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
高兴,反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因为自记忆的以来,已经过了十年!整整十年,若换成时、分、秒那该有多少?现在罗母就算骂的再狠,许楠玉也会觉的无比美妙。“妈,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中年妇人横眼,跟许楠玉有几分像的凤眼上挑,有种说不清的风情。
“下不为例,绝对下不为例!”
“当然下不为例。”两母子对视,罗母破涕为笑,算是原谅了大难不死的许楠玉。“人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玉,你一定要活的好好的,然后幸福。”
“嗯。”重重点头,是给罗母的承诺,也是给自己的承诺。
☆2、庄周与蝶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许楠玉放下书,从老旧的窗户看向外边,那是他熟悉了十五年的街道、景致。掐自己手,是痛的。
昔日庄周梦蝶,醒来问若是蝶梦庄周,那他是否该问一句:到底是十五岁的许楠玉梦到了二十五岁的讲楠玉,还是二十五岁的许楠玉梦到了十五岁的许楠玉?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是梦幻还是真实?
如果现在是真,那十年是假,为什么感觉却那么真实?甚至妈妈出意外死的时间记的那么清楚?失去至亲的痛,甚至还深藏在心底,若一翻动就能让他痛的死去活来?
如果现在是假,那十年是真,那他现在是在梦中?可为什么现在这么真实?不管是嗅觉、触觉、听觉、味觉、看到的,都会那么清楚?
“小玉!”呼喊声打断许楠玉的思绪,寻声看过去,是拐角处早餐店的老板林国在喊。
隔的太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许楠玉只得穿上外套跑出门去,还好他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然这么跑还会给他增加负担。半路碰到林国,问:“林叔叔,你叫我?”
浓眉大眼的男人担心的皱了皱眉:“小玉,你腿伤还没好就不要跑。”
“没关系林叔叔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我妈大惊小怪了,你瞧,我现在跳两下都没事了。”虽然还有点小痛,不过为了让人放心也无所谓了。
“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这是我买的一些吃的,你腿还没好就不要乱跑了。”递过一大袋子东西,许楠玉犹豫了下。
“林叔叔,妈妈让我不要乱收你东西。”
“拿着,跟林叔叔还客气什么。”硬塞到他手里,拍他下肩膀。“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过来找我,你妈妈一人带着你不容易。”
承受肩膀上的力道,笑说:“林叔叔到楼上坐一下吧,我妈也快回了。”
“不了,我还有事,你妈回了让她多注意□体,这两天会降温。”中年男人言罢,往回。街角有他的快餐店面,也是他的家。
“那谢谢林叔叔。”回到家把袋子放到桌上,目视窄小的小厅。这是一套已有三四十年龄的老房子,不大可以说是很小,格局虽说是两室一厅,但这个厅也就一个窄小的阁厅罢了。听罗母说,这是他爸爸单位分配的,许父九年前单位车间发生重大世故丧生,罗母带着一个六岁的男童无依无靠,补偿金被单位黑心人吞了,落到他们母子手里的就只有这么一间不过丁点大的老房子。对父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唯一记得的只有父亲那双大手落到头上时的厚实、温暖。寡母带着幼子,门前事非多,许父去世不过一年就有人上门说亲,只是那时罗母才撑过丧夫之痛,这事也就耽搁了。几年过后许楠玉长大,或许是没有父亲关爱的原因,性子有点偏执,对母亲再婚之事极为反对,这一反对又是几年,如果他没记错,刚才那个‘林叔叔’就是对他母亲有意的男人,四十一二丧妻起码十年,一人开个小餐馆带着三个孩子,大儿子听说已经参军,二儿子跟小女儿正读市内重点高中,听说每年的奖学金就够他们的学费。性子憨厚、老实,人也不错,开个小餐馆一人亲力亲为,对顾客也亲和,小区里的人一般都喜欢去他那里打打牙祭,早上煮面条米粥更是深受人喜爱。他记得他在那里免费吃了三年早餐。
原本偏执的性子因车祸受伤,越发的偏执,坚决不肯母亲再婚,第二年小区被房地产看中出钱收购,许父那家单位又找上门,说是房子属于单位这九年只是借给两母子住等等,罗母被逼的没办法只能更努力的打工,每天负荷超重,于七月底高温作业,瘁死。
十五岁的初中生什么都不懂,是刚才那个林国帮忙讨的赔偿办的丧事。怕小孩子不懂事浪费了一生,林国还讲过要收养他,正在这里,许家来人。
那时候他才知道,他家还有一门显赫的亲戚,许家。珠宝界的龙头老大,许家。也是在那里他认识了相处十年的恋人,许原玉,他的‘堂兄’。
十年,抵不过一句‘传宗接代’。看着昔日相依相慰的恋人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宣誓‘我愿意’,他接受不了直冲出别墅,他不记得他是不是有寻死的念头,但他还记得车子撞上他时那份噬骨的疼痛,然后,醒来。
另一个十年。
周庄梦蝶,蝶梦周庄,如果这是梦,他不要醒。
傍晚,罗母下班回来,先问了许楠玉有无感觉不舒服吃药了没,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快速着手做饭,一个炒青菜加青椒炒内焖两个荷包蛋做了简单的晚餐,菜说上丰富可口,却是两母子最为享受的温情时光。
把两个荷包蛋都压许楠玉碗里,瞪着他整个吃下才问:“小玉,你明天去上学不?”
“好呀。妈,你等下回不?”给罗母夹肉,鸡蛋是给他补充营养的他不跟她争,但这冯年过节才吃得上的肉却想罗母多吃些。
“恐怕要晚一些,你吃了饭早点睡。”罗母总是自愿加班,因为那样能多得一点工资,仅管已经被上头扣除了一些。匆匆吃上两口,套上外衣。原本鲜艳的颜色洗的有点发白了,扣子更是五花八门,但她舍不得换,一是没钱,二是爱人送她的最后礼物。
“妈,我等你。”跑到门边递给她破旧的手套。
“你明天要上学,听话早点睡。碗就放着吧,回来我洗。”匆匆回来匆匆走,跟唯一的儿子相处的时间少的可怜。还好儿子懂事,没抱怨过半句,还时常安慰她,九年的时间,若不是儿子的支撑,她绝对撑不过一个月。
可是她却不晓得,现在的儿子不再是以前的‘儿子’。
晚上固执的等回罗母才睡,翌日一早精神抖擞的上学,寻着记忆找到学校,很多同学都已经不记得名姓了,闹了很多笑话,不过他一点都不再乎。下课铃一晌,靠近门边座位的他,无比欢喜当初老师并不公平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