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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说着我的声音不由得拔高,越想越生气,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跳也不由加快。许岩在旁边拉了我一把,把我连拉带拽的弄到了楼梯间里。到了楼梯间我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深呼吸一口,问他道:“你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左玉禾叹了口气,语气里又是那种师长一般的宠爱:“我只是想确定,我要用什么方法把盛合弄到手里。”
电话里,他用这样柔和的语气,说出如此狠绝的话,我不由一阵阵眼前发黑。我不得不承认,盛合现在的确有很多问题。虽然一直在国外,回来也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就这短短的半个多月,我却也多少了解如今盛合的境况,心里不由发颤,赶到前所未有的无望。左玉禾用这种平和的语气说要对盛合下手,说明他已经志在必得。父亲这一生把所有心血全都倾注在盛合上面,如今他尸骨未寒,就有人在我面前说要把盛合夺走,我该如何表现才好?我真的不知道。疲惫感像山一样压了下来,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心跳也不可遏制地加快,让我觉得一阵阵晕眩,我真的觉得再也撑不住了。
“逸辰,我去打听遗嘱的事情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事先确定一下,你还会和盛合这个烂摊子有多少联系,然后采取不同的措施。”左玉禾柔声道。但我听到他的话,却觉得浑身发冷。他能从小混混坐到如今的位子,手段怕是不一般。而且他现在喜怒都不行于色,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想了一阵,却再也没有力气继续想。左玉禾在那边好像还在说什么,但是我耳朵里却只剩一阵尖锐的耳鸣声,什么也听不清,眼前一切也有些模糊起来,手脚开始发软,连电话都再也握不住,手一软,手机“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我低头去看,却觉得世界像要翻转过来一样,脚下的地面像要飞上天,闭上眼急急喘了几口气,想要把这种不适压制下去,可是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这时候我感到手臂上一痛,费力转过头,许岩正拉着我的手臂似乎是要扶我。他脸上的表情是担忧吗?我脑子一片迷糊,想不清楚,想对他笑,让他不必担心,但是意识却根本不受我控制,眼前的世界真的就此翻转了过去,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向下滑。许岩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扶着我慢慢坐到地上,他扶我的时候碰到我手臂上被子弹擦伤的地方,很疼,但是这疼痛却还是没能让我恢复清醒。我感觉到他在掐我的人中,掐得我一阵钝痛,可是意识却越滑越远……
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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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之中并不安稳,时而感觉自己独自一人行走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周围全是炙热的沙石还有灼热的阳光,烤得我如同穿在竹签上的鱼一样,浑身疼痛难忍,口干舌燥,烦躁不堪。时而又觉得好像深陷在漫天风雪的冰窟里,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冷,恨不能蜷成一团变成蜗牛,缩到自己的小壳壳里,再也不出来。在一片幻觉里我看到左玉禾,前一刻还对着我温柔地微笑,下一刻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刺入我的心脏,让我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傻傻地看着鲜血浸满了前胸。然后又会看到向瑾瑜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转过身,画面却定格在他身上,我看到他略显哀伤的表情,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的背影,不一会儿,他身上突然出现几个血窟窿,有淋漓的鲜血喷出来,他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去。再后来,我又看到许岩。许岩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方逸民出现了。他只是简单地说了句:“许岩,过来。你是我的人。”然后许岩就头也不回地跟方逸民走了,只留下我,在空旷而漆黑的空间里失声痛哭。
然后我就醒了。我迷迷糊糊蹬了一下腿,似乎还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床上,目光所及,是许岩为我租的那套公寓的阳台,我喜欢的窗帘在微风里轻轻地飘,纱帘是拉上的,所以能看到外面略显温和的阳光,大概是清晨时分。
我手上扎着输液针,透明的液体正源源不断地进入我的身体,额头上似乎还贴着降温贴,冰冰凉凉的,让我觉得清醒了不少。费力地抬起手,却碰到鼻子上插着的氧气管。我的脑子还是不太清醒,眼睛瞅了瞅旁边,果然发现了氧气瓶。我费力地转动脑子,心道,这次怎么会如此严重,看这阵仗,也太隆重了吧。
“别乱动,小心弄到针头。”许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想起身,却没有力气,而且还触动了手臂上的伤,疼得我一阵激灵。张嘴说话,却有气无力到了极点:“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五个小时都不到。”许岩轻声说着,帮我弄了弄输液管,然后慢慢坐到我身边,把额头那片降温贴弄了下来,拿了一根体温计递到我嘴边,“张嘴。”
我没力气抗议他的冷淡,只好乖乖张开了嘴巴。事实上他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有些冷硬,也不知是谁惹了他。不过我知道他有个毛病,越是着急上火的时候人越是冷淡。我猜想或许是因为我毫无征兆地晕在他面前让他不爽了吧?他之前确实有劝我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我都没有听过,想必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一会儿电子体温计发出了滴滴的声音,许岩拿过去看了看,似乎松了口气,低声道:“没那么烧了。再那么烧下去,我都怕你脑子给烧坏了。”
我冲他眨眨眼,乖乖的没敢说话,怕他生气了又对我冷嘲热讽。许岩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转身把温度计放到抽屉里,站起来就要出去。我目光追着他,弱声道:“许岩,喝水。”
许岩嘴角抽了抽,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来看了我好几眼,这才慢慢伸手把我扶着坐了起来。我身上虚得很,连手指头都好像动不了似的,由着他抱起来靠在他肩头,拿过杯子,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轻声问他:“现在几点?”
许岩看了看表,面无表情地说:“五点,你还能休息两个小时,七点钟就要出门。灵堂已经准备好了,媒体上的讣告也已经发了。今天你必须到场。”
“嗯。”我点点头,又问他,“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找我?”
“大太太打了好几次电话,我说你生病了,暂时去不了,她也没说什么。后来大少也来过电话,说让你早点过去。”许岩说着,把手机递给我,“左玉禾打了很多个电话,我没接。”
“乖。”我赞许地点点头,看了看电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