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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n把目光转向固定在墙上的一台小型灭火器。他挣脱了Tim的怀抱，把它拿下来，胡乱拧开安全钮然后把喷嘴对上那些照片。

    “我恨死这个天杀的学校了，”Ben发誓，接着，白色的泡沫覆满了那些照片，浸湿了带子挂起来的底片，渗进了那台昂贵的仪器中。

    不一会儿，房间里变得难以呼吸，他们从那里逃出来，再次穿过旋转门回到主办公室，Ben开始对他看见的每一件东西火力全开，让人造雪花飘满了房间。

    “来来我试试！”Tim道。

    他在房间里到处走，对着一个书柜猛喷，直到泡沫淋淋拉拉地从边缘滴下来。Tim的下巴咬的紧紧的。狂暴的怒气在他的眼中聚集，Ben觉得这样的他看起来特别迷人。是什么东西让Tim也觉得感到愤怒呢？是因为他的父母么？是因为他不能公开地向大家宣布他真实的自我么？还是他其实特别厌恶这个他完美地适应了的社会？

    灭火器出泡泡开始变得不均匀了，可见里面的干粉是都被他们用完了。Tim把它远远地扔向远处的一块小白板，在中间砸了一个好大的挺吓人的大坑。他们悄悄地溜出办公室。有史以来第一次，他们在走廊里肩并肩的一起走。一离开教学楼，他们开始大笑，开始跑起来，再也不想呆在学校里哪怕一秒。

    他们跑到自行车道那里，并沿着它进到被树木围起来的秘密天地。他们双双倒在铺满松针的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精疲力竭。

    “嘿！”Ben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严肃地开腔了。“你喜欢么？”

    “喜欢什么？”

    “我的诗。”

    “好吧，我可不知道，”Tim板着脸回答。“我还没有听到过那诗真正的结尾。”

    Ben朗读了诗的最后几行，他的脸因为不好意思而涨的通红。

    Tim咧着嘴，为着诗里满满的爱意，为着他完全明白这诗是为谁而作。

    “你看进我的眼中，我可爱但一无所有的情人，”他念着，把Ben拉近深深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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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Ben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下午肾上腺素超水平分泌造成的破坏使得他夜不能寐。他十分确定有人看见他了，因为在他站在新闻办门前积聚勇气的时候是有人经过的。马马虎虎睡了三个小时之后，他已经做好了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喝茶的准备，说不定在午饭之前他就得被拉到拘留所去了。

    今年第一次，他认真考虑要去上体育课，因为很可能有人会在那里等着把他带走。最后，他下定决心，做错了就是做错了。现在在来扮演事后小天使和悔不当初已经太晚了。他还是在第二节 课英语课才去上课，整节课他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一直等着厄运降临。期间他怒气冲冲地对着Daniel Wigmore发脾气，因为他在偷看Ben的笔记，但是吧，因为一直可怜巴巴的盯着门口，他的笔记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字。

    下课铃响了。下一节课就是新闻学。Ben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等不及重游犯罪现场了，去看看现在那里的情形。等他到那儿的时候，Jones女士站在门外边，学生们在她周围围成了一个半月形。

    “谁都不准进，”她宣布。“发生点了事故。我们这节课在2E6上课。”

    Ben等着她认出他来，等的很焦心有木有！！她眼睛随意往这边扫了扫，好像是在确定她的学生们是否都到齐了。完全没有认出他的意思，甚至对他一点儿怀疑都没有。她！完！全！不！知！道！压在他胸口的大石几乎是瞬间就消失，Ben高兴地简直想立刻大声笑出来。他完全逃过了这次！

    他们才刚在临时教室里坐下来，Joans女士就情绪激动地向他们播报了新闻办所发生的一切。有几个学生似乎对他们的辛苦工作完全被毁掉而觉得难过，但是大部分人都在窃笑。Ben拿出他全部的注意力全神贯注听着Jones女士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话，最终确定她对破坏者是谁完全没有一点儿线索。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使用暗室？”一个明显对摄影有极大兴趣的姑娘问到。

    “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后天。在找到线索之前，警察不希望现场遭到任何破坏。”

    才刚刚消失的压力又回来了。Ben心中的洋洋自得存在的时候甚至还及不上呼吸一次那么短的时间。那时候，Tim抓住书橱并猛地拉出来的场景在他脑中重现。那个不锈钢把手上肯定留下了指纹一类的东西，他很确定。他自己的指纹肯定也留在灭火器上了。这个要不要紧？不过他们两人应该都没有过犯罪记录。也就是说警察那里不会有他们两人的指纹记录，应该没有吧？不好，突然，童年的某些模糊记忆涌进他的脑海。有一次妈妈带他去市立图书馆，在那儿有人采集了他的指纹，还给他照了正面照。因为这个，他后来还和Karen玩儿过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呢。这都是久远的童年往事了，那时候是为了以防万一发生很糟糕的事情，像是走失一类的情况的时候他们能被找到。那时他的指纹肯定是很小的，但是Ben知道特征是一定不会变的。

    Tim的指纹也可能因为同样的原因而被采集过。他们根本就不是完全没事了。他们只是还没有被抓到而已！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Ben一直在艰难地思考该怎么办。干脆就烧了学校以毁掉所有的证据算了，呵呵，他知道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干的，”他嘶哑地说，打断了Jones夫人正在发作业的动作。

    “你说什么？”坐他旁边的一个男孩儿问，不敢相信他听见的。

    “是我干的，”Ben的声音大了点儿，吸引了整个班的注意。“没理由再在警察那儿浪费时间了，全是我干的，是我毁了新闻办公室。”他抬起头对上Jones夫人居高临下的目光，就好像他刚刚才说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她居然完全不相信他！

    “我他妈的不是在开玩笑！”他大吼。

    好嘛，现在她终于注意到他了。他在几秒钟之内就被拽出了教室，他还欠她一个解释。

    “你不该改我的诗的，”Ben以超大的声音说道，希望全学校都知道他那样做的理由。

    鸡爪一般的手握在他的手臂上把他拖去了校长办公室，Jones夫人的难以置信渐渐转变成了怒气，一路上她都在咆哮。他屏蔽了她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