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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越远。

    “父皇~~~”

    远远的,一个圆滚滚的小肉球一见到他二人的身影,就蹒跚着跑了过来。

    凤淮烨弯腰将那小人儿抱起来,笑道,“天儿怎么来了?不陪着弟弟们玩儿?”

    轩辕镜怔忡的看了一眼那小人儿眉心的长细黑菱,缓缓垂下眸,一句话也没说径自往前走去。

    “父皇~~我到底叫什么?”小人儿像是受了欺负,不满意的微嘟起嘴,六岁大的身躯软软的扒着凤淮烨。

    “父皇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叫镜天,凤镜天。”凤淮烨揉揉他的脑袋,宠溺道。

    “可是,可是龙叔叔说我叫龙夜……”

    凤淮烨笑了笑,龙萧那人……目光微移看向轩辕镜,将手中里的凤镜天放下去,只牵住他的小手,拉着他慢步跟着轩辕镜过去。“记住父皇说的话,你叫镜天,镜,是一面青铜菱花解语镜的镜,天,是聆听天意的天。”

    凤镜天哦了一声,抬起小脑袋看向轩辕镜,小小声问道,“父皇,为什么君上看起来总是不开心的样子?他是不是……不喜欢天儿?”

    凤淮烨停下脚步,蹲下身摸摸凤镜天,“不是。天儿不知道吧,其实你君亲对你很好,他很喜欢你。在天儿入睡的时候,他都会来看你,夜里会给你来盖被子,他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总会吩咐下人去给你弄。”

    “可是他都不抱我……”凤镜天鼓起了小脸,“不抱我也就算了,他又会去抱那两个小弟弟。”

    凤淮烨叹口气,站了起来,“等天儿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凤涅王朝八百八十二年,天下趋于昌盛平和,历年风调雨顺,民生安泰。

    凤淮烨至圣宫,那竹林坟前清香三柱,玉杯三盏,却是不见轩辕镜其人。

    “皇后呢?“

    “君上说前几日祭祀大典,他尚有东西留在祭坛,前去取回。“

    “是吗……”凤淮烨心中莫明的觉得有些恐慌,便立马匆匆追去祭坛。

    轩辕镜手中执绛血剑,立于祭坛边缘,望着远处出神。他未着宫装,只如以前那般穿着一身绛衣,三千发丝未挽,只以一根丝绸随意拢在腰背之后。

    练练之风,仿佛便要在下一刻将他吹往远处。

    凤淮烨心中一凛,慌乱几步上前,一把从背后将轩辕镜拥入怀中。“镜儿……”

    祭坛四面,三面拾台千阶,一面立于崖上,崖下有一黑水之池,血肉之躯落入,立刻化为白骨。但这池却被掩于云雾之下,从来没有人见过。

    凤淮烨知道以前偶有犯事至死者,或宫中有意毁尸灭迹的,皆会被抛于此下,从无活口。后天下遂统,轩辕镜派人在此各方守候,以防有不轨之人谋害人命。

    “放开……今天是他们的忌日。”

    凤淮烨缘于轩辕镜冰冷的语气,手反射性的应声松了下,随即又抱紧,“朕不放。”

    “你,在害怕什么呢?”轩辕镜握住他的手,卸掉他的力道,转过了身面对着凤淮烨。

    凤淮烨摇摇头,将轩辕镜拥得紧紧。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吗?从小跟随着你,替你做事,对我而言,责任永远比感情要重要。聆天把龙腾交托与我,无非是不想在他死后,龙腾大乱,使百姓难安,你又必定会趁此机会大肆出兵,践踏山河。”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你,也可以做一个好皇帝……一个,好人……”轩辕镜直身推开他,与凤淮烨对视上,“你不怪我吧,我洗净你的污骨,废了你全部的灵力。”

    “不怪,朕知道你是为了朕。”

    轩辕镜静静的看着凤淮烨,伸手抚上他的脸庞,心中暗道,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实就连与你交合,亦不过是因为那次偶然,让我发现我己身可以替你净血渡气。

    轩辕镜手里拥有轩辕竟留下的那半块血泣,他还不知另外半块其实已溶于他的体内,也正因如此,才能让凤淮烨逐渐脱胎换骨。

    “镜儿,我们回去吧。”

    “从前,你要的是天下,不是我的心,但即便如此,淮烨,我从来没有后悔爱过你。只可惜,让我爱到最后的人,不是你。”轩辕镜看着凤淮烨的眼,红色的瞳孔微闪,凤淮烨只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束缚住,让他动弹不得。

    轩辕镜偏头凑近凤淮烨脸侧,在其脸颊上以唇轻触亲吻了一下,这举动,着实让凤淮烨即觉受宠若惊又觉惶恐难安。

    “不能同年共死,但求同日,同时亡……”

    镜儿!凤淮烨瞪大眼睛,却是发不出声,只能看着轩辕镜对着他笑,然后身躯直直的往后仰去,那红色衣袂从祭坛边角隐没,再一直下坠从浮云层雾中消失不见。

    凤淮烨心头一滞,喉间腥甜,生生喷了口血出来。

    他站着,仿佛过了千年之久,直至身上的束缚之感散去,他才双膝弯下跪于地上,低垂着头看着祭坛下似无底的深渊。

    几滴清泪,打在灰白的垫石上,浸成深色。

    镜儿……这,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

    镜儿,朕是没有心,唯一的那一点,如今已放在你的身上……镜儿……你的报复,就是让朕从此孤独一人的话……

    那么,你成功了。

    廿八章

    薄雾里的身影朦胧,及臀下的墨玉般长发披散着,不修边幅。这一身着白衣的人弯下腰,拿着青竹筒从溪中装入清澈的水流。

    之后回身行至林中隐蔽的小屋前,推开了屋门,看一眼床上躺着的红衣人,小心的将他半扶起,喂他将水喝下。

    修长而干净的手指温柔的抚摸过晕迷中人精致的脸廓,似对待一件瑰宝,极为小心翼翼,万分珍惜。

    将竹筒放至桌上,他起身走了出去,立于屋舍之外,眼神飘渺的望着远处。良久,似乎想到窝心之处,唇角略微勾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直至身后有所动静,方才缓慢回去,对上了倚门而立的那位红衣人,是有探究,有疑虑,有欣喜,有惊异,有悲痛……复杂千般的血色眼眸。

    红衣人的眸,在这七年以来第一次再有氤氲之气。

    对面的人冲着他笑,尔后张开了双臂。

    唇角不可自制的上扬,脸颊已有红泪留痕,可他却仍是站着不动。

    怕只怕,这只是一场梦。他若是上前,破了这幻影,那人就会不见。

    似乎看透他的想法,那人淡淡的笑了,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然后伸手将他搂入怀中。

    这是真实的血肉之躯,有血有肉,有温度……

    能触得到他,能抱着他……不不,即使你是阴鬼,我为孤魂,我也想与你在一起。

    “我一直在这祭坛之下等你,等了七年。”

    “真的……真的是你吗?”

    “是我,真的是我。上穷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