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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的白光充满了,虽然他都知道,但他就是不想抬头。
宋锐犹豫一下,他走到沙发前面蹲了下来,想了一想,把面朝下不肯见人的程皓掀钢琴盖一样地翻了个面。
被迫翻面的程皓,被他没礼貌的动作激怒了:“放回去!”
吓得宋锐连忙就把人放了回去,让他哥的身体原原本本地回到了刚才那个埋在沙发里的姿势。客厅里又恢复了某种不明的安静。
……刚才看到了程皓两个红红的眼圈。他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
过了有一会,程皓才收拾好了心情。他就着那个趴着的姿势,转过脸去看还在抱着膝盖等在一边的宋锐。
“……为什么要那样?”
这么认真的语气。向来接受信息有些迟钝的宋锐怔了一怔,或许是心虚,他顿时就清楚了他哥在问的是什么。
*
“……为什么要那样?” 程皓此时换了个姿势,面对他侧躺着。
……
一个下午,他一个人恍惚地想了很多。
宋锐以前为他做的那么多,程皓一直觉得,宋锐是对他最好的人了。如果说他以前还能对此感到沾沾自喜,现在却不行了。
程皓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非常明确的低,遇到宋锐之后,就被一次次地捧高,让他在飘飘然里开心地觉得:咦,原来我也可以得到这个的吗。
是愁云惨淡的日子里身边唯一的光。虽然一直都亮得不太明显,但是再也没有谁能比得上他了。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不太明显啊,这简直是太不明显了吧!
那点微光下面,隐藏着的是有如一座冰山海面下的部分这样的庞然大物。现在他做的这些却是让人不能不多想。程皓想不通。一边觉得是亏欠,一边又觉得不是这回事。他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些。
程皓心里一团乱麻,漫无头绪的思考让他既心慌又烦躁,但是身后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可能抓住了一点头绪,马上又让它溜了。程皓没发现自己陷入了死循环,总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想得头痛。想不下去了,摸起手机来看,在漫无目的的划拉中看到了相册里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有动画特效的自拍。
程皓头上顶着两只灰黑的狼耳朵,嘴角那多出了一个白色的倒三角小虎牙,俏而可爱,两边脸上伸出几撇胡须。照片里的程皓笑出了一排白牙,他快乐地看着镜头,愉快的情绪要从熠熠发亮的眼睛里溢出来了。即使是狼,也是一只和蔼可亲的大灰狼。
旁边是宋锐,他的脸和程皓的并排地挨在一起,两人的脸颊几乎相碰到。即使在程皓的怂恿下僵硬地比了个“耶”的手势,但他一脸的面无表情和无动于衷,依然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被硬塞进画面里的人。
画面里的程皓的一只手绕过了宋锐的肩膀,手指摸着他头上并不存在的毛绒绒的白兔耳朵,笑得十分开心。现在再看这张照片,程皓发现,里面的宋锐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竟然出现有一点不明显的绯红色,在肤色的掩盖下差点没看出来。
这样就能让他脸红了吗。程皓看着看着,突然放下了手机。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此时的嘴角竟然不合时宜地挂着一点笑意。光是看着这张照片,他一个人就不知不觉地傻笑起来了。
好像没办法扯一个是照片感染力太强的借口。
程皓突然握紧了手里的手机,用力到指节泛白。他拿开手机,突然变得茫然的目光不知该落到哪里。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又重新坐了回去。
意识到心里那点柔软的情绪,他突然就慌了。
……
“你这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躺在沙发上的程皓对宋锐说。
因为两人离得很近,说话时声音随之放轻了音量,更显得周围环境尤其安静。轻得让人无法打破。
以前程皓眼底总是有两汪清浅透亮的小水洼,想什么都很简单明白,现在他眼睛里的神色却让人看不懂。
宋锐听完,别开了脸,有点拒绝沟通的意思。程皓的话让他心里郁卒。不因为房子,但凡程皓的话里有一点疏离的意思,都能让他郁卒。
等找到那个跟他哥告密的人他非把人撕了不可。可是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的。
程皓对他说:“你过来一点。”
宋锐顿了一下,上半身向沙发前倾了过去,凑近了一点。
程皓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像是要摸上宋锐的脑袋,但是最后那只手搭在了他后颈那处的皮肤上。宋锐就感到一种软又凉的触感,和其他的感觉都不一样,没有一种感觉能和他哥碰他的感觉一样,是一种很独特的感觉。
喜欢的人总能以你最喜欢的方式触碰你,这是一种天赋。
他的头发长了一点,摸着有点硬得扎手,程皓的手指拨他脑后那些寸长的发茬,弄得宋锐感觉有些痒。
不知道程皓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动作,至少这说明了他没有在生气。
宋锐是享受这种触碰的,连带着一颗心也变得酥酥麻麻的舒服,像只被成功顺了毛的大型犬。如果是真的大型犬的话,已经要开始摇尾巴了。
程皓是躺着的,没动,但是放着宋锐不管,不一会两人就快要额头相抵了。没办法,他哥对他的吸引力是无处不在的。
直到程皓放开了手,叫醒了他:“你下去买饭。今天不想煮饭了。”
宋锐:“……哦。”这个距离实在是太棒了,他恋恋不舍地在空气中嗅了一口,才从地上爬起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光是看着他那双眼睛,就让他有想要为他偷来世界上所有星星的欲望,就算那双眼睛并没有在看自己。他那么好,无处不讨人喜欢。你看着他,心口发热,希望这个人永远不要难过,不要烦恼,不要不开心。
“我要炒米粉,拿个汤。”
他听话地答:“好。” 然后就出门去了。
程皓丢出去一个飞盘,宋大狗子汪的一声就头也不回地飞奔出去捡了。
出门的宋锐也就忽略了他哥脸色的变化。门一关上,程皓就一骨碌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了。他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从头清醒到脚,浑身冰凉,连着脸色变得有点苍白。
他的大脑从来没这么清醒,又刺痛着。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觉得自己亏欠的的一方,是更容易心虚的那个。原来早上宋锐母亲骂他的话没有一句是不对的。程皓突然觉得,那些刻薄的指摘对他来说每一句都变得无可厚非了。
他必须尽快搬走。
*
早上七点钟,阳台上晨光正好。宋锐刚把冒着热气的粥锅端上了桌子,外面适时传来了敲门声。
程皓起床了,正在里间刷牙。宋锐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