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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当然还是同样的合同,一直放在桌上没动过。
忍却很认真地拿起来,一行一行地看到最后,苦笑道:“你知道么,两年前,龙介告诉我你已经死于家族内讧,那个蠢货,哼!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迟早都会象今天这样找上门。曾经想过是否该找人杀了你,但最后还是放弃,毕竟那不是我的长处。与其花时间在那上面,还不如抓紧每一天,好好享受和阿零在一起的日子。”
清孝冷冷地道:“我没兴趣听你东拉西扯,我这种粗人只关心你什么时候在上面签字。”
忍似乎没有听见,目光已变得恍惚,道:“那时候我天天都在想,要是你突然出现,我该怎么办?阿零是否就会头也不回地跟你走,完全忘记我这个主人。有一段时间,我经常会梦到这一幕,然后就会突然惊醒,再也无法入睡。”
清孝不耐烦地道:“我觉得油已经热了,鱼该下锅了,你觉得呢?”
忍不理不睬,面上却显出一丝微笑,淡淡地道:“好在我做的一切没有白费,阿零果然还是离不开我的,这真让我高兴,太高兴了……”
双手一分,竟将那份合同撕作两半!
清孝一惊,霍地站起,怒道:“你……”
忍苍白的面上已然显出淡淡红晕,慢慢地道:“可惜不能见他最后一面,不过我知道他会来的,他会跟着我来的……”
他摘下手上的白金戒指,手颤抖着就要放入嘴里。清孝怔了怔,立即反应过来,劈手给他一击。忍痛叫一声,戒指从手中滑落,白金戒面一裂为二,从中滚出一颗白色的药丸。
清孝盯着药丸和撕碎的合同,面色难看到极点,忽笑道:“想自杀?嘿嘿,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将忍当胸拎起,冷笑一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你只能逼我把你剥光而已。”
忍喘着气,黑发凌乱地披散在前额上,厉声道:“住手!你以为我只有这一颗么?你要是再逼我,就等着给我的小奴隶收尸吧!”
他勉强笑了一笑,道:“当然,你可以不把我这话当回事,不过动手之前,你最好想清楚!”
清孝眯着眼,眼里闪过一抹危险的光焰,怒笑道:“那你不妨一试,看看你快还是我快!”
忍冷笑道:“好,只要你不会后悔!”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盯着对方,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眼中汹涌的情绪。惨白的日光灯照着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双方都在心中衡量,那里面有多少真实,多少伪装,多少决心,多少犹疑。
半晌,清孝恨恨地将忍放下,重新坐下,冷冷地道:“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忍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淡然道:“很简单,你可以杀了我,但不可以侮辱我!可以说服我,但不能逼迫我!”
清孝目光闪动,伸直了两条长腿,道:“只要你老老实实和我合作,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忍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道:“不会为难?这个表达可是含混得很。”
清孝不置可否地道:“不会为难,就是不会待你太糟的意思。”
忍冷笑一声道:“我懒得跟你玩文字游戏。对我来说,只有两条路,要么和我的小奴隶一起死,要么你放我们离开,从此别来打搅我们!”
清孝微微一怔,失笑道:“我真是佩服你的想象力,得寸进尺到这个程度,这种要求你都提得出来?”
忍盯着他,慢慢地道:“你不用这么快否定,仔细想想看。他已经离不开我了,这是你也承认的。他已经这个样子,想要复原谈何容易?何况让他记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对他来说真的好么?与其终身在阴影和创痛中煎熬,还不如在我身边,他至少能得到宁静与平和。”
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你想想,我之所以会那么对他,也只是不想让他离开我。换个角度来看,何尝不是重视他的缘故?如果你保证不来打扰我们,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自然会好好待他。虽然你见不到他,但知道他过得好好的,不也就心满意足了么?”
清孝听他越说越是煞有其事,不禁冷笑道:“真是异想天开!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这种荒唐到极点的要求?”
忍一字字地道:“因为你爱他!”
清孝怔住。
忍紧接着道:“当年那些事情,你亲眼看见过,想必很痛苦吧?如果可以选择,你会不会宁愿那一切根本没发生过?但你只是旁观而已,又怎会体验到他亲身经历的万分之一!如果你是他,你会不会宁愿沉迷,不愿清醒?假爱之名,为他做出选择,你怎知这是他的真正心意?放手吧,爱的最高境界是放手,这话你没听说过么?”
清孝沉默片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摇头笑道:“精彩,说得真是漂亮!如果不是知道前因后果,还以为我在听牧师布道。爱的最高境界是放手,你是不是还打算告诉我,爱不是占有,是尊重?我只是奇怪,你既然懂得这些大道理,为什么还要紧抓着他不放,做得这么难看?为什么不身体力行一下,演示给我看看?”
忍道:“我又没说过我爱他,我只是要他。”
清孝再次怔住。
忍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道:“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他现在需要的根本就不是爱,而是一种比爱更牢固更让他安心的关系,一种根深蒂固的归属感。而你需要的是爱人回来。他要的你给不了,而他也早就不是你梦想中的人了。”
他看着清孝,神情诚恳到极点:“说真的,你要一个爱人,什么地方找不到?外面大把大把都是人,谁都可以。而我只有这一个奴隶,你何必和我抢?他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的!”
他的语气看似平和,字字句句中却流露出完全排他的亲密感。清孝只觉心在刺痛,哼了一声,坐直了身体,冷冰冰地道:“我的确不明白你的高深理论。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爱人,被你偷去三年,历经惨无人道的虐待,弄到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不管他需要的是什么,都绝对不会是你给得起的。”
眼里流露出深刻的蔑视和憎恨,他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提要求?你给的幸福,就是让他象畜生一样在地上爬!”
忍接连被他讽刺几句,也不禁动怒,道:“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奴隶状态的他。你这个蠢货!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就给我滚,别来妨碍我们!”
清孝怒道:“你……”
忍道:“说我不够资格,你又有什么资格了?亲眼看见恋人被糟蹋,却一声不吭夹着尾巴逃跑,这叫做够资格?当初既然放弃,现在又何必再来?对了,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是……”
他倏然住了口,只因清孝的脸色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