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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严实的人。”说完推开申霄,对身后的徐嬷嬷道:“烦嬷嬷亲自为申大小姐沐浴更衣。”

    第4章 004

    净室里熏着香,香味参杂着水汽萦绕在申霄四周。她近乎贪婪地猛吸了口气,香味顺着鼻腔飘进心里。

    锦阳似乎很爱这香,卧室静室都熏的这一种,于是她身上永远都带着某种淡淡的花果香。申霄一直想调配出这种香味,可惜不得其法,她每次远走征战前或是回城复命时都会来王府,哪怕见不到锦阳只闻闻这香味也够了。

    申霄把盔甲卸掉扔在地上,光脚穿着中衣泡进浴盆,她要等徐嬷嬷进来帮她清理好手臂的伤口后才肯脱衣。锦阳总笑她痞里痞气的没个女儿样,又爱动手动脚,曾笑言:好在你是女儿身,若是男子只怕是色中饿鬼。

    可是她只对锦阳动过手脚,对旁人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净室的门被推开了。

    申霄沿着刀剑口把衣袖撕扯下来,露出伤臂嘱咐徐嬷嬷:“嬷嬷,我受伤之事你千万要保密。”

    身后之人没有答话。申霄扭过头,只见面无表情的锦阳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木盘,木盘里放着治伤的什物。

    申霄红着脸把裸/露的伤臂浸入水中。

    “哎?”锦阳皱着眉上前把她的胳膊从水里捞出来:“碰不得水。”

    “怎不是徐嬷嬷?”申霄用玩笑的语气央过锦阳无数次,但这是锦阳第一次答应帮她沐浴。

    “嬷嬷大惊小怪的,见了伤口不吓晕就是好的。”锦阳个头不高,站着便能替申霄清理伤口。申霄只觉得锦阳小小的手指时不时地触到她的肌肤,冰冰的,锦阳每碰她一下,她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微微打着冷颤。

    “是不是水太凉了?先忍着,呆会儿帮你加水。”锦阳将剪好的干净棉布裹在申霄的伤臂上,棉布很长,待打好结她手伸向木盘才发现忘了带剪子。

    “用剑割吧,我挂在门后了。”申霄看了眼手臂。

    “别小不心再把你弄伤了。”锦阳低下头,用牙齿叼住布条撕扯,柔软温暖的唇瓣来回扫碰着申霄的雪肌。

    平日里总胡言乱语的申霄今日格外安静。

    “霄儿。”锦阳用抹了皂膏的细刷轻轻刷拭着申霄光洁的背部,突然问道。“你能不能帮我去一趟兴州府?”

    “兴州府?”申霄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锦阳说话时的热气喷得她脖子痒痒的。

    “嗯。帮我寻个女子,名叫吴怜月,和吴知府家似有关联,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

    申霄问道:“你既知道这么多讯息,还需找?还有,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人?找她是为什么?”

    “幼时去兴州府时偶遇的玩伴,突然没了消息。”锦阳用干爽的锦帕替申霄擦干背部,无意间瞥见了申霄已经发育的胸前,她尴尬地别过脸把锦帕扔进盆里道:“你手没残,余下的自己洗吧!”

    “找到之后呢?”申霄在心中默记了遍锦阳告知的那女子的名姓年纪。

    “无论如何将她接来王府。”锦阳端起木盘离开了热气氤氲的净室。

    ***

    吴怜月待母亲睡熟后,戴上幂篱,紧紧抱着一个蓝布包裹偷偷离了家。

    包裹里是她这些日子熬夜做的针线。把针线换了银钱,再添上一点,应该足够把此次的药费应付过去。若能余下几个子儿,再去市集买两个柴鸡蛋,她喝粗粥果腹就好,但母亲需要补补身子了。

    一路低着头穿过街市,绕进了白日里冷清无比的烟花巷。吴怜月像做贼似的,在青楼后门等着,她对墙而立,怕被路过的人识出来。过了好半天,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

    “我们姑娘让我告诉你一声,手绢儿颜色太素她不要了。”小丫头递给吴怜月一小串铜钱:“只要个香袋。”

    “别的姑娘们呢?”吴怜月把声音压得极低,刻意装作上了年纪的妇人。

    “前儿个楼里来了几位京城的大官老爷,赏了姑娘们好些京绣的绣品,品相比你做的不知好多少呢!”小丫头把吴怜月往外一推,“您啊,去别家碰碰运气吧!”

    吴怜月往后趔趄了几步,幂蓠扬起一角。她忙把用手抓住轻纱,可惜面容还是被小丫头瞧见了。小丫头瞪大了眼:“啧啧啧,小娘子你这皮相不入青楼可惜了。”

    吴怜月羞臊得双颊发烫,她合上蓝布包袱加快脚步离开了烟花巷。母亲说以她的容貌一定能嫁个好人家,青楼丫头说以她的皮相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吴怜月不禁苦笑,离了男人便不能活了不成?

    胡乱思想着低头往前走时,在巷口被一个男子拦住了去路。吴怜月往左让,男子便移到她正前方,往右让,男子也紧跟着移动。左右来回始终出不去,吴怜月被逼得抬起头与拦路之人对视。

    “怜月?你在这儿做什么?”

    “您认错人了。”吴怜月含着背,把头低到不能再低,紧贴着巷道的墙壁大步逃走。

    吴天明一把掀开了女儿头上遮羞用的幂蓠,怒气冲冲地扬起巴掌将吴怜月扇倒在地:“丢人的东西。你穿着你娘亲年轻时的衣裳,当我认不出?姑娘家出现在这种地方,你……”

    吴天明气得忘了自己今日是来眠花宿柳的,他把幂蓠盖在吴怜月头上,拉起她的手便走:“当年就不该让你娘带你走,好好的女儿被她养成什么样了?赶紧跟我回家。”

    吴怜月奋力挣脱父亲的手。她近十年来和母亲相依为命衣食无着时父亲不出现,被吴家填房夫人欺凌羞辱时父亲不出现,如今这个男人突然兴起要行使做父亲的权力,还义正言辞地诋毁她的母亲。

    真是可笑!

    “知府大人,民女不过来此地售卖些针钱活计,凭劳力赚钱糊口。请问我触犯了哪条律法,要被您当街殴打?”吴怜月紧紧抱着身前包袱,两只小手攥成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凭我是你爹。你娘把你教养得不仅不知羞耻,还六亲不认。”吴天明不顾吴怜月的拼死反抗,拖拽着她大步走到车轿前,一把将她推进了轿中。

    他也是真心疼爱过这个女儿的,第一个孩子自然会看重些,而且吴怜月打小便生得可爱,粉粉嫩嫩的像个糯米团子,他有段时间一回家便抱着女儿逗玩。

    十年前与原配孟如礼和离时,孟如礼没要回嫁妆,只要求带走女儿,若他不同意便要把事闹大。官场之人对于名声还是很在乎的,其实若不是当年为了升迁要腾出位置高攀现在的夫人,他不会想和脾性柔顺的孟如礼分开。

    家里现今主家的那位仗着娘家势力脾气很大,他连来青楼喝杯小酒听听小曲也只能挑办公差的间隙,晚上若是回家比往时迟了片刻,定会被问个不停。

    “你让我回去吧,母亲病得很重,家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