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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想用十字架陪葬。
但是,她的二儿子贺唯秀,也是她葬礼的主办者,坚决不会按照她说的来。贺唯秀不信鬼神,更不要说外来的上帝。他孝顺,所以母亲的葬礼绝对要大操大办,披麻戴孝,唢呐班子都要请两家,请人哭丧,这样才能体现出他的孝心一片,也才让他有面子。
于是,变成了鬼的贺奶奶不干了。
乐悦把贺奶奶的话告诉了乐心,乐心从试卷里抬起头,冷漠说:“关我什么事?我是去帮她打断不孝儿子贺唯秀的腿,还是掀了棺材给她塞个十字架?”
在书桌上蹲得无聊的印章闻言蹦了蹦,“那你就要出名了,乐心。哦,打断别人腿,是要被警察叔叔请喝茶,还要赔钱的,我劝你稳重。”
乐心问乐悦:“听见了?”
乐悦幽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又以为我想多管闲事,不,我又不是圣母,只是怂啊。”
怂到不愿意见贺文骏。
印章惊奇:“你倒是怂得清奇。”她要不说,它还以为她对贺文骏余情未了呢。
“你也可以当我自闭。”反正她就是一只怂鬼。她问乐心:“她不愿意走,怎么办?”
乐心看印章,印章不明所以:“?”
太笨,一点默契都没有,非要她问出来:“打人要坐牢赔钱,打鬼呢?”
印章看热闹不嫌事大,“打死不要钱?”
乐心放下笔,站起身,舒展了下肩臂。
乐悦以为乐心被印章说动了,气得脸更白了,她冲着印章冷静地嚷嚷:“打死不要钱,我们就这么没有鬼权?请你尊重一下鬼好么?”
她转向乐心:“你真要打死她?”
乐心下楼洗了几颗红枣,用热水壶烧了水,泡了杯红枣茶。这一过程中,乐悦一直跟在她身后。乐心嫌弃她碍手碍脚,“你干什么?不想让我打死她?”
乐悦纠结地拧着手指,用她独特的空洞声调说:“一方面出于同类的相惜,我不想你打死她,另一方面,对于已经死了的鬼,再打死又能成为什么样,我还……挺好奇?”
吹了吹热茶,乐心喝了一口,红枣茶补血气,读书太努力,需要补一补。“她刚刚已经走了,收一收你的好奇心。”
灵堂里,棺材摆在正中间,前面点着长明灯。深夜,贺文骏烧完纸钱,刚眯了一会,便听到棺材有响动。按照习俗,棺材旁,是需要亲人通宵守夜的。贺文骏睁开眼,旁边他堂哥睡得正熟。
棺材里面还在响,仔细听,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挠棺材板。
诈尸?
贺文骏迷糊的脑子一下子被惊醒。
贺奶奶盘腿坐在棺材上,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孙子恐惧的脸庞,满意极了。她动动手,让自己的尸身更努力地用指甲从棺材里挠,发出更大的响声。她要提示她的孙子,她不满意这样的葬礼,不满意地马上都要诈尸了。
她孙子那么聪明,都能上911大学,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的。
果然,贺文骏脸色一点点变白,他推了推身边的堂哥,堂哥睡得像只死猪,打着呼,怎么也醒不过来。
棺材里的声音越来越响,配合着那响声,棺材盖也震了震,像是要掀翻过来。敞开的房门,有夏日的风悄悄溜进来,带动着长明灯的火焰忽闪忽闪的。
贺文骏抓过放在一边的眼镜戴上,死死地盯着棺材,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暗,抖着手打开手机,似是在发信息。
棺材盖不动了。
贺文骏脸色更平静了一些,打字的速度更快了。
他这是猜出来了?真是好孙子。但是,他现在干什么呢?贺奶奶好奇地飘到他的旁边,凑过去看手机屏幕。
一股寒气从他耳侧倾泻而来,贺文骏忍不住颤了颤,也更肯定了心底的猜测。这是冲着他来的。
一定是假乐悦干的。
“大师,你明天什么时候能到?她要害我,刚刚已经来吓唬我了……”
贺奶奶眼睛老花,她模模糊糊就看到中间有大师两个字,不由一喜,她孙子这是找大师来招魂,然后问她有何愿望了。哎呀,她孙子可真聪明。
贺奶奶喜滋滋地绕着贺文骏转了一圈,贺文骏只觉浑身越来越冷,心底也愈发提防。
好了,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去哪呢?那院子里有好东西,但愿望更重要。贺奶奶犹豫了一会,最后,穿过了棺材,睡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凌晨五点半,卧室内的温度瞬间阴冷,被窝里一丝暖气也无,乐心无奈睁眼。
乐悦这个鬼型闹钟实在是太好用了。她的竞争对手绝对没有,当然,若是她的竞争对手仅仅依靠意志力也能起得来,那就很可怕了,她输了也不亏。
哎,多抓些鬼当闹钟卖?绝对能将闹钟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躲在月季花丛下面的鬼乐悦无端打了个寒噤,她已经死了,还有人念着她?
夏季早晨温度偏低,但乐心无所谓,她按照一年四季的变化穿衣服,只是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