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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发带高高束于脑后,眉峰斜扬,五官如雕如琢,一双黑眸沉静而深邃,当真君子如玉、端方无双。
“嗯?”感受到了视线,凌星未垂下眸来,启唇,“怎么了?”
容樽的脑中仿佛浮现出了另一幅画面。
沾满露水的清晨,看不清脸的少年推开了他的门,身姿稚嫩却挺直,靠在门边,语气懒散又无奈,“叫你半天了,又在发什么呆?”
——“又在发什么呆?”
容樽豁然撩开眼皮,见更加成熟的男人正低头问着他同样的话。
“我没发呆啊……”他喃喃道。
“没发呆就走。”凌星未转过身带路。
容樽追上他,感觉到胸前的挂坠一直在颤,疑惑地伸手握住,“焦尾,你怎么了?”
挂坠颤的更厉害了。
凌星未头也不回,“把他塞回去吧,你现在太好看,脸一直对着他,他更受不了。”
挂坠“嗡”地剧烈抖了几抖,突然戛然终止,倒在了容樽手心——像是晕了过去。
容樽:“……”
他默默把挂坠塞回了胸前,跟着走了一段时间,看着凌星未不带犹豫的,只是偶尔拿出一个怀表样的东西看两眼,不由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路的?”
“国遗部特别研制的GPS,你现在还用不好,想学了回去教你。”
“我掐指一算也可以的,你想学吗?我现在就可以教你。”
“一百万。”
“……”容樽不吭声了。想他堂堂古神,现在竟然连个小戏法都要被限制,有些不开心。
“快到了。”凌星未的声音响起,跳上一块高石头,回头想拉容樽,那人已经自己悠哉地上来了,然后又忽然朝前方冲了下去,白影一闪,提着个人就从水里冒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多,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狼狈地吐着水,还不忘道谢。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男人只觉得说话的人声音温柔极了,抬头看去后,惊愕地睁大眼睛——妄他自负才气,竟然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面前之人,看的呆了去。
“你没事吧?”容樽微微蹙起眉来,关切地看着他——这人,难道是被水呛傻了?
“仙,仙人……?”
“仙人?”容樽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连忙看向凌星未。凌星未白他一眼,站在高高的石头上,冷然道,“我们只是过路人,先生若无碍,我们便先行离去了。”
“慢,且慢!”男人这才晃过神来,刚才在这样两位神采斐然的人面前出丑,让他有些赧然,连忙行礼道,“在下……袁喈,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谈不上,这水浅,淹不死人。”
“呃……”凌星未三言两语直接把他的话给堵死了,正尴尬着,一位挑着柴的老者路过这里,看到三人皆仪表出众,又见男人满身是水,走过来询问道,“几位可是遇到了麻烦?老朽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若不嫌弃,可以前去收拾一二。”
山里落日时分已有些入寒,男人冻的直哆嗦,见状也不再客气,上前一揖,“多谢老人家,在下袁喈,打扰了。”又渴慕地看向容樽和凌星未,“不知二位恩公可愿一同前去,容在下整理衣冠,再行感谢。”
容樽本以为以凌星未的性子一定会拒绝,谁料他冷冷淡淡地来了声,“好啊。”
男人大喜,提着带水的衣摆,紧跟着老人走到了前面。
凌星未与容樽并肩在后面跟着,脚步不紧不慢。
容樽感到他朝自己靠近了些,似乎有话想说。
“怎么?”
凌星未将头压在他的耳边,声音低低柔柔的,有些酥麻,“那个人,母族姓袁,字伯喈。”
容樽身子微颤,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朵,仰起头看向他。
夕阳的余晖下,凌星未如玉的脸庞熠熠生辉,嘴角挂着自信的淡笑,“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蔡邕。”
第十六章 焦尾(2)
老者将三人带回了家,山谷间的农舍里炊烟袅袅,听到脚步声,一个绿衣少女提着裙摆跑了出来,“爹爹!”见到跟着还有外人,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忽地停住了脚步,看着三人,脸渐渐羞红了,又扭头跑进了屋里去。
老者放下了柴火,笑着跟他们介绍道:“那是我的女儿,绿玉。因为是老来子,宠的娇惯了一点,还请几位公子勿怪。”
“这有什么好怪的,女孩子嘛,娇一点好。”容樽十分理解地温声道。从前他对二丫也是挺宠的了,本想把她养成雨姑那样的温柔贤惠女子,实在不行孔雀神女的娇滴滴作风也行,结果却还是长成了疯丫头——难道是他蓬莱的水土不好?
容樽若有所思地跟着进了院子,小院不大,却打理的很整齐。正屋三间房,西侧面是厨房,里面忙碌着一位妇人的身影,还有切菜的声音。
“绿玉他娘!来客人了——”
切菜声停,老妇人走了出来,“谁啊?”见到容樽三人,愣在了那里。
老者赶紧催她,“别傻站了的,快多加几个菜。”又朝屋里喊着,“绿玉!去把我的一套新点的衣服拿来,让袁公子换上。”
“老人家不必忙活,喈自己带了衣物,只需暂借一地更换即可。”蔡邕连忙道谢。
等他进去换衣了,容樽没有听老者的安排坐下休息,而是状似随意地在院子里走动。他看见老者进了厨房,弯腰准备点柴火了,蹙起眉来,抬脚跟了过去。
在门口的地方碰上了过来帮忙的绿玉,把她吓的一惊,羞怯地不敢看容樽,靠在门边嗫嚅道:“公,公子您可是需要什么?”
容樽露出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姑娘且忙便是,我来看看有没有帮忙的地方。”
“不用不用!”绿玉红着脸道。
“没有没有!”她的母亲也在里面跟着急忙摆手,还用胳膊肘捅自己的丈夫。
老者无奈地上前,“容公子还是请去休息吧,您在这里,她们俩……”
容樽愁了,被挡在门口,想进也不是,可是不进去,那木头……
就在这时,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若无闻的叹气,胳膊被人轻轻拉开。凌星未走到他前面,对着老者一礼,沉声道:“老人家有所不知,我这位好友从小身体就不好,精养惯了,肠胃对食材的火候烹饪十分挑剔,食物烹老了火嫩了,他都会胃部疼痛难忍,实不是个人能控制的。我知这个请求有些仓促,但不知可否借厨房一用?”
“你,你来做饭吗?”老者看着凌星未,万万不敢相信这位气质非凡的富家公子能够下厨的。
“是啊,农家的灶台恐怕你也用不好……”妇人也说道。
凌星未只是淡淡站着,没有再多说,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