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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0

      新太傅这么丑。

    长谣选的太傅,德高望重,文采非凡,就是又老又丑。太傅不禁摇头叹气,说:“殿下诚然贤能,不以貌相人。想陛下……唉,现在的朝臣们,不是长得好看的,就是趋炎附势的,又或是两者兼之的,朝堂一片乌烟瘴气。本来朝中还有琴相的……可他自丧子以来,夙夜忧虑,年事又高,身体弱了不少……唉……”

    长谣看了看左右,又说:“我是来读书明理的,不是来议论时政的,太傅还请继续说书吧。”

    太傅方自觉失言。最近皇帝对于议谏越发严厉,说他不好的下场都很惨,太傅便不敢多言了。

    太傅虽丑,但是太傅的幼子长得很俊,是个京中有名的美人,却眼高于顶、孤芳自赏,多少有钱的、有才气的、有财势的,怎么求都求不得——这个特质正中了乐无荒的萌点。乐无荒就巴巴的喜欢看美丽又高傲的男人渐渐为自己而沦陷的美好捕猎过程。

    最近这太傅之子却得了病,总没治好,乐无荒便想以治病之名行勾引之实,因此便来上书房找太傅。他掐准了时间,等到了下课时,才到了长廊上来。他一路走着,却见一个水仙般雪白修长的身影伫在门外。光是背影就教人心神荡漾,冰蓝色的罩衫,白色的衣裳,浅葱色的下摆,层色渐染,显得极美。那人转过头来,却是“仙风道骨今谁有,淡扫蛾眉簪一枝”。乐无荒一看竟怔住了。等到那个丑太傅走出来,破坏了画面,才让乐无荒回过神来:“啊,殿下……拜见殿下……两年不到,殿下已长这么大了?”

    距离夏天的时候又过了几个月,长谣又已高速生长了不少,已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正是雌雄难辨的年纪,气度清华,秀色夺人。乐无荒满以为自己殿中养的都是佳人,今天见了长谣,方知什么是瑶台仙品、清池殊色。

    乐无荒不禁暗叹:清平王,果然清平——清丽脱俗胸又平!

    长谣说:“原来是国师。”

    乐无荒笑说:“殿下真是涨势喜人……啊,不,是……快高长大……”

    长谣道:“谁讨你吉祥话听了,都罢了,想你是来找太傅的,你自便。”说着,长谣便走了。乐无荒早将太傅家什么儿子的事丢到太平洋了,继续跟着长谣,说:“殿下,请留步。”

    ☆、第 114 章

    长谣一向轻视乐无荒这个神棍,只是自持身份,与他虚应几句,乐无荒这么接近,倒教长谣不高兴了。长谣转过头,说:“有事?”

    一般没办法的男人都很难找到合适的搭讪话题,尤其对方还是个冷美人,“吃了没有”“喜欢什么”“什么星座”这三大热门问题其实也是三大烂问题,乐无荒作为资深冷美人猎人自然不会那么低端。

    他只笑笑,尽量让自己看着美丽些,又说:“都说君子带香,我以为自己那个白玉香囊已是最美、锦绣香包已是最好,不想殿下腰间这个草木香囊才是最绝最妙的,想问是怎么得来的?”

    冷美人你赞他的外形,他不会高兴,因为他会想“我自己不知道自己好看吗”,又“轻薄人,我的五官也长不到你脸上去,好丑都不关你事”。这些人一向自视甚高,又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所以必须精确地找到他们引以为傲的不同之处并加以不着声色的赞美,才能提高好感度。

    长谣听了,那嫩红的薄唇果然就微微翘起,似是颇为高兴,却又不说,只转身就走,但心情果然愉快了不少。其实是长谣不喜欢佩香囊,因他觉得香料太俗熏鼻子。贺赫赫本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又想自己养这个孩子这么久了,都没给他做过什么物件,比不得别人的父母。他又见人家身上有香囊,就想给长谣弄一个。不过他可不会做针线工夫,而且又不能假手于人,便折了柳条,将柳叶撕去,并上新鲜的玉兰花,编成了一个小小的香囊,以草绳吊着,系到长谣的腰间。因此长谣便十分喜欢,凡有人夸这个香囊好的,他都高兴。

    长谣乘辇子回到了中宫。贺赫赫本在懒懒地躺着,听得外头一阵阵的门帘响动,知道是长谣回来了,才振奋精神,满面堆笑。他抬头望向那帘子,却见帘子掀起时,露出长谣那张脸,那冰蓝色的衣裳,隐约间,贺赫赫忽记起他重生而来时,第一次见着少年沙玉因,那时的沙玉因便是这样的年纪,是这样的容貌,又是穿着冰蓝色的衣服。

    长谣重度洁癖,因此内间是下人左脚踏进剁左边蛋儿、右脚踏进砍右边蛋儿的,故而也没人伺候,长谣自己解了那冰蓝色的披风,只顺手挂好,又在贺赫赫身边坐下,说:“我看你最近越发懒懒的,是不是天气转变了,身体不舒服?”

    贺赫赫听着这清冷的音色,正与沙玉因有七八分相似,不像的那三两分,就是长谣的语气中带着些柔情娇态,像沙玉因那样拘束扭曲着长大的人是断不会有的。贺赫赫将长谣腰间的那个草编香囊解下来,说:“这东西也放不了几天的,又不贵重,就你当他是个宝。”

    长谣仍是微微翘起嘴唇,这俏皮神态,亦是沙玉因脸上所不会有的。

    贺赫赫只觉得长谣能纵情任性、喜怒由心,都是好事。贺赫赫便笑笑,拿起了一盅茶,举起要喝。只是他嘴唇还没碰到杯沿呢,长谣就一把搂住贺赫赫,一手托住杯底,探头张嘴,先喝了那一口茶。

    贺赫赫道:“这一口残茶你也要与我争,成了,都给你了。”说着,贺赫赫便把那半杯茶递了给长谣。

    长谣将茶杯接了,说:“这茶已凉了,你本不该喝。”

    贺赫赫道:“还不是你害的,不许人进来,连倒杯茶都要大费周章的。”

    长谣一边起身去斟茶一边道:“我不是说了可让顺玉进来。”

    贺赫赫却道:“今天教坊里有表演节目,玉交枝邀我去看,我懒得动,顺玉却一个劲地说好看,我便知是她自己想看,便打发她跟玉交枝去了。”

    “这些日子你越发懒得动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长谣将茶吹了吹,放送到贺赫赫嘴边。

    贺赫赫呷了一口,说:“我只是懒。”

    “以前有这些热闹你也巴不得去看的。”长谣说,“皇帝又说等入冬了还要去游鼙鼓园赏雪,我们也一同去。你也别懒怠了,于身体无益。”

    贺赫赫闻言便笑:“我的长谣越发稳重了,倒教训起人来了。”

    长谣便回到架子床上躺了。贺赫赫笑着说:“你也别懒怠,快起来。”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得脚步声、掀帘子声,原是顺玉回来了。

    顺玉行礼道:“奴婢向两位爷请安。”长谣应了一声便转身回到床上躺了。贺赫赫道:“起身吧。坐下,细细告诉我,教坊那边有什么热闹的?今天表演了什么?”

    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