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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此番前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得到张家众人的原谅。不过是想自说自话,博取舆论的同情罢了。联想到过一段日子就要到关东省拍戏的军队,不论怎么说李家老爷子也算是功勋元老,他的子女在老片区遭受这样的对待,虽然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做错了事情,可京都世家圈子也和老片区的圈子一样,大家彼此相处甚久,就算没有情分彼此也会有一种莫名的认同感。按照得罪了一个人就是不给这个人所在的圈子留面子的道理,李家男人和张雅娴这么做,恐怕就是想引起军队对老片区张家的不满,从而破坏张家想要交好军部的计划。
不能和京都的势力交流融洽,老片区无疑就还是被孤立在国家势力之外。所以这个时间就够李家众人来运筹谋算,好好调整自己的计划了。
想明白了李家众人的想法,张显扬就越发腻歪这些连亲情也要算计的人。明明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密血缘关系,结果却为了利益就能毫不留情的利用和构陷。京都李家和张家就像是吸食鲜血维系生存的蚂蝗,叫人看着就觉得恶心。
京都李家用心险恶,所图甚大。恐怕这一辈子的李家和上一辈子一样,并不是想在老片区谋夺些许利益,而是想把老片区攒在手中变成自己的禁脔,甚至是作为养肥自己的土壤。只可惜这辈子的张显扬并不是上辈子那个天真愚蠢的纨绔子弟,只要他不肯给李家人机会,那么李家人就休想再从内部打垮老片区张家。
想到这里,张显扬果断的转身去了张凛墨的房间。彼时张家大佬也是刚刚睡过中觉起来,瞧见一脸决然表情的张显扬,张凛墨晃动了一下因为睡觉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脖颈,开口问道:“这是什么表情,好像谁欺负了你似的?”
“爸爸,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哦?”张凛墨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摆手示意张显扬坐下,这才开口问道:“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居然能让我们扬扬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梦见李存周一家子总是纠缠着我们不放,各种苦肉计频频施展,最后把我给糊弄住跟他们一同回了京城。结果……”张显扬眼睛眨都不眨的将上辈子的经历以梦境的方式说出来,竹筒倒豆子似的片刻不停。直到最后全都说出来了,这才忐忑不安的看着坐在对面床上的张大佬,神态彷徨的问道:“爸爸,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不过是个噩梦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张凛墨莞尔一笑,伸出大手摸了摸张显扬的透顶。“想来是最近一段时间李家人折腾的太狠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你放心,咱们老张家既然能在老片区屹立百年,也不是谁都能算计的。李家这点儿手段,我还没放在心上。”
“可是李家的人分明就是图谋不轨。我们也不能放任自流,总得把他们撵走才行。”张显扬一脸急切,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此时此刻内心的燥乱,他不能也不敢说出重生的事情。可是却怕因为自己的隐瞒而让老张家遭受损失。如果爸爸还是不在意的话……
张显扬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开口说道:“爸爸,其实——”
“扬扬。”张凛墨拍了拍张显扬的肩膀,沉声说道:“在道上混,你要记得一句话:打蛇不死随棍上。可想要斩草除根,就必须要有最妥善的计划。凭着一时意气做事显然是不行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在做事之前你就要全面考虑到做这件事的后果,别人的看法,和对自身的影响。位置越高的人责任就越大,你不能凭着自己的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你想灭了李家,也要确保对方没有还手之力才行。”
张显扬猛然一愣。
张凛墨继续说道:“就比如咱们和李家的事儿,因为李家最先的行动没有充分考虑到咱们张家的实力和老片区的具体情况,所以从目前看来,处于弱势被同情的是我们,这是不争的事实。而李家人之所以会请动后宅的女人过来赔礼道歉,无外乎是想表个示弱的态度。想把世人同情的目光转向他们。毕竟这世道总是对弱者更宽容一些。所以李家人觉得只要他们使了苦肉计,哪怕不能扭转李家先前动用公器谋取私利的形象,也能减少民众对他们一家人的厌恶感。倘或在这个时候我们出于义愤为难他们,很可能就变成了我们张家得理不饶人,没有容人的气量和胸襟。现在正处于老片区对外开放的紧要关头,如果明显代表老片区势力的张家被打上了气度狭窄的帽子,对我们以后的发展甚为不利。”
张显扬又是一惊,他虽然考虑到了李家人示弱服软的目的,却没有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儿。可越是如此,越不能放任李家做戏才是。
张凛墨看着自家三儿子的白净小脸皱的跟包子似的,不觉开口安慰道:“放心吧,李家的人喜欢使苦肉计博取同情,随他们去就是了。只是最终能不能得到这个效果,谁也不敢保证的。”
张显扬抬头看着笑得一脸宽容大度的老爸,有点儿莫名的眨了眨眼睛。
不过片刻之后,张显扬就明白自家老爸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透过张家大佬卧室的阳台往外看,能瞧见老张家的管家和几个内宅洒扫的仆人抱着几床厚重的棉被走出别墅。管家老张清了清嗓子,用嘴唇对准胸前别着的扬声器,开口说道:“我们家老爷说了,京都李家和我们张家的恩恩怨怨,固然是因为李存周先生隐瞒事实欺骗我们小姐在先,指示人窥伺我家密道在后,可这些个恩恩怨怨都是爷儿们间的事情,与弱智女流无关。所以李存周先生很不必拽着您家夫人在我家门前站岗。虽然当初我家三少爷出生时候您夫人也曾派遣杀手来老片区灭口,白站这一天赎罪也是应当的。但好歹老爷并不是软弱无能之人,也能保住我们老张家的血脉,所以前尘往事不必再提。”
说到这里,管家老张将怀里的棉被递给李家人,又道:“这扬风夹雪的天儿,都十一月了您夫人还特意穿的这么单薄,我们老爷吩咐我给您拿几床棉被驱驱寒。您要是愿意在这站着,随您的意。反正当初您隐瞒已婚的事实欺骗我家小姐为您生子,以至于我家小姐未满二十就去了。之后又碍于妻子母家的势力放任您夫人刺杀我们小少爷,虽然为成功,但这也是您欠我们老张家的血债,您别说站着,就是跪死在这儿也应当。您夫人乐意站也就站着。可是您两个儿子还是回去吧。虽然上一辈的恩怨与孩子无关,可您两个儿子带人夜探我们家密道也是事实,所以就别留他们在我家跟前儿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