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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笑了出来道:「戏弄你的。我也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是霪毒吧?以前在书上也有读过。昨晚的事虽然是在不可抗力中进行……我倒是还有点记忆的。昨晚……还有未来的三天要劳烦你了。」
木子稍稍瞪大眼看着苓蝶那充满着玩味的苍白面容,突然坚壮的身子震了震,一只大手抚上那血色全无一般又青又白的面庞,用有点像叹气般的语调说道:「看你给煎腾成什么样子……你误会又有什么要紧,比起这个我真怕你捱不过去。」哀伤和担忧毫无掩饰地流露,当中又夹杂了了一点什么,是……内疚?还是别的什么?苓蝶漪看不出来,那是很复杂的一种神色,复杂到解读不出来。
苓蝶漪又怔住了不懂做反应,好象整个身体都像因那双诚恳眼眸的注视和?暖的大手抚摸下,心中有一种什么样别样的感觉升起,使得他眼眶发热。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竟像苌摄风的?柔和关怀一样令人感觉舒服安心。不,那样的苌摄风已经不存了。不在了……
模模糊糊中被人探了好几次额头,每次被丝安心的?热弄醒,苓蝶漪都睁开又干又涩的双瞳,好几次对上那满布红丝的眼,心里不由一阵莫名的内疚。
他知道这是什么回事。映雁,或者是苌摄风,为了有机会他用上那四
根针而在那天暗中施的霪毒。那四根银针,加上映雁在一色湖上、卢湖山庄、还有不久前在破庙里施的那一针……总计有七针。
姻缘一线牵,痴迷七线牵。
要对人下七线牵,首先要以自己为附此毒者。
为免药性迫使附毒者要耗损内力和毒性对抗,每次最好只下一针,然后和想要令其中毒之人和体液直接碰触,刺足七次,下足七针,就这样重复之后,完成的那天,除了附毒的人,中毒者这辈子也别想迷恋听命于其它人。要教中毒者牵肠挂肚,非君不从。
所以,要一次又一次伤害他。苓蝶漪紧咬下唇,闭上眼,马上浮现出苌摄风的脸。
从那天自林中遇见你我就决定了。木子轻轻牵扶着他回去的大手,好暖,好暖……像你那时候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在月光下吻我一样暖。
那个爱我的苌摄风已经被你毁了,我也看清了。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
那个爱我的苌摄风已经被你毁了,身边这个人,我绝不能让你伤害他。
再一次暗地在心中许诺。为自己,为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点……暖。
第七章
几日几夜以来,炼狱般的折磨,折磨得苓蝶漪原已单薄的身子更形消瘦,木子看着他时昏时睡,醒来也是痛苦得不如睡去,心中绞痛不已,同时又有一种当初坚持的东西,名为责任和理知的东西在嘲笑他的心软。自己在痛责着自己的无能,却又有另一把声音在痛责着自己的感情。
苓蝶漪也是身心俱痛,说不出,说出了也不见得旁人能体会谅解。于是最后只能化为泪水,串珠碎落,联机不断,盼着看见这泪的人能看尽那深沉的哀伤那么一眼,动上那么一丝怜悯恻隐。
别要睥睨我,请你怜悯我。
我,好痛。
年轻男子搂着怀中的人儿,想起那一次,一色湖边第一次抱着他,就是这样冰凉的身体。
只有中毒的当事人才明了那绝不可能和冰冷构得上边。干涸的感觉如火烧,自口腔四散下侵,于胃里体内奔驰,却苦无出处,后来甚至于好象吸入的每一口气都像熔炉的热气胸。还是有点忍不住,苓蝶漪忍不住小声哀哭:「御风我好痛……胸口好痛……」心好痛。
呢喃,很轻,却寸寸断肠,声声泣血,丝丝痛心。
木子看着看着,开始有一点点理解。
欺凌苓蝶漪时所带来的那么些与众不同的快感和冲击,视觉上的,肉体上的,心灵上的。
看着赏心悦目的旖旎景致,感受那外在冷凉内里炽热的体,轻易就挑动了旁人潜藏的暴虐兽性。
美丽的,无助的,任人摆布的,一声呻吟一眼委屈的水气,然后,在蹂躏过后依旧显得香醉惑人的处子般的高洁纯净。
这若不是天上山间里的神仙,就是颠倒众生的妖魅。
曾经他认为自己会为此而感到高兴,当初接近他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可是为么……
木子的唇小心地把舌头伸进那干涸的小穴里,慢舔轻扺,生怕弄破他干裂不已的皮肤。不能直接用水,这一点点和人体本质相近的物质还是可以稍稍用以缓和的。
「不怕……我在这里……不怕……」在闭上的眼睑轻烙下吻,一声声抚慰炄胂嗯龃サ募》糁间。你可知,纵然百般不该,我也,好痛。心里,好痛好痛……
月上柳梢头,凉风捋卷,轻挽淡云,叶影绰绰。
曾经,每当月色这样明亮,云这样风这样淡的夜里,有一个人,总会喜欢把自己叫到房里,两人拥着相倚在木栏旁,远眺着山峦相依,岭岑相叠,看着月色下两人拉下的颀长黑影相溶,两唇相碰……
想到这里,苓蝶漪抬高头,闭上可比星辰的双眸,感受着月独当空的夜风,沁人心脾。心里冉冉缭绕的,终究只剩下被人弃如敝履的失落而已。感觉到,心里能放的掏空了,手上能握的失去了,人,轻了,就像要任风吹散,飘渺而去……最终化为一缕缥烟,炄牖仆辽吵局小
人生自古谁不是这样?能得到过……只要能得到过……一点也不值得难过。他见过市集上行乞的小童,身体残缺的青年,因生活艰苦被父母卖进青楼的姑娘,纳不出税,最后被官兵活活打死的无亲老人。这样的凡尘俗世,也有人在黑暗中把我拉了出来,过了这样的几年。也许失去记忆的我是犯过什么无可弥补的过错,也许,我本应得的,都已经得到了。我得到的,都已经太多了……我应该知足了。
突然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脚绊落叶声,还未及睁开眼,一只?暖的手掌,轻柔的覆上他的双眼,只是一瞬间的事,那只手又放下了。眼前,是沐浴在月色下,书生一样儒雅的面容,却又在夜色中散发柔如月光又璨如朝阳的微笑。既柔且刚地自然糅合的感觉,那么地?暖人心。
「你哭了。」木子扬扬手上湿了半边的手掌,仍是暖暖的笑着。苓蝶漪呆呆的看着,双手木然的抚上双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无声无息,居然连自己都骗过了。
然后,被人拥入怀中,身上一轻,回过神已发现身置于树上,头顶的月亮大得像伸手可及。转过头去,对上木子令人心安无比的笑容。
「你身心都绷紧好多天了,放松一下吧。明早我就送你回苌家庄。」说到最后一句,不知为何木子眼中闪过一点什么,依然解读不到。
在毒清尽后,木子又那刚痊愈的人在庙里待了一整天。苓蝶漪一直留在庙里,木子则时有四处为苓蝶漪采药和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