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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馊了的馒头。不过比这更难以接受的食物,我也不是没有吃过。
口中慢慢咀嚼这着馒头,有些被刻意放在角落中的回忆,又逐渐清晰。我皱眉,这不是好事,我当年费了多少心力才勉力掩藏的回忆残片,这几十个小时之间,居然浮现了出来。
还没等我对下一步的行动作出计划,牢门上铁链又再度响了起来,伴着狱卒进来的,是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彪型大汉,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身着灰衣的男人,看他的气质打扮,大约是个帐房或者管事的角色。这群人一进来,本就窄小闷臭的牢狱,顿时有了种连氧气也不足了的感觉。
“城主命令,将他们都带出去。”他的声音又尖又细,有点类似用指甲挂玻璃的声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于是那群大汉,或是两人一个,或者一人一个,架着我们离开了这我自到这里以来,唯一熟悉的地方——虽然它的环境实在是不值得留恋。我很好奇这些人就那样紧紧抓住我们的手臂,一点厌恶的表情也没有流露出来,我觉得我们身上的气味污垢,如果不是好几个月甚至几年没有洗澡,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手臂被强扭到身后的感觉,绝不好受,我们被推着向前跌跌撞撞地走着,穿过不知道多少或者狭窄或者宽敞的走廊,我们终于来到一个花厅之中。这里虽不大,但摆设都属上乘,红木细雕的座椅上,已经坐了几个人,但我都不认识,他们背后是一幅字画,花了花开富贵,虽不识货,但看老头子的东西看多了,我大约还是猜出它价格不菲。厅中没点蜡烛,却依然亮得如同在六十瓦的灯泡照射之下,我眯着还未能适应这光明的眼,四下瞄了瞄,发现原来是厅中四角,都装了如鸡子般大小的淡黄色珠子,这光芒显然是那四颗珠子发出来的。
坐于主位的那人,在可能是管事那人的报告之下,终于把视线投向我们这边,他并不是什么膀大腰圆的男人,身材颀长却精悍,眉眼之间透出一股邪气,他只是瞟了一眼之后,就对身后一个生得清秀可人,大约十三四岁的青衣小侍童道:“请誉王爷和沈逸风公子过来吧。”接着他冷笑道:“既然要我拿出个说法,看来只是杀了你们,还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吧。”
我身边的几个人,都露出惊恐之色,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手段,不过想来,古代的酷刑似乎的确不乏令人发指的作派。
思索之间,在牢中见过的那头戴紫金冠的清俊青年,在侍童的带领下,踱了进来,他身后紧紧跟了两个护卫,而白天被带走的那位沈逸风公子,却没有出现。
“司徒城主,本王想知道,你所谓的交代,到底是怎样?”他的眼光在我们身上扫了一遍,里面很容易读出极度的厌恶和憎恨。
那个被称为城主的男子,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这些猪狗不如的下贱东西对沈公子作了那样的事情,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让他们体验体验同样生不如死的感受,再凌迟处死……不知道誉王爷能不能满意?”
誉王爷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未对他的建议作任何评价,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反对。
司徒城主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两下,一群全身上下俱是素白的蒙面人,如鬼魅一般飘了过来,抓着我们手臂的大汉都松了手,向后齐退一步。我看着一个白衣人来到我面前,不知怎的,在嗅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暗香之后,我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腿一软,只能任由两个白衣人一左一右架起了我。
不用看,那群“难兄难弟”和我的状态,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群畜牲久未清洗,在下恐怕他们等会儿会碍了王爷的眼,还是事先拉下去清洗一下的好。”那个司徒微笑着同青年解释道。如果目光能杀了人,我想他此刻早已被我杀死了数十次。
所谓的清洗,不过是在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给家畜洗澡的人工小水池里,以粗糙的刷子狠狠地刷过一遍,虽然在过程中我被他们粗暴的动作刮伤了好几块皮肤,但洗干净摆脱那种黏腻肮脏的感觉,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身上那几块破布,早已被他们撕得完全无法用来履行衣服的职责,被弃在一旁变成了一堆垃圾。
结束了清洗之后,我们八人并没有被穿上衣服,赤条条的被他们带到了另外一个开阔的场所。不过既然赤裸的并不是我一个,我也不羞于让别人看见我的身体,所以到没有太多不自在。
这个露天的广场被金属栅栏围绕着,栅栏外是一排座椅,现在,那个被称为司徒的城主和被称为誉王爷的青年,正坐在那里,他们身后站着的,是一拍身佩大刀的侍卫,和几个眉清目秀的侍童。
现在我身体里被他们下的药药效显然还没有消退,全身依然是无力的状态,我看着他们这样森严的戒备,觉得我在这种情况下能逃脱的几率,几乎为零。
与其冒险,不如等等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从那个城主的言语中推论,我们接下来的遭遇,绝对可能是生不如死。
“都洗干净了。”为首的白衣人上前道,声音平淡的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城主微笑着点点头道:“很好,那么就一个一个的来吧。”他转头对誉王爷道:“接下来,就请王爷等着看一场好戏。”
我所在之处,大约是中间靠后的位置,如果是按照这个顺序来的话,按理说,我应该能看见,他到底想要怎样对付我们。
即使没有经历整件事情,我心里大约有了个底,其实这整件事,很有可能是沈逸风、司徒城主和那个誉王爷之间的复杂纠葛造成的,只不过誉王爷没有办法对司徒城主做出什么报复的行为来,只好拿我们开刀泄愤。
从古到今,居上位者犯下的错误,总有下面的人出来顶缸,真是千古不变的法则。
第五章
我猜想了他们可能对我们作的事情,那位司徒城主不是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那么他必然是找一大群人,做我们之前对沈逸风所做之事,只不过我们这些人的长相,实在无甚观赏性,我不知道就算把我们洗干净了,又有多大的差别。
排在头一位的,是个身量和我差不多,但肌肉显然更加发达的中年男人,他脸上一条横过鼻梁的长长伤疤,承托出他的表情尤为狰狞,不过此刻,恐惧减弱了伤疤的气势,他的脸上一片苍白,头上有豆粒大小的汗珠滚落下来。
“这个人要用什么才好呢?”司徒作沉思状,然后他一拍手道:“魏彪既然号称‘山阴狼’,就用狼来吧。”
他说什么?!
难道他用来上我们的,不是人,而是野兽么?
“不要啊!!绕了小的吧,这件事小的也是被迫的……”那魏彪哪里还有什么“山阴狼”的气势,他也不知道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