉诗琴。没有回屋,自然是不知道瑞雪和紫翠正好拿凉诗琴受罚的事挤兑冬儿,惹得好脾气的冬儿都怼了回去,最后在自个儿的床上不知道偷偷抹泪了几场。
六奶奶为凉诗琴亲自选的古筝由于破损严重,而且六奶奶也没有让琴师来看,只好装进袋子里,被我放进了杂物间,好让凉诗琴眼不见为净。好在六奶奶这几日替凉诗琴告了假,不用担心课业的问题。
白天,凉诗琴依旧按时起床,只是起来后长久的一个人端坐在床上出神,精神好点会在吊椅上、书桌边、窗棂边坐坐。一日三餐都如小鸡啄米般吃点。晚间,便早早地上床睡了。
我虽然睡在外间,但是太过寂静的夜里,我听得见凉诗琴翻身的声音,以及她暗含着感伤、惆怅的微弱呼吸声。凉诗琴不开口,我也不会强行找她说话。看着她在吊椅上仰望蓝天,桌边翻阅书籍,床边眺望远处,那分明的棱角刻着她的哀伤。我不想去触碰,让那伤口再次破裂,流血露骨。我知道在凉诗琴的心里,已经伤痕累累。我只想静静地陪着她,在看得见的地方,注视着她。当她渴的时候,备好茶水;饿的时候,端上糕点;冷的时候,递上披肩。说不上无微不至,至少让她知道,只要她需要,我就在她身边。
秋夜,虫鸣声不绝于耳。
“更衣。”从里间传来凉诗琴温柔地声音。
我按住自己激动地声音:“我在。”
从小到大,凉诗琴都是如此,她的喜怒哀乐一开始还能明显地感受到,后来,她的哀一旦表现出来,我便会收到连累,所以她开始学会藏起自己的哀,只留下喜乐。就算是我端上她最讨厌吃的苦瓜,她也能将之含在嘴里,笑在脸上。也因为她的隐忍,我的日子也好过多了。但是挨得近了,看得多了,想得透了,我知道,凉诗琴的很多喜乐都不是真正的开心,更多的是附和六奶奶。凉诗琴不用说,我光看,就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乐。
此刻,听凉诗琴这么一叫,我的心突然安定了很多。
“我知道,母亲是真的气了。”凉诗琴的声音透着几分悲凉,“母亲虽然一直都得父亲宠爱,但是她的出生改不了。戏子的身份成了进入凉府后她一生的耻辱。我知道,母亲一直都想把这个印记从自己身上剥离去。但是母亲刻意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嚼舌根。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都会捂住我的双耳,告诉我他们是在胡说八道。为了摆脱戏子的拖累,母亲进了凉府便和以前的‘母亲’断了关系,惹下了‘不孝’的名头。为了让我不像她那样,母亲从小就培养我做一位大家闺秀。但是其他人岂会放过母亲。牌桌上妹妹喊得亲热,散了桌便戏子揶揄母亲。宴请之时,没少让母亲当众唱上几句。母亲辛辛苦苦擦掉的戏子妆,他们三两句话便让母亲无可遁形。好几次,我都看到了强颜欢笑的母亲眼角没有藏好的伤心。我知道母亲的苦,所以对母亲的培养我从不觉得苦。我知道,生在这样的大家庭,没有保护自己的资质是很危险的。所以,母亲让我学,我便学;母亲让我弹,我边弹。母亲的决定,没有错。”
我默默地听着,凉诗琴说的一切,我都看在了眼里,藏在了心里。身在这样的大宅里,谁没有点苦楚,谁没有点计谋。不然大奶奶怎么会常年礼佛,替凉府积德。只因为看得太透,又改变不了,倒不如置身事外,做点力所能及。
“那日,被叫进去,院子里一早便迎进来的八奶奶正坐在院子里打量着我。的确是一位风姿卓约的佳人,怪不得父亲流连不归。谈话间,我才知道她和母亲原来是一个‘母亲’。只是母亲前脚进凉府,后脚便和她们断了关系。所以不曾来往。那日,她进了府,把自己的‘母亲’也带了进来,好看看这家大业大的凉府是什么样子,她百般栽培的大女儿嫁的是如何的好。那位‘外婆’我也看见了。见我背着古筝,外婆唏嘘一句,我才知道原来母亲也会弹,只是进了府便不再弹了。外婆牵起我的手,说着的确是弹古筝的一双好手,便卸下我的古筝放在石桌上,亲自弹了起来。虽然外婆的十指已经粗糙不堪,但是抚琴的模样看得出曾经也是弹古筝的能手。一曲罢,外婆重新把古筝装好还给我,告诉我,虽然大女儿不孝,但是还有小女儿懂得感恩。我心里听了不是滋味,却不知道怎么替母亲辩解,便被丫鬟迎了出来。”凉诗琴叹了口气,“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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