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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视线,就看见背抵树木的轩辕镜手中握着他那把红色软剑,警戒的环顾四周。那剑他是识得的,名唤绛血。而且正是他赐予轩辕镜,并为其命的名。
林中似乎亮起了无数又泛着凶残绿光的眼睛,凤淮烨心中咯噔一下愣在了那。那些……是狼群……
细看之下,他就发现只要是轩辕镜停留过的地方,那地上就必会有一滩鲜血,这血腥之味怕更是唤醒了那些野狼的兽性,只将轩辕镜越围越紧,之所以没有攻上前去,是因为冲锋在前的那一只无一不是命丧在轩辕镜剑下。
他身后一只灰狼扑了上去,轩辕镜反手一扬,血光闪过将那只狼的身体活生生斩为两半。
有少许几只狼已去分食他们自己同伴的尸体,也还有蠢蠢欲动盯着轩辕镜的,却也不敢再这么冲上去。
轩辕镜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滚落,片刻后支撑不住的咬牙闷哼几声,双腿软下跪于地上,剑插入泥土之中支撑着身体,勉强不让他自己倒下。
“宝宝……宝宝,求你……爹爹求你别乱动了……”可他腹中胎儿这关头哪会听他的话,只动得越来越厉害,直疼得轩辕镜躬身倦缩着歪倒在地。
那群畜牲更是趁机围了上去,轩辕镜手握紧剑柄,挥剑挡去一只,再欲转手,手臂已被咬住。随即有一只便张嘴嘲他咽喉咬去,轩辕镜慌乱的侧身一避,那狼咬在他的肩头,他人也已因腹痛被抽光了力气,挣扎不开。
十五章
凤淮烨清楚的听见皮肉被撕开和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轩辕镜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哀求,“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宝宝……”
身体从头凉到脚,凤淮烨不忍再看那场面,移开了视线,收于袖中的手紧握了拳头,心中滋味复杂万分。
那雾终是渐渐散去,轩辕竟默默的起身将牌位捧回手中。
凤淮烨听他响动,将视线转了过去,见到轩辕竟的模样,惊愣万分,“竟儿,你……”
但见轩辕竟原先如墨玉般的长发尽为苍白,他转身,绑于发上的那红缎在银白之色的相衬下越发显眼夺目。
“这是怎么回事?竟儿。”凤淮烨上前抓住轩辕竟的肩膀,转过他的身体让他与自己对视。
“没错,我确实是想杀你,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给我哥报仇。可是凭我现在的能力,根本伤不了你分毫。再者,我若真伤了你,我哥会怪我的……”轩辕竟懒得跟他解释这是因为他刚才使用灵力引出幻境而元气大伤的关系,只是掩饰了自己的虚弱径自道,“你与我哥的君臣关系,自你判他为叛逃罪臣之日就已结束。你现在也看到了,就算我哥真的哪里对不起你,背叛了凤涅,他现在也不再欠你什么了,如今我只望我能引领着我哥的魂魄回我族之地。请陛下恩赐一丝仁慈之心,让我哥安安静静的回去吧。”看着凤淮烨,轩辕竟的语调毫无起伏,待话说完,他领着十二圣侍继续上路。
凤淮烨看着他并没有答话,是不为妥协之意。他是定要看好轩辕竟的。
听见身后仍然紧跟着的马蹄声,轩辕竟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这几日来破天荒的笑了笑,“你当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洪瀑千丈,激流急湍,轩辕竟立于吊桥的始端不再往前,身后跟着的凤淮烨等人也随之停下。
看着轩辕竟转过身来,凤淮烨与他的眼睛对视上,那幽如黑夜的眸中似一汪死水,毫无波动。
轩辕竟将手中牌位抱入怀里,轻抚着牌上字痕淡淡笑了,“自我为哥引魂归路以来直到现在,你随我七日,也算为我哥头七守灵,我哥九泉之下也应宽慰……”
话似一半,他没再说下去,而是偏过了头,将手中刻有轩辕镜与他自己名字的牌位递给其中一个圣侍手中,并说道,“送我们回族。”
再看向凤淮烨,轩辕竟语气幽怨道,“其实我还是有私心的,我怎么可能让你死了,为我哥陪葬呢?如此一来,我哥岂不是又与你在一块去了?凤淮烨,我哥生时为你将终身韵华耗尽,心思全放在你身上……如今黄泉碧落,他会是我的,只允许他是我的,那样的话,从今往后的永远永远,我哥都会跟我在一起,他会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话音刚落,轩辕竟转身足下轻点,片刻后跃至高悬的吊桥中间,脚尖立于一根麻绳之上,未等凤淮烨等人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他整个人就往后仰去,直从吊桥上坠落下去。
两壁刃间的回风刮得他的衣裳乱舞,绑于发后的红绸散开,银白的发恍如在这瞬间绽放的白莲,他脸上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看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轩辕竟!!!”霎时间凤淮烨几乎是从马上滚下去,踉跄着跑到吊桥中央,眼睁睁的看着那红色的身影落入几十丈下的河水中,然后瞬间就被打起的巨浪吞没。
吊桥因凤淮烨冲撞的跑上去,晃得厉害,两名暗卫分别护于他左右,以免发生意外。
手中握着那根随风飘上来的红色发带,凤淮烨瞪着那巨浪叠起的河面,像是被谁施了定身咒一样久久无法动弹。
你居然,你居然可以做到如此……
先前轩辕竟已有殉情之举,他怎么会不加以防范,竟然疏忽至此,让他当着自己的面跳下这急流之中,这样的波动涛巨浪暗礁遍布,水流之急,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毫无生还的可能。就算轩辕竟他拥有灵力,但这些日子自己跟在龙聆天和他身侧,也有些了解了他们的能力,元气一损,恢复极为缓慢,当日轩辕竟瞬息白发,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原因的。
轩辕竟为人较自私,对他自己有损害的事情他极少会去做,呵……竟儿,不过感情这一点,朕倒是料错了你,你为了你哥,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凤淮烨动了动,将身体往后直回,然后就那么坐在吊桥上看着远处直入层云的山尖。
就在这一天之间,他失去了一直以来在不同意义上最亲近的两个人。虽然对轩辕镜的离开他早有准备,并且一直在计划之中,但今日见他死时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
竟儿,竟儿,你的性子,真是烈如醇酒。
静坐一刻钟后,凤淮烨的脸色已恢复如常,走回崖边看着跪了一地的十二名圣侍,“刚才竟儿说让尔等送他回族,朕,随你们一道护灵。”
“是,陛下。”为首之人领命,捧着刚才轩辕竟给他的牌位至前面,后面上来二人到他前面继续领路,跨上吊桥。
过了吊桥之后,凤淮烨从一人手中拿过一盏长明灯,将青竹深嵌入崖壁的泥土之中,看着随风招摇着的白灯笼,微不可闻的叹一口气后,随即转身示意一行人继续前往轩辕族。
其实凤淮烨心中清楚,他对轩辕竟的感情是什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