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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里爬外!”

    南宫挥动缰绳,马向前驰去。

    小喜嚷著:“你当初怎样对我?不打即骂,我在你府上那些年,挨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伊桑对我好,关心我,我凭什麽不能帮著他?!”他深恐赵锦听不见,在後面奔跑了几步,大声嘶吼:“你们都不是好人,即使是收留我的刘老板……你知道吗?他为了隐匿朝廷的库银,五百名运送的百姓,都一去无回……无辜的百姓,全部被砒霜毒死……你们,你们全不是好人!比单景人还不如!”

    南宫陡然一顿,白佑提醒道:“别拖延!”把住南宫的手腕,抖起马缰,在山林间飞奔。

    南宫 第一百零五章

    二人一路上不敢在明处落脚,只找荒山密林藏身。

    又是一天傍晚,南宫躺在地上休息,他这几天奔波,身体早已不适,迷迷糊糊做起梦来。

    他见著了刘正清,冲他露出一贯微笑,他赶紧朝对方奔了过去,却不料脚下被绊,差点栽倒。低头一看,是具血淋淋的尸体。不,不止一具,仔细看去,刘正清脚边躺著无数狰狞的死尸,对方却那麽无害地笑著,仿佛是个无辜者。

    “正清,正清……”南宫惊恐地叫著他的名字,却不能与之靠近,他焦急地伸出手,想要碰触到对方。

    “南宫,醒醒。”白佑握住他挥舞在空中的手,将梦中的人唤醒。

    南宫缓缓睁开眼,模糊著看到了白佑的影子,意识到自己是做了噩梦。他出了一身的冷汗,打算爬起来,却发现浑身乏力,一点劲都没有。

    “唔……”揉著眼睛,头昏昏沈沈的,连近在眼前的白佑都看不清楚。

    “是不是病了?”白佑抚上他的额头,叫了起来:“哎呀,发烧了!”

    “我没事,别大惊小怪的。”南宫虽然嘴硬,但打著颤的手臂泄露了身体的不适,怎麽也挺不起身子。

    “你快躺著吧。”白佑把他按下,沾湿了布覆在他额头上,嘴里念叨著:“你千万得好起来,不然没人帮我换药。”

    南宫苦笑一声,想是身体不够强壮,一时无法适应奔累紧张,多休息休息就恢复了。

    可实际没他想的那麽简单,到了晚间,身体时冷时热,意识都不清醒了,白佑守在旁边,一会给他擦汗,一会给他盖衣服,折腾得始终没合眼。等到快天明了,南宫渐渐好转,白佑才睡了下去。

    喜鹊在枝头鸣叫,把南宫唤醒了。他抬头一瞅,看到了白佑近在咫尺的脸。

    原来二人依偎著睡的,自己还被对方搂在怀里。

    南宫登时脸色不悦,拨开了白佑的胳膊。

    白佑显然还没睡够,嘟囔著:“再睡一会。”眼缝里见到南宫阴沈的脸,睡意大消,退著身子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一听脸更阴了,白佑头皮发麻,爬起来收拾东西,结结巴巴道:“那个……你有个习惯……睡著了总往人怀里扎……当然,也不完全怪你……我,我……我总是抱著被子睡,所以……”

    南宫把包袱甩给他:“上路吧。”

    “你的身体好了?”白佑打了个哈欠,他顶著两个黑眼圈,显然没休息好,但为避免单景人追上,他们不得不快马加鞭。

    “恩。”南宫解下马缰,犹豫了一下,道:“多谢你。”

    白佑一晚上的辛苦因这句谢一下子就消了,瘸著腿傻笑起来。

    二人又奔波了几日,始终未见追赶的单景兵,一直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

    後来一条大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白佑记得陈舜跟他说过,此处江水宽广,须泛舟过江。

    冬日江面泛著微波,一条船都没有,二人只能伐木做筏,划到对岸。

    砍了半日的木头,南宫捶捶酸累的後背,继续伐木。

    白佑本在江边扎绳,急匆匆跑了过来,拉著他往江边跑:“你看!”

    南宫顺著他手指方向,发现江上有个黑点,像是捕鱼的水鸟,他不以为意地看了白佑一眼,这人真能苦中作乐。

    “是艘大船!”白佑兴奋道。

    “船?”南宫不信,等到渐渐近了,二人皆是吃惊。

    原来是艘精美的三层画舫,不知道是哪个富贵人家这麽有雅兴,冬景里游江玩乐。

    白佑像见著希望似的,往前冲了几步,朝那离近的画舫挥手:“喂,喂!”

    他声音响亮,这一叫招了群莺莺燕燕,凑在船柱前笑闹。

    白佑往刺骨江水里淌了几步,也不管伤口泡水了,绽开一张笑脸:“各位姐姐,这是要去哪?”

    其中一个女子应道:“去京城!”

    应完复又跟别的姐妹打闹成一团。

    如此甚好,正好捎带些路,免得他们疲累奔波,於是白佑扯著嗓子道:“姐姐们能否捎上小弟,如能相帮小弟感激不尽。”说完拱起手规规矩矩鞠了个躬。

    他的动作又引得姑娘们一阵清脆笑声,这时有个管事模样的嬷嬷闻著动静走了过来,训斥那些个姑娘:“闹什麽?还不快进去伺候老爷们喝酒去!”

    那群姐妹无奈地依次离去,嬷嬷看著岸边衣衫褴褛的两个人,叉著腰问:“想登船?有银子麽?”

    白佑尴尬地笑:“路上走得紧,银子丢了大半。”

    嬷嬷站在船头,啐道:“能上这画舫的,个个是有头脸的金主,没银子别痴心妄想!”说完数落左右众桨手,卖力划桨,休想偷懒。

    “嬷嬷,我有一技之长!”眼见著画舫就要过去,南宫随著方向在岸上跑,大声叫著:“我能跳舞,为老爷们助兴!”

    嬷嬷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我可看不出来。”

    南宫捧了两把河水泼在脸上,将满脸的泥污冲去,顺手散开了头发。

    “南宫!”白佑一个劲拽他,低声叮嘱:“我们可以造筏,别冒险,免得生事。”

    这时候嬷嬷已经往甲板前走了两步,寻思著这女子模样长得倒是挺周正。

    南宫甩开白佑,拨了一下长发,眼睛注视著画舫,却在低语:“你怕冒险?”

    白佑冲那嬷嬷直笑,小声回答南宫:“我不想送命。”

    南宫妩媚地一笑,见那嬷嬷招呼了桨手靠近,耳语道:“都是些酒囊饭袋,你还打不过他们的几个下人?”

    白佑叹了口气,见船要靠岸,抢在南宫前曲腿跳上甲板:“嬷嬷,我会演杂耍。”

    “哦?”嬷嬷发现他带著伤,狐疑道:“你们不会是逃犯吧?”

    白佑咧开嘴,满脸悲苦:“我们兄妹俩自小没了父母,以卖艺为生,後来恶霸看上了我妹妹,要抢回去做小老婆,我不依,就被他们打断了腿,如今千辛万苦逃到此地,无处可去,正巧碰见嬷嬷,知道嬷嬷是菩萨转世,望嬷嬷收留,让我兄妹有口饭吃。”边说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