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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底似的黑,中心却又反射着熊熊烈火,仿似内里烧着火一样。
那火,燃烧着不容他人抗辩的自主、坚定、不屈……
是了。原来还有这种火光。
原来还有这种比火更像火的光芒。
灼眼的,却又摄人的。
那么的热力迫人,单是看着也会全身被燃烧。
使人甘心冒着被灼盲的危险,也不忍移开目光。盲,就盲好了……
光芒四射,漫天烟火中,我只看见那双火瞳。
使尽最后的一分力,我颤抖的柔荑,一只环上他的颈,一手抚上他的眉边,来回两下摩挲,然后,拉开一个自认为最快乐最美丽的笑容,笑道:「终于让我遇上你了……我唯一的火……我唯一的光芒……唯一的希望……我已经等你等得望眼欲穿了……我的光……」
然后,随着我的手松开,黑暗,又再次包围了我。
再次醒来,他还是看见了。
那双有着自己最熟识不过的颜色瞳孔。
深邃的黑色。
不同与另外那个在身上施暴的那双鹰瞳,那双眼睛里,有的是无尽的黑暗,而底部,似闪着那么一点不易觉的光芒。
像埋于湖底深潭被泥淤住又似有若无的什么宝藏,在那里面迳自发光。
不是错觉。逃离火场后自得更加的清楚,那里面明明是那么的深沉的暗黑,末底却又有火光冒出。
「我的眼睛有那么好看么?」极爃柔的嗓音,那双瞳孔的主人那棱角分明唇似优美的张合带出每个沉稳的音节。
苓蝶漪看得痴了,就像黑暗里夜风中微弱飞舞的小飞虫,理所当然的被唯一的光源吸引过去。
「你的眼睛……我喜欢你的眼睛。」床上那个苍白的人儿似乎毫不在意屺身在何方,只是一味的进逐那潭底里的光晕,一万个不愿意移开痴恋的目光。
那双剑眉挑了起来,微弯下身好让床上的人看得更清楚,同时也让自己更钜细无遗地打量那副面容。
「我的眼睛哪里讨你喜欢了?」依旧的轻柔。
苓蝶漪扯了个笑容,以毫不感觉自己虚弱的表情笑道:「那里面有火光,我好喜欢。而且,」收敛了一下笑容,这一次他认真地看进那人的眼睛里,续道:「你救了我。」
「哦?」因为苓蝶漪话里还有点逻辑,那男人继续发问道:「你晠选IBR疯?你到底是谁?告诉我你的身份。」
谁知苓蝶漪只是躺在那里,脸上依然带有笑意,不答。
恼火的感觉往上涌向胸口。
男人一手抓过苓蝶漪的衣领子把他上身自床铺上提了起来,无力的脖子以一个兰茎般优美的弧度向往后倾曲,全身都只倚撆 b那紧抓衣领子的手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慕天家的地牢里?」这一次,语气中居然多添了几分威胁相迫的味道。
苓蝶漪庸襰的看向面前这双带有威吓意味的眼睛,又再轻笑了开来道:「我不知道……我,为何在那里?」见那人带着警备的眼神看着自己,男人居然发觉这人儿出现了不由得有几分焦急起来的表情,似是急急沆辩道:「我不知道…我…我只记得一开始就在那里…在那里…被人上…我…」察觉到男人的剑眉开始蹙曲,苓蝶漪有点怯生生地问:「…我在那里不就是为了让人上的么?」
感觉到拎住衣领子的大手抖了一抖,那双发出精光般的瞳孔渐渐地收起审线的光芒,又回复最初那种带有爃意的火光。
把手上的人再次平躺床铺之上,平板地开口:「你什么都记不起了?」
那苍白得晠杨毋礈瑭y庞倾前点了一点,接着又立刻左右甩头,乌丝激动地跳跃于左右肩膀上。
见那男人疑惑的样子,他低头苓蝶漪低头嚅道:「我只记得我叫苓蝶漪……」
在经过一番对谈后,苓蝶漪终于感觉到男人对自己卸下了心防,最后那男人只留下一个侍候梳洗的工童就丢下他离去了。
那男人说,他姓苌,名摄风。
很霸气的名字。很适合他。
觉得自己的失忆可能带给那人很大的困扰,所以才惹得那个人刚刚一脸那么苦恼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
那工童在侍候他梳洗。放了一个大木桶的热水让苓蝶漪泡在里头,又殷勤地替他擦着背。
洗完又让他坐在镜前,然后,他就看见了。
那以铜镶边的镜中,荡漾在那里面的人影就是我吗?
被全向后拢被那工童以一只木簪固定的湿漉漉发际下,一双黛眉,优美的攀附于轮廓高宽的额下,不浓不淡,长飞入鬓;挺直洁白如玉雕的鼻梁;单薄的两片唇瓣,不暥帧II而朱的惊艳,却是水嫩粉润地闪着晶亮的色泽;尖细的下巴,因浸浴过后从透白里泛出红霞的双颊。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眸。苓蝶漪不知道子夜泉是什机样子的,只知道,眼前的,是真有两个水气飘漾的泉眼。
黑的无尽,暗的迷离。
那是一双无边无底,把一切光源吸尽烟晥^熔`洞。
其上的睫毛,长,黑,线条如以墨描过般突出,如俯伏于泉边不受惊扰的一对黑蝶,缓缓的拍着翅,悠闲的憩息着。
乌发散乱的一半挽起,一半垂肩,那浓烈的黑,冲撞着那几无向色的白,衬着那唇上那如朱墨遇水的淡红。
身上该黑的就黑的如墨,白的寒雪,红的含含蓄蓄,强烈的色彩对比间又融和的恰到好处,无论谁看了都会说这是一副着色完美得极好看的容颜。
也许是当事人正以带着审视态度的目光,整个人说不出的柔,却因着那双深泉又有着说不出的冰冷,现在那唇半抿着,更令人感柔弱得来而不娇媚,毫不见女儿家的那种琉璃般易碎的纤弱。
甚至令人有种,觉得这个男子似乎很好欺负,压下去可能很柔弱,却不易折,如那硬土块间勉强冒出的野草,一脚就被人踏得扁烂,轻风吹过却又生了。
不是无坚不摧,反是是一按就屈服,欲出奇地柔韧无比。
觉得不可思议一般,苓蝶漪双手慢慢的抚上了自己的脸,以白滑的指腹一寸寸摩挲自己的脸,仔细地刻划自己的轮廓。
他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容貌。
所谓第一次,自然是由自己在地牢有知觉时算起。
原来自己有着的竟是这样一副惊人的容愦。
而眼前的这副美若天人下凡的容愦,这一种气质,正如一个人的容貌极酷似。
这副容颜,是与梦中那个那男人极相似。
那个会在梦中爃柔地环抱着自己,轻轻地用白晢修长的五指抚梳过自己一把又乌又亮的乌长黑发。
一下,又一下。到底是谁呢?最初想不起来和谁相似,是因为连自己都忙了自己长什么模样的原故。
会外表那么相似人,气质那么近似的人,一定会是兄长,父亲,或是其它有血缘关的人吧?
在一旁服侍的工童似有点不耐烦,又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