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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地望着他的表情越来越欣喜若狂。
“小槐,你的眼睛能看到了,真的,太好了,你的眼睛能看到了!”
我望着那个急冲过来的人几步冲到我身边,两只手一下子掐住我的腰,把我举起来转圈。
我能看到了,这是什么意思?四周的树和崖壁急速地在我眼前转着圈圈,我的头更晕了……
阴沉的景色一下子在我眼前失去了颜色,熟悉的黑色重新占据了我的视线……
我再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床上,正是睡了两年的床。
不敢睁眼,不敢不敢不敢,生怕一睁眼所有的一切全是做梦。
慢慢地伸手去摸左手腕上的伤痕,还在,又摸摸脸,脸还是肿的。
我的眼睛真的复明了?还是一直在做梦?
小心地睁开一线,眼前一片漆黑,我忽地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是黑色,我心里一凉。
慢着,这黑色不是以前那种绝望到极点的浓浓的黑,而是……而是……
我慢慢地转头,黑暗中,有些东西慢慢显出了轮廓,听着风声传的方向,我慢慢地向外看,窗户大开着,几点星光从窗外浓墨似的天上撒下淡淡的光。
咬自己一口,疼得我打哆嗦,捏捏自己的大腿,呜──用力太大了,一定青了。
屋里没有人,夜里听惯的风声水声中隐隐传来呼吸声。
没有穿鞋,轻轻地下了地,借着窗外暗淡的星光,赤脚走到窗前,伸头向外看,浓郁的夜色中站着白色的身影,宽大的衣袖和衣摆被风吹得横飞起来。
走到门口,轻轻地出去,抬起头,天边挂着一弯银钩,四周耸立着巨大的山峰,黑沉沉地似乎要压下来。
我胆怯地往前走,夜里的山真是很吓人。
颜箴回头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向我走来,揽着我的肩,微微地笑,问:“醒了?”
我点点头,他的手好凉,透过衣衫传到我的肩头,让我感觉有些冷。山里的夜真的很冷,他在外面站了多久?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有点讨厌李千山了。在回翼州的路上,虽然他没给李千山什么好话,给我的感觉也并不是对颜箴完全的无情,有时候我感觉他还是挺在意颜箴,不然也不会在颜箴亲我的时候气得一掌劈碎石桌。
就算是他因为别人的目光不敢承认和颜箴的感情,但他已经有了侧妃,还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娶正妃?为什么不能单一地把感情付给一个人?
讨厌他还有一个理由,他是江德卿的表哥,而江德卿带棣去妓院,讨厌!把棣带坏了!
我虽然没去过,可依棣的信中所言,花钱就可以摸的女人,应该不是什么好女人吧?
胡思乱想间,我已经被颜箴带回了房里。
“好好睡吧,眼睛刚好,别用得太多。我已经写信告诉方棣了,他要是知道你眼睛好了,一定会很高兴。”
鸽子又飞了回来,我不想再看棣的信。看了只会让我心里更冷。
我慢慢地想开了,既然天不能容我对棣的心思,棣的心又慢慢转移到女子身上,那我也只好学着放弃。
娘以前说过我死心眼,认定的事便不肯回头,如今,我便把这死心眼用在棣身上吧。
既然想着放手,干脆就放得干干净净,不能拖泥带水。我不想象颜箴那样痛苦,也不想象那个雨夜和我琴箫合鸣的“竹仙”一样哀伤。干脆从此绝了念头,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
颜箴把信取出放在我面前,我点了蜡烛一张张全烧了,从今后他只是我的亲弟弟。
颜箴也不阻止我,只是默默在看着,末了轻轻说了一句:“傻子,你以为烧了信一切就能消失了吗?”
颜箴自鸽子回来后就有点心神不宁,我问他好几次他都说没事,我强拉着他为他搭脉诊断也没诊断出什么病因,只是心力弱一点,是前段时间伤心所致,此外再无别的症状。
可他为什么有点坐立不安呢?
他一直喂我吃饭,我眼睛好了偶尔继续着这个习惯。我对这个习惯也挺喜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是我打小就十分熟悉的,如果那个做饭的大娘能做得再好吃点就更好了,天天吃白米青菜吃得我烦死了,我好想吃肉,看到鸽子就想把它烤了吃),可是不代表我也喜欢他把饭喂到我鼻子里或是下巴上。
再一次的,我脸上被他喂上了饭粒。
恼火地站起来,夺过他手中的筷子,把青菜直送到他脸上去。
被青菜汤沾了一脸,颜箴才回过神,愕然问:“你怎么了?怎么脸上全是米粒?”
我怒。
没有像以前一样哄我,也没有帮我把脸上的米粒取下来。颜箴沉思着,过了一会说:“小槐,我想,方棣可能过几天就来了。”
我呆若木鸡……
第四十四章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在你对女子有了兴趣的时候又要来了呢?为什么在我想放手的时候又来乱我的心呢?
心里乱成一团麻,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
……
“我不见他!颜大哥,你把我藏起来吧。”我心里又慌又堵的感觉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毛毛地像长了小草一样。
颜箴好整以暇地喝着茶,对我翻着白眼。
“我真不见他,颜大哥,你把我藏起来吧。”我急得团团转。
“为什么不见他?说个理由我听听。”
“……”我难以齿口。明明知道他早已猜出我对棣的心思,可是让我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难为情。
“你怕什么呢?不是决定好了吗?以后对方棣只有手足之情,不再有别的想法,连他的信也可以烧了不看,为什么现在又怕见他了?”
“谁说我不敢见?”我冲口而出。
“哦?那刚才是谁一口一个颜大哥,我不见他?”颜箴轻轻吹茶碗上漂着的茶叶,意态娴雅雍容,与这草堂陋室格格不入。
我眼尖地看出他捧的茶碗不是我们平时所用的粗瓷,而是官窑出的精品白瓷,碗中茶水碧绿,闻起来更是清香不同凡品。他的神情更是与以前的郁郁寡欢不一样,显得气定神闲,有时背着我的时候还能看到他脸上温柔与喜悦的神情交替出现。
莫不是李千山也来了?不然颜箴怎么和变了一个人似的?有可能,不然棣怎么能找到这里。一定是李千山与他一起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颜箴挑着眉,懒洋洋地问我。
我肚子里鼓鼓地,嘴巴抿得紧紧的。哼!前些日子还害人家为你伤心加担心呢,现在又成这个样子,李千山不是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