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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麻辣烫不送外卖呢。”
冯长河没回答这个。
他站起来看看表:“我再装一个卧室的桌子,过了十二点我就走了。”
世界轻轻一点头,往后靠到沙发上。正午阳光最暖,她懒洋洋眯起眼睛,有点犯困。
拧螺顶的声音很有节奏感,钝钝地,金属感地,一下一下,听着挺舒服。
冯长河把拼装的七七八八的部件搬到卧室整装好,最后安上了镜子,是一个很精致的浅木色梳妆桌。
冯长河按着桌面,把脑袋凑到镜子前面,抬着额头看自己。
他不常照镜子。
确不过实该理发了,他想。
把镜子合上,冯长河走出卧室:“梳妆桌安好了,我先......”话说一半就止住了。
他发现世界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世界抱着一个靠垫,脸和沙发之间垫着另一个靠垫,陷在沙发里呼呼大睡。一只腿平伸搁在沙发上,另只腿垂到地上。她穿得短裤很宽松,已经卷皱到大腿根部了,两条腿细白扎眼。
冯长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想他该走了。
直接走就行。
茶几上一桌子的外卖餐盒。冯长河从地上拾起塑料袋,把餐盒一一盖好摞进袋子里,然后用纸巾把茶几擦了一遍。
他拎着垃圾袋,背上自己的挎包,带上门走了出去。
顺着走到石子路尽头,把垃圾袋扔进蘑菇形状的垃圾箱里,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冯长河深吸了口,缓缓吐出一口气。
路两旁树有些年头了,高大的树冠在头顶交叠到一起,阳光在地面打下细碎的不规则形状。
烟抽掉大半,冯长河突然想到什么,掐了烟头丢进垃圾箱里,又折回别墅门口。
一转门把手,门就开了。
冯长河皱眉,这门不从里面反锁的话,从外头锁得用钥匙。
他瞅一眼沙发上呼呼大睡的人,觉得这样空留着门走了,不大安全。
于是他返回进屋子,走到沙发前。
“......喂?”
老长的名字,该怎么称呼呢?
冯长河想了半天:“......利小姐?”
“喂?利小姐?”
世界动也不动一下。她的呼吸很匀很沉,每一下都牵扯从腹部到胸腔悠长轻微的起伏。
她的左脸压在靠垫上,凭空把脸蛋挤出一块赘肉,嘴巴也嘟起来,但由于她睡得太香甜了,显得一点也不突兀,只是很安稳。
冯长河想她要么很累了,要么太放松了。
他觉得自己叫不醒她,也不想叫了。
冯长河摘掉挎包,轻轻放到茶几上。
他突然觉察,虽然只认识几天,但他们其实说了不少话,基本上是她上赶着找他说的。
她说话很真诚,甚至带着点天真。她知道了自己很多,但自己对她却其实一无所知。
不过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自己住一个大别墅,其他还需要知道什么呢?就算真的找上自己,也只是无聊消遣罢了吧。
冯长河突然又想抽根烟。他捏了一下口袋里的烟盒,又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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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醒来的时候,已过傍晚。
她伸了个很大的懒腰,看到一个人影走向门口,按亮了灯。
屋里一下亮起来了。灯光是柔和的淡黄色,和之前不太一样。
世界仰头看:“哎?你把灯罩安好了啊?”
冯长河站在门口“嗯”了一声。
然后他说:“我把电视柜安好了,电视也接上了。以后就可以看了。”
世界靠在沙发上醒盹,半响,说:“我想喝水。”
冯长河依旧站在门口:“你醒了,我该走了。”
世界慢慢坐起来,扔了靠垫,揉揉脸:“哎,脸压得好疼”。
冯长河没有回应她。
世界皱起眉毛:“你看我脸上有没有压出印子?”
冯长河说:“我看不到。”
“那你走过来点儿啊。”
冯长河重复道:“我该走了。”
世界眨了眨眼睛,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是中午就要走了么?怎么现在还在,今天不卖麻辣烫啦?”
冯长河慢慢回答道:“以后我就都中午走了。”
世界点点头:“哦,知道了。”
又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那你走吧。”
冯长河背上了挎包:“工资的话,等我都装好了,再按天数结算吧。”
“哦,好。”
冯长河一手按在门把手上:“我干活儿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在家里的。我是说如果,你有工作,或者别的事儿要做的话。”
世界说:“嗯,好。”
然后冯长河一低头,跨出了门。
世界站起来自己拿了瓶水喝。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