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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病床上的老鬼,平静快速地交代了两句“我请了一周假,这周都在北京。你有事情给我电话。医生那边,我联系了顾严,他明天看过化验报告后会跟你的主治医会诊。”
老鬼连声说好,也没拦。
徐燕时走到门口,忽然停了下,没回头,手还在兜里,声音特别清亮,一字一句颇具穿透力,几乎要穿透他的心脏,每个字都忍不住让老鬼头皮发麻!
“我这人一直不善表达情绪,所以很多时候你们觉得我沉默压抑是自暴自弃,是消沉。我不否认我曾经有段日子是消沉过,也觉得生活不过如此,也迷茫过,认为自己可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说实话,卢骏良那帮人说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人不是靠一张嘴活着,只要还没死,什么都不算晚。”
说完,他微顿,又轻描淡写地补了句“所以,老鬼,他想在北京称王,你让他等着,我会回北京的。只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走。”
窗外夜风轻刮,直到徐燕时进了电梯,老鬼都没回过神,被这段话彻底震撼在床上。
他忽然激动,全身血液都往脑袋上冲,他想尖叫,想给老庆张毅他们打电话,想在床上蹦上三蹦!
他终于又看见了过去那个意气风发、自信的徐燕时。
真的太久违了。
他真的太兴奋了!
兴奋到居然像个初恋少女一样,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跺脚。最后又哭了。
——
医院门诊楼大厅永远熙攘,人头攒动。消毒水味充斥鼻腔,向园不适地拿手拧了下鼻尖,转头看见徐燕时已经出了电梯,挎着个黑色背包,斜在背后。
向园站在原地,看他一一越过人群,朝自己大步流星过来。
男人身高气质都鹤立鸡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个口罩,只露了一双冷淡微微下垂的眼镜在外面。
一步,两步……
几乎每走过一拨人,里头都有人抬头忍不住看他。
她冲他挥挥手。
徐燕时早就看见,眼神笔直地看着她,没挪动过,一步一步朝她过来。
等人在她面前站定,向园指指他的黑色口罩,“你怎么带口罩啦?”
徐燕时嗯了声,简短地说了句,“医院病毒多。”
向园哦了声。
两人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小馆子吃饭,向园一下飞机就跟老庆要了医院的地址跑过来了,她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来找徐燕时,但明知他在北京,心里总是蠢蠢欲动的。
小馆子人不多,徐燕时给向园拎了一张凳子,让她坐,自己则把挎包往边上的位置一丢,在她对面坐下了。
向园在专心致志点菜的时候,徐燕时恰巧接到陈书的电话,追问向园的下落。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姑娘点菜,低低嗯了声,把人认领了“嗯,在我这。”
陈书早就猜到,说“我就知道,她一下飞机铁定跑去找你了。”
徐燕时不吱声,陈书故意谑他“你俩现在这关系是不是忒暧昧了点?”
“你想多了,”徐燕时微微瞥开眼,不再看她,“你打我电话找她?”
陈书想了下才说“她电话不接,额,不过这件事,我觉得你也有权知道。”
“说。”徐燕时说。
陈书就把昨天发生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包括连黄启明怎么趁机想占向园的便宜,都描述的清清楚楚,跟现场直播似的。徐燕时全程冷淡脸听完。
陈书又趁机解释了一下,“不过这事儿真不怪她,黄启明这只老狐狸本来就满肚子坏水,她就是涉世未深,经不起这么激,别人一激她,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到底还是太年轻,还有李驰这小子,你回来得管管了,他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高冷说他下午开部门会议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居然冲向园摔杯子。女孩子衬衫湿了多尴尬啊,什么不该露的都露出来了……”
向园低着头在点菜,其实心思已经不在了,耳朵就差贴上徐燕时的手机话筒了,她一听徐燕时说话的内容,就知道对面应该是陈书,应该是在跟他汇报这几天发生的事儿。
她佯装在纠结是吃羊肉还是猪肉呢,反正一个也不想吃,脑子里还在想等会怎么跟徐燕时解释。
徐燕时看着她这一副心虚的样子,勾了勾嘴角问陈书“还有吗?”
陈书竹筒倒豆说得一干二净,最后补了句“永标这回也是挺生气的,我觉得向园这姑娘人是挺聪明的,好好教教应该能带起来,我听永标话里的意思,这小姑娘总部那边关系应该比应茵茵还硬,说不定以后升得比你还快,你有空多教教她。”
徐燕时闲散地靠着椅背,一边听陈书说,一边看向园装模做样不知道该吃什么,菜单翻来翻去,一道菜没写。
他低低嗯了声,“知道。”
陈书又想起来“永标说,让向园出差回来给黄启明道歉去,我怕向园不愿意,你好好劝劝她。”
谁料,徐燕时答非所问“出差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