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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叔叔,警察叔叔会帮你找妈妈的。”
“超人哥哥为什么不帮我找妈妈?”女孩眨巴着眼睛。
“因为超人哥哥还要回去……”钟晚屏一愣,他已经逃出那火海地狱了,真的还要再回去找关夜北吗?他大可以离开此处,去和苏晓春他们会合,或者去秦湾那里,彻底摆脱关夜北的控制。至于他被关夜北调教出来的淫性,秦湾或者白云峰肯定有办法解决。他为什么还要回去找关夜北呢?
“超人哥哥怎么不说话?”女孩扯了扯钟晚屏的衣角,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唤醒,“我知道了!超人哥哥是不是还要回去救其他人?”
钟晚屏的嘴唇颤了颤,“嗯……我还要……回去救其他人……”
“那超人哥哥赶快去吧!我一个人能行的!”女孩挺起胸膛,像个小大人一样说。
“你……你快走吧……”
女孩用力点点头,朝钟晚屏指的方向蹒跚跑去。钟晚屏望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闪烁跃动的警灯光里,心中茫然不知所措。
真的要回去找关夜北吗?
他可以获得无比渴望的自由,摆脱关夜北,为什么还要回去找他?
是为了……拯救他?
钟晚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想起自己曾救过的那个神父,当时他为了救那家伙,让关夜北逃了。关夜北说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只是为了……拯救一条生命吗?
钟晚屏可以为了救助他人而不惜放弃任务,他的信条一向是任务失败了可以再做,犯人逃了也能再抓,而人死了就是永远死了,永远回不来了。一向只是如此单纯的原因而已……
但他知道,他想回去救关夜北,并不是因为这种单纯的怜悯心使然。其中还掺杂着什么别的东西,不纯净,所以钟晚屏连想都不敢去想。他害怕一旦触及了那个东西,他对关夜北的感情都会彻底质变,变成一种绝不可能发生在钟晚屏和关夜北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关夜北对钟晚屏有近乎变态的执着,绝对不可能放手。
钟晚屏曾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离开关夜北,现在却发现,他们就像磁铁的南极和北极,截然相反,但一旦相遇,便会产生绝大的引力,谁也不可能放开谁了。
关夜北是个混账。不仅把他的身体变成了血族,连心也要改变吗?
钟晚屏仰望酒店大楼,火焰和浓烟从破损的窗户里冒出来,如同来自地狱的焚风热浪袭向他。整座建筑都变成了一个往外喷着黑烟的、仿佛随时都会爆炸的锅炉。现在返回去,无异于送死。
可是……
如果是他们两个人死在一块儿的话——
钟晚屏一边向楼上攀爬,一边想。
——那倒也无所谓了。
“关夜北!”
钟晚屏弯着腰,因为吸入了一口混浊的黑烟而咳呛起来。他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推开面前燃烧的大门。火焰燎上他的手掌,带来一阵刺痛。他握着拳,等被烫红的皮肤自动痊愈,然后继续往前走。
“关夜北!”
这家伙究竟去哪儿了呢?也许是到了别的楼层?天哪,这酒店一共有20层,要是一层层搜索,得找到哪一年?说不定他们兄弟俩的尸体都烧成灰了!
“关夜北!”
眼泪都呛出来了,又很快被火焰的高温蒸干。钟晚屏觉得不仅眼泪,他自己都快蒸发了。理智告诉他,再找不到关夜北就应该乖乖离开,否则他不是会窒息而死,就是被活活烧死。但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继续走下去,仿佛一种无法抗拒的引力,将他往关夜北所在的地方领去。
走廊已经被烧得认不出来了,四周都是熊熊烈焰,宛如地狱火窟。钟晚屏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一扇虚掩的大门。那门不知是用什么抗燃材料做的,竟然没有着火,从门缝里能看见对面也是一片火焰。
钟晚屏一脚踹开那扇门,然后敏捷地往旁边一闪,躲开了从头顶坠落的一盏吊灯。门后是一间宽广的大厅,兴许是举办什么高级晚宴用的,摆满了造型高雅的桌椅,现在,这些堪称艺术品的桌椅都变成了柴薪,只会让火焰越烧越旺。
轰隆一声,一根装饰用的罗马柱横倒在门前,阻断了退路。除非钟晚屏不畏火烧,否则绝对无法跨过这道屏障。
如果说世上真的有地狱,那么这儿就是了。
仿佛天地万物都在熊熊燃烧,咄咄逼人的火焰如同要吞噬钟晚屏一样朝他袭来。他忍着高温和灼烧的痛苦,往大厅中央艰难挪步。他踩到了碎玻璃,大概是掉下来砸碎的吊灯。在这样的高温之下,大概玻璃都会熔化吧。
脚下的玻璃越来越密集,接着,巨型吊灯的残骸出现在眼前。曾经华美的水晶吊灯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堆了无生机的破烂,像一具饱经风霜的骸骨,孤独地迎接末日。吊灯残骸上蜷着一个人形,烈焰将它烧得焦黑,不上前仔细分辨的话,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距离吊灯不远处,隔着一道火墙,立着另一个浑身染血的人。他佝偻着身体,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似乎在和火焰争夺所剩无几的空气。
一生一死。这对兄弟的结局已然明了。但是死去的是谁?活下来的又是谁?
钟晚屏踩着满地的碎玻璃,努力不去看那具燃烧中的尸体。他绕过那道火墙,向生存下来的胜利者走去。
如果活下来的是关晨南,钟晚屏想,他必须杀了他。不仅是因为秦湾的交代,还是为了……替关夜北报仇。
——假如活下来的是关夜北呢?
——更无需多言。他本就打算和关夜北同归于尽了,两个人死在火灾里,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关夜北?”
活下来的那个人闻言一顿,缓缓抬起头。
是关夜北。
他脸上沾满了鲜血,头发都被血液粘在了额上。一只眼睛紧闭着,不知是进了血沫,还是受了伤。另一只眼睛徒然睁着,惊讶地望着从火墙背后步出的钟晚屏。
“……是你吗?”关夜北问。他声音带着古怪的气喘,大概是肺部受了伤,“我……不是在做梦吧?”
钟晚屏跨过火焰,来到他面前。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庆幸。活下来的是关夜北。真是太好了。
“我以为你走了。”关夜北用仅剩的那只眼睛凝视钟晚屏。
“我是回来找你的。”
关夜北笑了一声,紧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大量血液从他嘴角溢出,洒在前襟上。
“你没事吧?”
“大概快不行了吧。”关夜北自嘲地说,“你不该回来……你会死的。”
“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关夜北身体一晃,险些栽倒。钟晚屏赶忙扶住他的身体,双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