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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挣动著,想自己恐怕要葬身於此了。

    可是二哥呢,还没有见二哥一面,还没有告诉他,自己一直对他,对他……他这一辈子恐怕真的没机会说出口了,就这麽遗憾地死去。

    他灌了几口水,感觉脏污的河水侵袭到肚腹,身体也渐渐沈了下去。意识模糊间,後领被人拽住,赵锦以为是手下来救他,用最後的力气睁开眼,感激地试图将人看清,这才发现对方并不是穿著兵服的官兵。

    那人拽著他冲出水面,拍了拍他的脸,赵锦顿时咳呛出一口污水。江面上满是狼藉,就听对方吹了声口哨,兴奋地喊道:“大哥,抓著个娘们儿!”

    南宫 第九章

    乱寇们截获了一船官银,其它两艘银船冲出包围跑了,一群人庆贺高呼著上了岸,朝深山密林之中隐去。

    逮到赵锦的是个蓄胡子男人,众人都觉得他的浓密胡子个性,也就戏称他为胡子,他一路上被大夥不停嘲笑,眼睛花了才把那穿著华贵的当朝六王爷赵锦当成女人,但众人都没否认,赵锦确实长的雌雄难辨,乍一看还真像个落难女子。

    他们口中的大哥叫阿峰,年纪三十来岁,长著一张四方的国字脸,他命人把赵锦关在一间简陋的废屋之中,跟手下人商量下一步怎麽办。

    劫了银子大家都很高兴,一致提议分给灾民,让朝廷把赵锦赎了,多拿下一笔银子,然後再筹划下一桩买卖。阿峰心里却有别的想法,最後也没商量出个结果,大夥喝了酒横七竖八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把风的兄弟把阿峰推醒了。

    “大哥,外面来了个人,说他叫刘正清,是来跟咱们谈判的。”

    “谈判?”阿峰一揉眼睛,突然蹦了起来。

    他们藏在如此隐蔽的地方,连官兵都找不到,怎麽刘正清却知晓?这意味著这个地点已经暴露了。

    “还有没有其他人跟著?”

    “没有,就还一匹马。”

    阿峰心里稍安,让人将刘正清带进来。刘正清的名字许多人都听过,北阳国第一大富商,富的流油唯独不缺的就是钱,这让他们打内心充满敌意。他这次难道是代表朝廷来的?

    等到见著刘正清,大家都不相信,此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容貌俊朗和善,脸上还带著淡淡的笑,浑身上下更是透出一股温文儒雅之风,跟想象中的尖酸商人完全不符。

    “你就是刘正清?”阿峰一脚支在椅子上,也怀疑似的扫视他。

    “正是。刘某听家奴说六王爷被擒,特来搭救。”刘正清直接道明了来意。

    阿峰手下人忍不住了,举著刀喝著:“你们打算用多少银子来赎?”

    刘正清笑了笑只当未闻,注视著阿峰道:“刘某可否与首领您单独谈谈?”

    阿峰见他眼中似有深意,一挥手,让手下都退下。

    刘正清环视了四周,都是残垣断壁,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寺庙,一群人把它当成暂时的安置之地。

    “你们没有为难王爷吧?”

    阿峰嘴一嗤,哼道:“他是权贵之体,岂是我们这些草寇能比的,一个王爷能值万两银子,我们怎能亏待了他。”

    “那就好。”刘正清随後叹了口气,“不过您估计要失望了,王爷他并不得宠。”

    “刘正清,你当我阿峰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白丁麽?你若没有诚意就乖乖回去,找一个朝廷官员来跟我谈价钱。”

    刘正清听罢微微一笑:“您可以仔细想想,如果王爷真有那麽大权势,其它两艘运银子的官船怎会抛下他径自跑了呢?他比不得二王爷和三王爷揽著朝中事务,您即使将他杀了,对皇上来说也算不了什麽,毕竟皇子有的是,夭折的也好,遇难的也好,可不缺这一个。届时您不但成全了他舍生取义的名声,而且──”

    “而且什麽?”

    刘正清偏偏跟他卖关子,意有所指地道:“半个月前东部出现了一夥盗寇,将沿海的火炮盗去几架,朝廷正追查这件事,今次又出了这个案子,任谁都能猜出是谁干的。”

    “哼,老子怕你们就不犯事!顶多一死,老子死也问心无愧!”

    “死固然算不了什麽,但就这麽丢了性命岂不可惜?刘某知道你们是被朝廷逼得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抢夺的钱财也分予了百姓。若是真想干出一番大事业,倒不如来个翻天覆地,推垮这腐朽的朝廷。”

    “刘正清,你这话什麽意思?”阿峰被他一番话惊呆了,刘正清可是朝廷的爪牙,怎麽能讲出这样违逆的理论?

    刘正清却十分冷静,他抖抖袖子上的灰尘,快马加鞭来得匆忙,身上都落了土:“刘某只是为您和众兄弟指条路,西南定州刚发了讨反檄文,义军首领陈昭揭竿而起,仁人志士纷纷响应,您不如去投奔他,推翻暴政才能救天下百姓於水火,这岂不比白白屈死在这万州痛快千百倍?”

    “你到底是?”阿峰狐疑,若是真能放眼大处像他说的那样干一番大事业,也不白来这世上一遭,想想自己现在东躲西藏毫无章法的营生,显得过於浅薄。

    “实不相瞒,不出三天朝廷剿匪的兵马就会搜查到此,你们再如何躲藏,至多与六王爷同归於尽。但若您能放过王爷,刘某可以将您推荐给陈昭,届时必会受到重用。”刘正清不言自明。

    阿峰还是怀疑:“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刘正清哈哈大笑,上前拍著他的肩膀道:“刘某是个商人,商人只讲求一个信誉,这也不过是一比寻常交易。您大可不信我,与六王爷死在一处,是刘某再乐意不过的事了。不过刘某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可听过十二年前的太子谋反一案?”

    “那时我已成年,案子闹的举国震惊,自然记得。”

    刘正清长叹:“刘某侥幸生还……刘科正是先父。”

    二人一直谈到午後,手下们眼见著太阳从正头顶偏过去,才看到老大与刘正清一前一後出来。阿峰见手下的兄弟们迎上来,顿时生出一股豪迈,觉得天地无比宽广。

    赵锦被五花大绑拴成一团,嘴里塞的脏布让他直犯恶心,他蹭著身子想挪动地方,却怎麽扭也动弹不得,把他急得唔唔直叫。

    守在外面的俩人朝里看了看,呲著牙调侃他。

    “王孙都长这模样?女里女气的,干活都没力气,也能娶到几房老婆。”

    “人家是富贵种,生下来嘴里就含著金元宝,哪还用的著他们下地干活?”

    “我呸!都是些龌龊东西……”

    俩人聊著,就见胡子张著胳膊过来了。

    “你来干嘛?”

    “这不是替班嘛,快去吃饭去。”胡子像模像样道,伸著脖子冲里面望。

    “你小子别是动什麽歪心,”其中一个兄弟拿胳膊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