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你说，你告诉我，我却为何对你如此牵肠挂肚？”

    “那时让你自行先离开，之后我是后悔万分，早知如此，我不如拥着你，与你同生共死，也好过让你受那些苦楚。可惜天下并无后悔良药。遍寻不着你，我茫然不知所措，可身边还有一个凤淮烨，又不得不分心思来时时提防他。”握着的手更紧了些，龙聆天的目光在轩辕镜脸上留恋不去，“你那么爱凤淮烨，他却那么对你。我好想替你将一切都还给他，让他亦受尽屈辱痛苦，可我又怕你知道后会为他心伤……呵，说来也巧，他又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那个小时候我很疼的堂弟。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小时候有多可爱，可他的心却随着他的成长越来越冷漠，越来越狠毒，他根本不懂得爱，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

    “所以，镜，你忘了他，忘了他好吗？”

    十八章

    龙聆天微垂一下头，只看着轩辕镜的手心，“其实，爱是自私的。你知道吗？我看到你弟弟跟你在一起，很是嫉恨。一想到你弟弟这些日子以来皆与你同榻而眠，与你有着鱼水之欢，我的内心深处，就有一股无名怒火窜起。我看得出来，你弟弟对你的心，不比任何人差一分，他甚至愿意将他的全部与献与你。镜，我也一样，我也愿意的，只要你能够接受，接受我给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龙萧，他说得对。你若能忘了凤淮烨，你一定会过得很好。我好怕你清醒后，变回以前那个样子，你可知看着你那样，我的心有多痛？我却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你，连想把你抱在怀中，都怕你会漠视的把我推开。你唤我一声龙大哥，就真的只把我当大哥看吗？”

    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龙聆天道，“至少，我不想你只把我当大哥。凤淮烨与你而言，几乎占据了你之前的所有生活，你要是真忘了他，也怕是要失去所有的记忆了。所以镜，我不愿这么做。你有你的选择权，就算我再想抹去你的记忆，我也不能这么做……我会叫何槿让你清醒的，到时候……”龙聆天有些无奈的笑，“你若仍追逐着凤淮烨，伤心痛苦，我也只好继续追逐着你，我知你善良，凡事为人着想，镜，你该不会忍心看着我与你一道不眠不食吧？”

    轩辕镜仍是静静的躺着，只是眼皮低下的眸子似在略微的颤着，龙聆天看得仔细，想他也快醒了，小心将他的手放回被中，便站了起来转身出去唤进何槿。

    可衣袖却突然被人拉住，龙聆天一愣，猛然回过头去，轩辕镜正睁着眼茫然的看着上方。

    “镜？”龙聆天坐回床边，回握住他的手，“你……醒了啊。”

    轩辕镜又缓缓闭上眼睛，眼角一滴红泪滚落，他的唇瓣动了动。

    “镜，你说什么？”龙聆天见状俯下了身，耳朵凑近轩辕镜的唇边。

    “……帮我，忘了他……”他的话没有说出口来，那声音只凝在喉间，可龙聆天还是听到了。他偏头看向轩辕镜，一脸诧异。

    “聆天……帮帮我，我宁愿，只记得你……”

    龙聆天的手紧了紧，腾出另一只手拭去了他那一滴泪水，“你真的这么想吗？”

    “嗯。”

    龙聆天看着他很久，轻声道，“好，我答应你，我帮你。”

    云青从门外进去，看一眼桌上丝毫没有被动过的食物，将手中还热气腾腾的午膳放在桌上，“听雨，你好歹吃点东西吧，已经三天了。”

    “我哥呢？”听雨没动，仍然直视着前方。

    云青似乎有些为难，踌躇着没有答话。

    “龙聆天，带着我哥走了吗？可为什么门外暗卫不撤，身上灵力皆失，他想把我一辈子都囚在这里？”他像是在问云青，又像是在问自己。

    “其实，听雨……那位龙……龙公子他对吟风很好，而且你与吟风的身份又特殊，若是……”

    “若是什么？”听雨打断他的话，目光冰冷的转向云青，“你也觉得，我对我哥的感情天理难容？”

    “听雨，情之一物，孽缘难断，不论圣神之理，只人言已可畏。”

    “不，人言传得再不堪，又如何？皆与我无关，只是有人从中做梗，不让我跟我哥两相厮守。孽缘孽缘，是孽还是缘，由不得天定。”听雨手撑着床沿，站起身来，可身体虚弱无力，摇晃几下又颠回床上。

    云青见状，从桌上端起一碗清粥走了过去，“好，就如你说的，由不得天定，而因人为，那你也得先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有力气不是吗？”

    听雨闻言轻笑出声，之后却是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哈……我小小一个轩辕竟，无权无势，如何与一国之主做对？可笑，我族中人历代却奉其为主。身体？呵呵，哈哈哈哈……龙聆天比凤淮烨还要残忍，死别，怎敌生离？他不杀我，却让我生不如死……”

    听雨深吸着几口气，平下自己剧烈的心跳，语气也随之平静下来，“云青，如果……我哥还没有走，请你代为传言给龙聆天，我只想见我哥最后一面，然后，我就离开，今生与我哥无缘，我只求来世。我会早早下去黄泉，在奈何桥上等着我哥。”

    “听雨，你何必……”云青眉头紧皱，不知该如何再对他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云青回头看去，就见吟风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双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摄人的光芒，那是云青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眼神，这么鲜活而有力。

    仍然是那件红色的衣服，仿如一团燃烧着的烈火，只是一直随意披着的长发挽了半数束个斜髻，上头别着一根精致的银簪，嵌着精雕细琢的红色宝石，与他的眼眸相交映衬。

    听雨见云青一声不吭，才慢慢转过头去看向门口，想知道来的是谁。

    待看清门口站着的人，听雨略微吃惊的张了嘴。

    见他这副表情，吟风笑着走了过去，把食盒放在床上，掀开盒盖，再伸手捏住了听雨的鼻子左右晃动几下，“听雨，你在闹什么脾气？”

    “哥……你，你说话了？”

    吟风松了手从食盒里将一碗蛋粥端了出来，空出一手轻弹一下听雨的额头，坐到听雨身旁笑道，“你在说什么啊，小傻瓜，看来真是被饿傻了，若不是聆天告诉我你闹脾气不肯吃东西，难道你就要这样活活饿死自己吗？”

    说着从碗中舀了一口粥，递到听雨嘴边，“乖，来吃口东西。我知道你这几天没有吃什么，所以特意去煮的蛋粥，给你暖胃用，等你的胃顺了，我们再去吃其他的填肚子，嗯？”

    听雨听他这几句话，心中又是气恼又有暖意涌上，见他粥送到自己嘴边，又不想让他担忧，只得张嘴含了一口进去，慢慢吞咽下去。

    “味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