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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传 作者:赵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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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们是讨厌丫鬟们有二心的。”
许棉看着手中的卖身契,手指有些颤抖,光顾着哭,啥也说不出了。
紫鹃为了缓和气氛,故意欢快的说着:“到时候更衣嫁了出去,不忘给六奶奶送张喜帖。毕竟是六房的人,我们还算是她的娘家人呢。”
凉诗琴苦笑着转了身,在夜风里拖拉着自己疲惫的身子冷哼了一声,自暴自弃着:“喜欢、有意、娘家人、二心,很好很好。我是你的娘家人。你的一颗心果真不全是我的。”冷风一吹,这些话都散在了空气里。回了屋子,凉诗琴怎么到在床边都不知道。倒在床上,手里还紧握着蝴蝶步摇,心有不甘,有时闭着眼,有时又睁开,有时口里喊着更衣,有时口里又骂着更衣,有时簌簌泪流,有时又枯着眼睛愤恨着一切事物。这一夜,凉诗琴从未如此的撕心裂肺。仿佛自己一次又一次在油锅、冰海里穿梭,身子一时轻一时重,意识一时浑浊一时清明。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闪现着和更衣的点点滴滴。仿佛今日之事不过只是一个梦,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梦里的胡编乱造。沉沉的,凉诗琴睡了。
凉诗琴果真做了一个梦。梦里凉诗琴回到了小院,推开门,院子里还有那个吊椅,走上楼,红烛照亮了整个卧室,到处都贴着大红喜字。凉诗琴看到一个佳人正穿着大红喜炮坐在她的上床,红盖头下不知道长了一张怎么样貌美的脸。凉诗琴慢慢的走过去,伸出手把红盖头轻轻地掀起,红盖头下的佳人缓缓地抬起头,嘴角弯弯,眉眼弯弯。凉诗琴看得十分春心荡漾,不禁唤了声:“更衣。”更衣也娇滴滴的喊了声:“相公。”吓得凉诗琴连退几步,正好旁边是梳妆台,凉诗琴一歪头,发现镜子里的人她全然不识,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凉诗琴惊呆了。但是更衣却一步步走了过来,还关怀着:“相公,我俩以蝴蝶为盟约,许下了天长地久的誓言,你可不能负了更衣的一片痴心。”说着便靠了过来。凉诗琴把更衣的话一字一句听得真切,睁大了眼睛再看着镜子,里面依旧是那个糙汉子。凉诗琴拉住更衣焦急的质问着:“那我呢?凉诗琴呢?”只见更衣捂着嘴角讪笑着。凉诗琴看到更衣的发髻上插着的蝴蝶步摇也随之摇晃着。突然,整个空间都发出了嗤笑声,四面八方的人声向凉诗琴袭来:“枉你白聪明一世,到头来还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真心岂能得真心。莫要痴心妄想。”“千般谋算,唯独算漏了她并非真的喜欢你。”。。。
凉诗琴沉浸在这混杂的梦魇里,有些窒息的感觉,但是又焦灼的醒不过来。
紫鹃交代完今夜必须走便出了佣人房,给许棉留了时间收拾。许棉手里的两张卖身契上面盛着一些碎银子。许棉看着都有些悲凉,再看看更衣,已经开始意识浑浊的颤抖着身子。许棉必须先稳住自己,把卖身契和银子装好,先找了些碎布把更衣灼伤的右手简单的包好,还好,之前给更衣擦头的伤药还剩些,便倒了些在翻飞的皮肉上,看到更衣因为疼痛缩了下身子,许棉低声骂了句:“叫你去逞强。都丢火里的东西还敢去捡,你还想不想要这只手了。”说完,许棉有小心翼翼的给更衣包扎。看到有些伤口裂了,布里渗出了一些污血,许棉心里跟着一起痛,甚至比更衣更痛。给更衣包扎好,许棉便不做停留的收拾东西。
许棉是卑微的下人,但至少是一个人。人活一口气,免得拖拖拉拉被人认为是想赖着不走。除了自己的衣服,许棉没有拿宅子里其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将昏昏沉沉的更衣架起,便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虽然走得有些艰辛,但是许棉相信,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用自己的双脚走出去,而不是被人赶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 误会 纯属误会
第75章 上帝视角8
在跨出门的那一刻,许棉回首望了眼凉诗琴的屋子,屋子的灯火还亮着。看了看迷糊的更衣,许棉叹了口气:“更衣,今日一走,便真的一刀两断了,不会再回来了。”说着,便把更衣让自己身上一提,两只脚都迈出了宅子,再也不回头的离开了。此时,夜已漆黑,一轮孤月挂在天上,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凉诗琴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魇里,紧蹙的眉头可以彰显出她此刻内心的难受,紧握步摇的手指可以察觉出她此时心里无比的挣扎。
由于夜已深,不能马上就租到便宜的房子,许棉也找不到可借宿的地方,而且昏迷的更衣更沉。许棉有些搀扶不动了,抬头便看到一家准备关门的客栈,急忙带着更衣走了过去喊着:“我们要住,我们要住。”
店小二一听,瞌睡立马就醒了,伸手迎着许棉进了大厅。由于是第一次住客栈,许棉不知道怎么办。店小二也看了出来,瞟到了昏睡的更衣,微笑着提醒:“要不,您先把这位姑娘放在桌边,再去登记。”
许棉点点头便把更衣放在桌边,然后到柜台登记入住。听到价钱,许棉眉头一紧,但是看着更衣,想着不能让她冻着,便住下了。登记好了,有店小二的帮助,许棉轻松地把更衣挪到了屋子。谢过店小二,许棉便给更衣擦洗。简单的收拾了一番,许棉坐在更衣身边,疲惫的说着:“从今晚后,我俩得相依为命了。”说完,许棉便熄灯入睡了。
第二日清晨,心情大好的凉诗梅起了个早,在院子里抖动抖动筋骨,看到紫鹃便喊住她:“更衣姐姐,她们呢?”凉诗梅故意往佣人房瞟了眼。
紫鹃平淡的回着话:“昨日夜里便走了。”一听这话,凉诗梅更高兴了。
早饭是紫鹃和瑞雪做的。席上只有玉蝴蝶和凉诗梅。想着可能是凉诗琴受惊、伤心过度,难免心情郁结,不愿起来,玉蝴蝶也没有刻意让紫鹃去喊她,便和凉诗梅吃早餐。凉诗梅看着凉诗琴缺席的空座,眉开眼笑的不停地给玉蝴蝶夹菜,说好话。玉蝴蝶体贴凉诗琴,便不让人去打扰她的休息。
午饭凉诗琴也没有来吃,玉蝴蝶只是微微叹叹气,没有多说什么。看不见凉诗琴,凉诗梅则吃得心安理得,称心如意。一整日凉诗梅的功课都尽心尽力的完成了,还得了玉蝴蝶的几句夸赞。直到晚饭,凉诗琴还是没有来,这才让玉蝴蝶觉得不对劲了。要知道凉诗琴是最知道分寸的。所以玉蝴蝶马上让紫鹃去喊凉诗琴。若是凉诗琴果真发脾气不来,玉蝴蝶则想好好地教训教训她,莫要为了一个无用的下人,而坏了规矩。凉诗梅看着玉蝴蝶脸色有些不悦,笑着,心里暗道:凉诗琴敢对母亲发脾气,惨了,惨了。
紫鹃轻叩门扉,不见凉诗琴回应,便重重的敲了几下,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心里有些慌张,便使劲的推,好在凉诗琴昨夜没有紧锁门扉,紫鹃狠推便开了。紫鹃疾步走进去,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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