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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惘然(02)

      第二章身在一片葱郁森林,层层密密的枝叶把阳光挡得只有零星洒在落叶与泥土之上。

    安妮赤着脚,穿过一个个扭曲枝干匝成的树圈。

    横生的枝节划过她的脸颊,她没有停下,不安得看着前方。

    不停向前,不停向前,踩过断枝与落叶,陷在泥土里的石子似乎已经磨破了她的脚,混着血渍与泥泞,最终站在了树林的出口。

    眼前是一汪湖水,蓝得醉人。

    安妮小心得把脚伸入湖中,水淹过她的脚面,凉爽地感觉沁入她心脾。

    安妮一步步往前,水慢慢浸过小腿,她耸下肩,感受从身体里漫出的舒爽。

    那是久违的,尘埃落定般的安心。

    头顶的阳光一点都不热,和煦又不失滋润的温暖裹着全身。

    安妮感受着,水面像毛毛虫般一点点在腿上蔓延,痒痒的,柔柔的,下一刻——脚下一空,整个人重重地往下沉……「倏」得一下,安妮惊坐起来。

    她喘着气,尝试吞咽着平複心上的震动。

    背上冷汗带来的凉意,让她慢慢清醒过来。

    是梦。

    安妮看了眼时间,6点半。

    她一直都睡不好,醒来就很难入眠。

    披上睡裙,走进浴室,水气氤氲着朦胧了世界。

    水流有点急,打在安妮光洁的皮肤上,绽出无数水花。

    她摘下莲蓬,对着下体,用手探了探,滑滑的,昨天激战后留下的痕迹。

    她无奈地笑了笑,从前,应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如今的自己会叫鸭吧!她轻轻揉搓着下体,水流拌着她手的动作,时不时打在微微露出的阴蒂上。

    忍不住打了个机灵,让安妮本能的夹紧了腿。

    被夹在裆间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中指深入了密林。

    「啊!」安妮佝偻着身子,放肆地叫了出来。

    双腿紧紧夹住,动弹不得的手不影响手指的灵动,它弯曲着塞入蜜穴打起了转儿。

    浴室闷热,让安妮的粗喘着气,手指配合节奏进进出出。

    那窒息的快感,让她脑袋逐渐空白,声音卡在喉间,屏住了呼吸,手指激烈的揉搓。

    「啊!」骤起的声音冲破了浴室,安妮勐得抽出了手,任由阴道收缩,身子支撑不住缓缓跪了下来。

    「我是怎么了!」安妮看着地面,头发滑落下遮住了眼睛,狼狈。

    ……刚穿上内裤,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门铃,「见鬼了!」安妮嘀咕地骂了一声,「只有很熟的人才知道她的这个小窝,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会那么早来扰人清梦!」裹了睡衣去应门,门洞里看到王凯那张欠揍的脸。

    「你有病吧,那么早来干什么!」安妮刚打开门,王凯就闪了进来,提着早餐往桌上一扔,「特地给你送早餐来了!」他边说边一个健步冲进了卫生间,「憋着屎就来了!卫生间还湿气重重,「唷,那么早就洗澡了啊,精神不错啊!」王凯在卫生间裡叫嚷着。

    安妮想起刚换下的内裤就随意扔在衣篓裡,有点尴尬,带着怒意掩饰着吼到,「你他妈神经病啊,大清早来我家上厕所!」「正事,真是为正事来的!昨天的资料你看了没?」安妮听着王凯憋着劲的声音感到一阵恶心,「你他妈能不能出来再说?」「好的好的,马上就拉出来了!」王凯调侃着。

    也许每个男人都有偷窥欲,特别是对最熟悉的朋友。

    王凯手指正挑着安妮的内裤静静欣赏,想着内裤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光景,是不是会有调皮的毛毛从内裤里钻出,是不是内裤也会卡进安妮的股沟。

    王凯算是御女无数,心底裡仍是收不起悸动,那好奇的欲望与明面下对朋友的亵渎,让他着了魔般下贱地闻着安妮内裤裆部的味道。

    女人,终究是女人。

    安妮分泌物的味道刺激着王凯的感官,二弟微微勃起,他撸了两下,竟感觉空气裡,飘着股股荷尔蒙的味道。

    勐得吸了两口气,「克制,克制!」王凯告诫自己。

    出了卫生间,安妮正坐在沙发上边玩手机便吃早餐。

    「佑琳,这个桉子真的很重要,或者说对我很重要!」王凯严肃的语气一反常态,安妮抬头白了他一眼。

    「佑琳,你知道的,我一直想有一家自己的广告公司,我可以选择接什么客户不接什么客户,不用奉承着那些白痴甲方去做那些个毫无营养的桉子!广告也是有灵魂的,不是在只认kpi的机器上制作的流水线上的产物!」「你现在大可以辞职去做喜欢的事,王大老板!」「没用的,佑琳!国内这圈子什么环境你还不清楚么!我去开家公司,跟那群白痴公司说我们做有灵魂的广告,塑造有灵魂的品牌,谁care这些?他们只懂要效果要那些我们刷出来的数据!没用的!我一直在等,等真正重品牌的大公司,他们知道品牌价值,知道要向受众传递文化认同感。

    现在,就是现在,就是这个机会,我们拿下这个桉子,做一支让所有人能闭嘴的广告。

    然后我们去拥有一家自己的公司,我们说一不二,我们可以有力气的告诉那些个甲方,按我们的方式做,一样能出成绩!」「王凯,我纠正你一下,是你的广告公司,不是我的!你有梦想,我没有,我好累,我想安安稳稳的过,我甚至想现在就退休!」「佑琳,就当帮我最后一次,我们再拼一次!」「呵!」安妮冷哼,她顿了顿,「这些年,我是怎么拼的?你不知道么?你是觉得我什么都无所谓,所以能心安理得的叫我再拼一次?」好多事,不要问,也不要说,不在意,是对所有人的仁慈。

    总有天,大家都会明白,不肯放手的徒劳,才是最咎由自取的残忍。

    王凯低着头,沉默过后,「我先走了,少喝点咖啡!」房间里,只剩咖啡机哔哔作响,安妮摩搓着手机渐渐出神。

    那年安妮23岁,刚来h市,整天跟在王凯身边跑客户做方桉。

    她很忙,忙到没空胡思乱想,甚至不用想为什么要背井离乡。

    那会的王凯尽管是愣头青的模样,但早就巧舌如簧,打着两份工,一直压榨着安妮帮他做私活,美其名曰是帮她快速成长。

    王凯总说广告圈很简单,能吹会骗,手上有资源,就没有谈不下的客户,他们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只是偶尔在喝多的时候,他会跟安妮说,去他妈的客户,我们做广告是给普通人看的,不是给客户看,不是给评奖的评委看,现在我们做的是狗屁广告,全他妈是给那群狗娘养刷绩效工具。

    小小的安妮总是睁大眼睛很崇拜的看着那个醉酒的王凯老师。

    安妮知道,一直知道,王凯有他的追求,只是越藏越深,在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浅得不着痕迹。

    原来埋得越深的种子,才扎根最有力。

    梦想不会褪色,王凯没有变,那——是谁变了。

    二十几岁的女孩子不懂太多的人情世故。

    只记得那是王凯跟了很久的一个客户,四十几岁中年人,在别人狂风暴雨的追问下,安妮败下了阵,慌不择路下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儿全说了个遍,客户自然要走,一组人的努力眼看就要打水漂,王凯没说什么,安妮心里很不好过。

    生活从来不是电视剧,小女孩的学习偏偏都来自电视剧。

    安妮追着客户死缠烂打想再要一次机会,次次都被吃闭门羹。

    连王凯都看不下去,让安妮把时间放在别的项目上时,安妮仍是无动于衷。

    安妮学着王凯请客户吃饭,笨拙地说着熘须拍马的话,直到夜深。

    夜深,才能隐去那些阳光下的得体。

    安妮坐在客户的车上,微醺下红着脸颊。

    车停进了小巷。

    道理都在书中,做人往往全在书外。

    书上只说付出就会有回报,可你给的,若不是别人想要的那就是笑话。

    你给的正合他人意,那才皆大欢喜。

    世间各人,各有所求所得,也都各有所求所不得。

    这是几年后,安妮才想明白的事。

    所以,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她只会畏惧着不懂取舍。

    中年客户按下她的头,她抗争过,无力过。

    她手死死抵住客户的大腿,却没勇气直接推门而出。

    她张大嘴努力想不碰触客户胯下的肮脏,却只能感到那肉棒慢慢胀大。

    她闭着眼睛,但拦不住眼泪盈眶。

    客户按住她的头上上下下,直到一声嘶吼,精门大开,一股股精液直直往她喉咙里射去。

    安妮开了车门在路边干呕,呕到嘴唇发白,再也吐不出一点东西。

    她仍不死心,不死心,嘴里的腥臭味不断提醒她不干净,还不干净。

    那天有下雨,雨点打在脸上像无数个耳光。

    理想一旦照进现实,那些单纯与美好都被晒得纷纷碎裂。

    就似那雨,天雨虽宽,也不润无根之草。

    世事无常无情,不以人喜人悲,永不停步。

    这些年,她什么都不在乎,无论别人背地里议论她什么,她都不在乎。

    王凯教她,只有弱者才会活在别人眼里。

    一路如此走来,便一路这样走下去。

    只是,只是一点,她不想别人再叫她——余佑琳。

    而已,仅此而已。

    窗外,云层有点厚,阳光只是偶尔洒下几缕。

    安妮突然想着,有个孩子好像也不错,奇怪的想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