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传 作者:赵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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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 步入正轨 时间稍纵即逝

    第22章 望

    自从十岁那年我惹祸之后，凉诗琴与我便划清了界限，我俩终于走上了正轨，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七小姐；我也十分明白的看清了自己的身份，七小姐的贴身丫鬟。我俩自然不会再向以前那样同吃同浴同睡，就连谈话也是恪守身份，不说一句出格的话，藏在心里的话自然不会吐露半个字。像以前那样直呼其名更是不敢妄想，以至于四下无人，我都不会再妄自喊出声了。

    十五岁的凉诗琴成长的越发的清丽可人，明眸贝齿，惹人喜爱，为人也八面玲珑，如今讨得各房奶奶都喜欢，也常出席各种宴会，但是她不再是那个惹人眼球的焦点，更多的时候她则喜欢偏安一隅，看她人的精彩表演，或夸赞几句，或温情一笑，或举杯对饮。这五年对于凉诗琴来说，可谓是从高处慢慢落到平地，弃了古筝学琵琶，造诣不如古筝；作画不如凉诗画这么出众；夫子的题不如凉诗书答得这么流畅；就连老爷都看得出凉诗琴似乎有江郎才尽的兆头，也不再过多的关注她。本就不喜争的凉诗琴现在和大家的距离反倒是越来越亲近了。期初冷冷清清的院子，现在时不时的有各位小姐来串门。凉诗琴也会受邀参加姨奶奶们的活动助兴。

    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不咸不淡的笑容，听着她不紧不慢的话语，我都有些看不清凉诗琴到底是真的笑了，还只是应付大家。这五年，凉诗琴和大家越来越近，我却觉得她和我越来越远了。远到在她眼里，我已经如冬儿般的存在。虽然前两年还有些别扭，但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尤其是去了小姨那，聆听着她对我如何做好下人，伺候好主子的教导后，我越发明白了我和凉诗琴不过是回到了原有的轨道。我们是两条平线，她在上，我在下，不该有的交错，已经回归正道。这五年，我把下人丫鬟这个角色做的越发的应手了。至于其他人，大家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前很多看中的大事现在都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和瑞雪、紫翠，虽做不到像子规那般亲厚，但是也不似从前那样鬼见愁。大家进出打个招呼，主子们有事，各家也帮衬着。除了那次和瑞雪闹得众所周知，这几年我们真是磨合的十分顺畅。这也许和凉诗琴、凉诗梅两姐妹关系有所改善息息相关。

    “大奶奶召集大家一同去菩提寺还愿。”瑞雪回了屋子便开始收拾起东西来了，“这么多人，一去一回，二奶奶觉得还是得在那住上一宿。我们得赶紧收拾东西，明儿个一早就出发。”

    “年过二十的二少爷终于考上了举人，二奶奶能不高兴吗？我看那，是二奶奶想借机让京城的人都知道二少爷考中。等明年会试一过，怕是全天下的人都得知道二少爷的厉害。”紫翠一直都不喜欢二少爷，还得追溯到她和二少爷的小厮秋风的恩怨上。

    那时，紫翠才跟了八小姐，八小姐开始入家塾读书，由于资质不佳，学业上难免停滞。可能是二少爷回去调侃过六房，聪慧伶俐的姐姐带了个愚笨不堪的妹妹。这些话被一旁的秋风听了去。仗着二奶奶为大，二少爷是长子，秋风自然比其他小厮要傲慢了多，在传唤间闲的无事，看紫翠又小，便学着二少爷调侃起了紫翠。紫翠才入了凉府，跟了凉诗梅，听着主子被人折辱，心里那个气，便一股脑的撞向了秋风。这事儿闹得学堂里的少爷小姐们都停了课来调解。二少爷看到秋风脸颊上被划了几道血痕，感觉自己天大的面子被扶了，一个巴掌便抽向还不懂事的紫翠。第一次被打，十分委屈的紫翠哇啦啦就哭了出来。凉诗梅虽小，但是知道二少爷是惹不起的，又听得紫翠哇哇大哭，只好把气都转嫁到紫翠身上，又打又骂。大小姐看不过下人们的事却闹成这般，便站了出来，让大家各自安好，喊蕊儿把紫翠领出去学规矩。从此，秋风和紫翠的梁子便结下了。连带的只要是二房的喜事，紫翠暗地里都不会有好脸色。这不，瑞雪才说了一句，紫翠便抱怨上了。

    瑞雪看了眼紫翠：“祖宗，你莫要再乱说了。上一次胡说，还没被八小姐教训呀。还好是八小姐出手，若是等到二奶奶，你的这层皮就不想要了。二少爷可是二奶奶的心头好。为了八小姐，你也积点口德吧。”

    紫翠蹙了下鼻子，表示知道了，便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我在外面听完了她俩的悄悄话，徘徊了一会儿在若无其事的走进去：“听说明天要去替二少爷还愿，我们得带些什么？”二少爷高中，不止二奶奶高兴，老爷也乐得这几日都留宿在二院，眼红的其他姨奶奶埋怨没多生个像二少爷般争气的儿子。

    要数这几年谁最得宠，当然是新进的七奶奶柳如依。她长得美，身子像柳条一般，说个话娇羞滴滴，又弹得一手好琴，惹得老爷独宠了好几年。老爷喜新厌旧，各房奶奶都习惯了。只是希望捡个漏，一个月里能见上老爷几面。所以二奶奶凭借二少爷高中，又得了老爷的恩宠，已经在凉府传开了。就连常年在礼佛的大奶奶都复出，主持大局，准备领着凉府的家眷一起到菩提寺，焱京最大的寺院替二少爷还愿。其中是否有二奶奶的意思，老爷的意愿，大家都只能靠猜了。而我，对于这些门道实在是看不透，而且离我甚远，也就无心关怀。关注点还是在凉诗琴第一次出游上。

    这几年凉诗琴虽然和各家主子走得近，但是对我们这些下人点都不似从前亲厚，倒不是动不动就喊打喊骂，只是不再多分心替我们着想。若是在我们身上出了什么岔子，凉诗琴也会像六奶奶一样端做起主子的模样，责罚我们。不光冬儿被禁闭数次，连我也曾因为打翻了茶水，污了五小姐凉诗书的裙摆而被关禁闭。虽说关禁闭是责罚里最轻的惩罚，但是心里毕竟是不好受的。尤其是对上高高在上的凉诗琴一双冷漠的眸子，我的眼睛就会不禁的被水气给迷糊住了。所以这几年，我和冬儿都在战战兢兢的恪尽职守，绝不敢犯事，无论大事或小事。

    小姐们第一次出游，最忙的首先是我们这些丫鬟。小姐们的衣食住行，都在考虑的范围之内。若是少带了什么，惹得主子们发怒，可不是个好结果。这等大事，我自然会和大家一起斟酌。

    瑞雪毕竟年长几岁，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我的问题紫翠也正想问。我俩一起等着瑞雪发话。瑞雪指点江山似的给我一一点出，并且严重警告着无论谁跟了去，都不能忘了尊卑有序。出了凉府的门，就不能丢了凉府的面子。

    凉诗琴出游，冬儿是不想去的。因为责任太大。留在府内，还能好好休整一番。我倒是无所谓。到哪儿不都是伺候主子。

    今日冬儿当值，我在屋子里收拾。晚间，冬儿唤我一起去替凉诗琴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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