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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坚定了要帮灵阳的心。有灵阳公主在,好歹多个人阻止懿德皇后为难自己,以灵阳公主的人品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二人就在厅殿中跪着聊天,怜月见屋外没人,轻轻用手肘碰了碰灵阳:“公主,咱们在地上坐会儿吧,等有人来再跪。”
灵阳面露不解之色。
“这样才能坚持得更久。这种事,重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哪能真狠心把自己跪伤?”怜月说着便坐到了地上,见灵阳公主还直直地跪着,继续劝道:“公主听我句劝,歇会儿吧,听到脚步声再跪。”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锦阳便把连圆叫到跟前:“还跪着?”
连圆如实道:“二人正坐在地上说话,霁嫔娘娘让灵阳公主等有人了再跪。”她轻功好,偷偷去查看时并未被发现。
锦阳松了口气,她是真怕怜月身上又挂伤。可又隐隐有些不安,怜月这满带着小心机的举动……真是越发有霁妃的影子了。虽说怜月不管怎样她都爱,她已经见过她所有的样子了,可心里还是希望怜月这辈子活得简单些,不必忧患生死。
第90章 090
五更已过。
怜月抬眼看了看静悄悄的厅殿大门, 看来锦阳公主是不会心软了。
“公主还是回宫歇会儿吧, 马上天亮就得动身了。您不如先去行宫那边住着, 日后咱们再慢慢劝锦阳公主。”
灵阳突然啜泣起来。
宫妃倒也罢了, 从来没有听说先帝妻女也要迁出宫的道理,便是要迁, 也该让她去封地。可是皇叔和锦阳呢,不过给了她与母亲好听的名头, 除了名头别的再没有了。此次与母亲分居之事不过是个开始, 她择驸马一事必定也不会顺利, 灵阳隐隐觉得,皇叔在打压她们, 哪怕是女子, 也不可以有半点权势。
“公主……”怜月慌了神,她还是第一次见灵阳公主哭。而且灵阳公主的哭声很让人揪心,压着嗓子克制着不愿哭泣, 眼泪却不停地往下落,其实听不到哭泣声, 但那克制不住从喉头挤出来的一丝哭腔更叫人心疼。
怜月掏出帕子递给灵阳公主, 想劝又不知该如何劝, 谁住公主府不是她可以左右的。
锦阳坐在桌前,心烦气燥地用指尖敲打着桌面。她又冒出了不再折腾皇后的念头,不过想把前世因那几个女人受过的苦原样还回去罢了,是她太心胸狭隘了么?可是几次游走生死之间的痛苦经历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原谅或者遗忘的,那些折磨着她的可怕梦境, 似乎只有在心结彻底解开后才会消失。
皇后、舒妃、柳美人、楚婕妤……
锦阳在心中数着一个又一个名字,与那些名字相关的记忆也汹涌而来,前世的她能活到和亲之日真的是奇迹。爱的奇迹。
想到多次救她于水火的怜月还在厅殿,锦阳心钝痛了一下,轻声问守在门口的连圆:“那边怎么样了?”她吩咐连圆每隔一刻钟就去看看。
“灵阳公主和霁嫔娘娘抱着正哭得厉害。”连圆道。
锦阳有些诧异:“怎么未听见哭声?”厅殿与卧房隔得并不远。
“压着嗓子哭的。”
“唔……”锦阳的心疼又多了几分。不只对怜月,还有似乎从未在人前落过泪的灵阳。“你去告诉灵阳公主,十日后我会着人接她入府与懿德皇后同住。要还不乐意,就任她在月门宫跪到天荒地老吧!”
十日足够了。
那些小帐锦阳打算作罢,至于十日后懿德皇后是病是死,就看她自个儿的造化了。反正公主府不比皇宫和行宫,那边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里面闹翻了天外面也闻不着风,她也有数不清的手段让那几个女人抓不着把柄,便是知道了也不敢张扬。
进宫的女人们,除了自己,身后还有一整个大家族呢。所以秦家那条伤天害理的祖训夺去了那么多女人的性命,却没有多少人敢反,因为自己死了事小,连累全族事大。令人寒心的是,每有皇帝驾崩,妃嫔母家甚至千方百计命人来劝,劝什么呢?当然是劝要殉葬的宫妃安分些乖乖赴死,别连累族里。
估摸着连圆已经传了话了,锦阳却迟迟不见怜月回来。
灵阳听闻此讯后破涕为笑,十日而已,她当然等得。想去向锦阳道谢,连圆却道:“锦阳公主已睡下了,您也快回宫歇下吧!”
怜月一直送灵阳公主到门前,看她的轿子走远了才折身回房,见卧房灯火亮着便知锦阳公主并未睡下。
轻手轻脚地走进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要挟我之事,只此一次。”锦阳面有不悦。
别人要挟她无所谓,反正她不一定在乎,偏偏怜月不行。
“嗯。”怜月轻声应了。
“我对你的在乎,不是这么用的。”锦阳声音柔和了些,招手让怜月去她跟前坐下,拉过怜月的手道:“无论何时何故,你都该站在我这边,而不是帮着别人要挟我。”
“嗯。”怜月羞惭地低下头。可是她之所以帮灵阳公主,除了觉得锦阳公主有些不近人情,除了因为灵阳公主待她一直很好,更因为,先帝很有可能是死于她之手。她欠灵阳公主太多了,但她要偿还自己欠下的债,确实不该强拉着锦阳公主替她还。
“那……如果我有事,公主也会不管何故都站在我这边么?”怜月突然放亮了双眼,抬头直视着锦阳问道。
“当然。”锦阳觉得怜月有些不对劲,类似的问题怜月这两日问了好几次,仿佛在反复确认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因为心里有所动摇了,所以想通过确认她的感情来坚定自己的心么?
锦阳又想到了游婵。
***
公主府整整一日没有消停,尤其是西府那边,都快傍晚了才渐渐安静下去。
徐嫔和皇后在那日宫中大乱后首次相逢,两个境遇相似,之前也算同生共死过的女人再没了往日的箭拔驽张。
“皇后怎么也来了?”徐嫔的语气不是嘲讽,而是单纯的吃惊。
“说是请我住过来行长辈的教导之责。来了才知道,锦阳住东边儿,和咱们隔着座高墙呢,我教导谁去?”皇后觉得此事根本是嘉王一家刻意为之,堂堂前朝皇后,居然住进晚辈的府上?大运国真是要完蛋了,穷得连皇后也要寄人篱下。
徐嫔同情地看着皇后一眼,指了指怀中熟睡的小公主。皇后会意后抿了抿嘴,声音放轻了许多:“你院里收拾好没?锦阳府上的下人懒得不行,明知今日要住人,洒扫居然是前日做的。春寒天,屋里潮气散得慢,定是故意的。”
“我那里也还收拾着,所以抱小公主来花园里走走,等她们忙完了再回去。”徐嫔有种时过境迁之感。上一次见皇后还是在皇后宫中,她拿着刀抵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