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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点头低声说话,看来这是把主题限定了,就这棵枯木可以选择的走向有秋冬萧瑟图,当然也能选择春夏,但是因为水墨画的特点,肯定是无法用黑白渲染出生机的枯木逢春等图像。
祁云凝眸左右换着方向观望一阵,匀称修长的手指在瓷骨笔枕上挑选了一支比范老手中毛笔略大型号的笔,点浓墨细勾轮廓,洗墨以浅色晕染中间。
三两笔勾画,指尖凝转微颤印叶,勾枝带叶间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跃然纸面。
围观的人静默瞬息,而后嗡嗡低声议论越发克制不住的传开,便是范老也是一惊,抬眸看了祁云一眼,放下手上的笔将宣纸调转了一个方向。
顿时原本的枯木变成了水中倒影,而祁云画的茂盛树木则成为了生长在岸上的本体。
这是要跟他斗画?
范老心头一跳,而后血脉激荡,脸上也泛起一层红光来,嘴角的笑再也不克制的流露出来。
“好!妙!”
范老抚掌大笑一声,战意升起,凝眸看了片刻,抬手果断挑选一支细小笔尖以浅水勾画,而后再换笔以浓墨,原本被小笔勾画后只有些微水迹什么也看不出的地方顿时有浓墨顺着水迹晕染,一艘乌棚小船停靠在岸边。
若是祁云以艄公游鱼为接手,那就是被范老带着走了,布局构思上略逊一筹。
偏偏祁云却反其道而行,三两笔在不远处描出些微房檐几缕炊烟。
两人斗画时除了画面构思,还有技艺的比拼,祁云先以反手倒转作画开头,范老以水痕引墨接招。
关键是两人斗来斗去一幅画及至完成,却是看不出任何违和之处,好似这副画就是一个人挥笔之间以华丽到堪称炫技的手法完成的。
作者有话要说: 美院众人:哼哼怕了吧?我们玉倾城可是高冷范儿【王之蔑视
玉封:不,我只是何老的小迷弟【无辜脸
PS:国画技艺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绝对不可能
嗯,老祁终于要在这个圈子混迹了,以后要努力走上国际奖台哦加油【比心
我发现那些有名的文学家画家之类的,真的是多才多艺,哎,有才华的人总是那么耀眼,我只是一条散发着高贵香水味的咸鱼
第121章 怀城
何有仙的徒弟与范大师斗画, 一副“渔村双景”共用五十余种勾画手法, 全景布置融洽,更妙的是画中有画,隐藏了渔村夏冬两季之景。
这画完成之后在场的人鉴赏议论许久,玉老乐呵呵的厚着脸皮自己给收起来了,在场人士羡慕得很,一时间祁云不再是一个谁谁谁的附庸后生,便是那些不大懂国画的年轻人也对祁云投去佩服的目光。
虽然祁云以几招技艺输给了范老,可布局上却别具一格, 每每众人觉得无路可寻的时候他都能跳脱而出,将画面升华到另一个格调。
“这份天赋,要是能专精于此, 怕是要不了两年就能远远超过我们这些老头子。”
范老倒是没有起了挖墙脚的心思,因为他明白其实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够教祁云的, 今日祁云跟他的这点差距, 以后多鉴赏他人作品再讨教一番就完全能够弥补了。
不过能像范老这么豁达的人却也不是全部,有的人暗暗升起紧张感, 恨不得把自己的绝技捂严实了,有的人则是没想私交之下互通有无,一心想着将祁云这样的人招揽到自己门下做自己的徒弟。
老何表面上依旧板着脸不为所动, 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家徒弟被挖走,可事实上眼神就往祁云那边落,也没心思指点玉封了。
想想啊,阿云做他徒弟, 要挨他冷脸被他训斥,还要给他做饭洗衣收拾房间,冬天了还要扫雪,人家的徒弟被带着出去一转,有名有利。
老何越想心里越是焦灼,祁云好似能感觉到他心情似的,跟一众前辈交流了一番最后笑着向众位告了饶,回到老何身边坐下。
“师傅,咱什么时候能回?”
声音小小声的,跟小孩儿在客人家玩得无聊于是偷偷摸摸问大人什么时候能回家似的。
越想脸越黑的老何顿时眉毛一抖,想笑又习惯性压着不笑,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老何眼含笑意的侧身瞅了祁云一眼,“累了?我让小玉带你去楼上休息一会儿?”
小寒聚会,交流书画技艺之外,今年还多了寻梅品酒的雅事,要是在去年他们肯定是不敢搞这些的,怕人家一个风向转回来,说他们是在搞“封建迷信”推崇古人思想。
祁云倒也不是累,就是哄一下自家师傅,见老何心情明显转好了,祁云也就坐在老何身边陪着说说话。
见玉封全程就留在老何身边,祁云有心帮一把,引着老何问了许多琵琶制作弹奏的技巧。
玉封兴趣在于弹而非造,要不然祁云都想糊弄过来做了自己的师弟了,主要是玉封这人在外面看着高冷,在面对自己佩服的人时却委实细心周到,之前祁云不在的时候都是玉封在照顾老何。
小寒寻梅之后祁云跟玉封嘀咕着要了几支半开的梅花,回去的时候也是玉封开车送的,老何让玉封直接把祁云送回清苑区那边,“明天我再自己过来。”
第二天是江画眉的生日,过完生祁云他们就要上火车回怀城了,老何过去也算是提前送送祁云。
祁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患上了文人多愁善感的毛病,想想明天热闹之后留给老何的就只有一阵空白似的冷清,还挺不忍心的。
不过祁云也就是想想,没多表露什么,老何这脾气,要是他敢表现出来,怕是要被人用脚踹着关到门外。
“那天,咳,我们只是想送交战帖,没别的意思。”
车上没了老何,玉封终于有机会跟祁云说学校的事儿了,现在想想还有点尴尬。
祁云倒是面色如常的笑了笑,特别豁达,“没事,年轻人嘛。”
说得跟自己就不是年轻人似的,那种隐隐约约被占了便宜但细细一想又说不分明的感觉又来了。
玉封还是决定沉默就好了。
到了巷子口祁云戴好手套围巾下车,关好车门敲了敲前面车窗,玉封不明所以的把窗户摇下来。
“今天你弹得挺好的,以后有机会想向你讨教。”
祁云现在学的是琴,既是入门也是主梁,之后其他乐器也都需要学会,除了制作还要会弹奏,至少弹奏水平需在中上水准。
玉封愣了一下,颔首应下了,想要说点什么回敬对方的夸赞,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更好的言语。
不是祁云没有可以让他夸的地方,事实上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转念之间可夸的太多了,而且玉封觉得对方的水平已经不需要他的夸奖了。
能夸祁云的人,怕是也就只有爷爷他们那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