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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他的声音怎么那么委屈?
“我不是……”
“什么不是。”他满脸幽怨,声声凄楚,“不光不再认我这个哥哥,还要离开,我辛辛苦苦陪了他七年,而他竟然不信任我。可怜我重伤未愈就跑去救他,伤口再痛也装作没事的样子,怕他担心。其实他根本一点没放心上,这么长时间问都没问一句,光想着要钱跑路……”
“我……”我慌了,感觉自己十恶不赦,他是为我才受伤的啊!“三、三哥,我一直想着你……的伤,真的,只是看你和他们比斗时灵活如初,才放心。然后一直想事情,才没问。你的手,好了么?”
他不说话了。
“还疼?”当时霍炎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膀,回想起他满身鲜血的样子,有些呼吸困难。
他还是不说话。
“三哥……让我看看行么?”
他叹了口气:“算了,没关系,已经好了,也没留病根。什么无法用力过猛啊,阴雨天会酸疼啊,受凉会抽筋啊,不能发暗器啊,最厉害的三招剑法以后再也用不了啊之类,都是小事,无伤大雅。就算以后年老时可能连筷子都拿不了,也没什么。”
我看着他的肩膀愣住了,眼前有些模糊。
“欢欢?”他微微慌乱,“没事的,你不也看到了,我打倒了那么多大内高手,怎么会有事,对吧?”
怎么可能呢,伤筋动骨,再也不复如初……
“欢……以后三哥若是拿不了剑,穿不了衣,吃不了饭,你会帮我么?”
“会!”我无法想象,潇洒不凡的他,若是身残会怎样。
他笑了:“欢欢要对三哥负责任?”
“嗯。”
“那欢欢还要离开我么?”
“这……”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又上当了?叹口气,我说,“不是要离开谁,只是觉得我应该独立了,已经快十六岁(实际年龄更大,惭愧),我不想变成一个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废人……”
“欢欢不用操心生计,三哥会陪你一辈子。虽然我也不算有什么产业,但让欢欢衣食无忧健康快乐还是可以的。”张兼认真的看着我,声音像清泉一般流淌,“我会陪欢欢游山玩水,踏遍名川大山灵泉清流,尝遍天下美食,去听南方洞栖族有名的灵歌会,去看草原上的赶马赛,还有雪山和明月湖……好不好?”
我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然后赶紧定定心,不确定某人是不是又用了什么什么术迷糊我:“可是,现在我还年轻,跟着哥哥好像没什么,但以后呢,我们会慢慢变老。不能想象自己七老八十了还在当米虫的样子,就算三哥不嫌弃,我也不愿意变成废物。”张兼想说什么,我赶紧打断,“更何况,咱们不可能单身一辈子,早晚都会成家立室,等三哥有了妻子,我不能让嫂子侄子看不起啊……”越说声音越小,感觉有点冷,难道是河上风大了?!
“成家?”张兼声音飘忽。
难道不是吗?我直觉你的女朋友师婉仪小姐一定不会喜欢我。
张兼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接着话题往下讲:“进棚里去吧,清晨风凉。一夜没睡也该歇歇,你眼圈都黑了。”
“哦……”我爬进船上的小棚子里,张兼也钻了进来。
这条船是我和张兼离开皇宫后在运河边换上的,应该是他先行准备的逃跑路线之一,外面看着挺破里面还算舒服,离宫用的那条被他一掌劈断桅杆,沉入了天意湖。
地方很小,我们靠在一起。经过那么紧张的事情之后神经兴奋,虽然身心疲倦却难以入睡,才胡思乱想感慨万千了大半夜。不过现在真的有些困了,身后又是个温暖的胸膛,让人不得不安神。
正迷糊着,张兼却在我耳边说起故事来。
“我小时候从没怀疑过自己不是爹的孩子。”他说,“爹娘对我和哥哥一样好,甚至更好,宠爱非常。娘还时常念叨说,生得这么俊为什么不是女孩呢?”
想起当年老娘期盼女儿的样子,我有些黑线。
“不过我有时会感觉自己和大哥二哥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性格不同吧,家里几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个性。直到有一天,一个黑影半夜出现在我房里。”黑影?他的师傅鬼阎罗?“我醒来,见到他却没有害怕。感觉那人似乎满意的笑了,然后问我,想不想和他学功夫。那年,我四岁。”
四岁……张兼果然很强……
“他从不让我见到真面目,经常说些离经叛道我行我素的话,蔑视众生群伦,看不起忠贞情义,总能说出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他的头脑和爹的智慧不同。我也好奇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教我,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别人,但我没有问,只是默默观察。他给我的感觉并不亲近,总觉得他如此对我是有原因的。在你出生的那一年,他觉得教我教得差不多了,便告诉了我所谓的身世,也让我明白了他教导我的目的……”
我出生那一年,他十三?
“他说我是飞星将军的儿子,而将军并非战死,是被先皇北辰桓害死的,我应该为父报仇。”
这就是北辰极怕张兼“父债子尝”的原因?这么多年,也没见张兼有什么“报仇”之举啊,甚至不像心怀仇恨。而且,老爹他们当年明明都是朋友!如果真是先皇害了飞星将军,老爹怎么还会对他忠心?
“据他所说,当年爹和我父亲,就是那时的飞星将军一起鼎力帮助北辰桓夺取江山。爹智计深远胆大而奇思妙想不断,父亲武艺精湛骁勇而敏锐善战,有了他们的帮助,北辰桓才能从落魄皇子渐渐变得有实力争夺储位。他们之间感情也很好,爹和父亲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却没想到他们的兄弟北辰桓,心中到底有些什么心思。”
我对先帝的印象,已经从慈祥和蔼彻底变成阴险小人了。
“爹还好,但父亲战功赫赫,爱兵如子,许多将领和兵士甚至只知浣飞星不知北辰桓,这个情形让北辰桓十分不安,可却没有任何理由除去隐患更不可能在大事未成之前将他害死,不但不能表现忧虑,还要做出无比信任的姿态,那小金牌,就是当时许下的。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翻过身来认真听,虽然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但这些秘史实在引人。
张兼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扯过薄被盖好,接着说:“这是一件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理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