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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绝浅很是自然的为夏天依夹了一筷子青菜,冷漠脸:“你王嫂偏素,不喝酒。”

    她明明喜欢吃肉。听着他在那里胡说八道,夏天依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和其他人在一起的他,是这样。乖顺的吃下他夹过来的菜,她补充:“你王兄的下一句该是‘谁的美色可以比过我’。”

    一桌四个人,都被她逗笑。

    “贫嘴。”抬手端起杯中酒再次饮尽,他的眸子里映着光。

    夏天依其实有看出来——他表现得再开心,也不过是在表演。那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足以看出他的心思。酒,他向来节制。外人看来,今日他的反常是因新婚欢喜。但她明白,是为范丹琳。

    借酒浇愁?她只觉心中苦涩。

    桌上三人多多少少也有觉察出不对,挞承皓看了一眼夏天依,没多言。挞承雅起身手臂绕过夏天依,直接夺下季绝浅手里的酒樽:“王兄,这样喝酒可不是你往日的作风。”

    伸手取过挞承雅手中的杯子,又是一杯满上:“无碍,今日王兄开心,这才失了节制。”

    将信将疑,却也不好再阻止。挞承雅坐回去,小声嘀咕:“那也不能如此放纵。”

    季绝浅置若未闻。

    他其实已经喝了许多,可意识,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晰。这便是最惹人烦心的——想醉,却如何也醉不了。

    夏天依多看了几眼,垂头不语。尔后不经意的,端起手边那杯无人触碰的酒盏,掩唇饮尽。

    坐久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后背如芒在刺,别扭极了。微微的侧过身子,视线不着痕迹的一圈搜寻,什么也没发现。若有所思的转回,季绝浅单手支着下巴看她:“何事?”

    转身并未看到什么,她也就懒得说出来惹他心烦。拧着眉摇摇头,不甚在意的端起手边的杯子轻呷。

    入口是与之前的辛辣全不相像的味道——油腻中参杂着甜惺,让人十分难受的滋味。

    强忍许久的泪,终于借着这个由头滑下。不狠,只是一两滴晶莹,堪堪的挂在眼角。一眼看去,真真的就只是被呛出来而已。

    看到泪,恶作剧成功的挞承雅,瞬间慌了心神,手忙脚乱的端来水递过去,小声的讨好:“我不是故意的,王嫂漱漱口。”

    声音里的慌乱,显而易见。

    挞承皓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挞承修站起身子,把自己这边无人动过的那一杯,也移了过去:“这边还有。”

    接过挞承雅递来的水,夏天依扯开一抹笑:“无碍,是我自己不小心呛住了。”

    她没有要责骂的意思,挞承雅反而更加羞愧,坐在那里低着头不敢看人。

    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夏天依是真的没有生气的意思。这种把戏,她也曾戏弄过大哥和二哥:“承雅,真的无事,不用自责。”

    挞承雅抬头,看看她,又瞧瞧季绝浅,没敢应声。

    王嫂这么温柔,比王兄好搞定多了!

    含了一口水清口,刚要寻个物件吐出来,季绝浅的手就带着一只空杯伸了过来。抬袖掩住大半张脸,低头就着他的手轻轻的把水吐出。

    把杯子放回桌下,季绝浅倒了一杯水放在夏天依面前,话转了一个弯,绕过夏天依说给挞承雅听:“下不为例。”

    知道王兄这是不追究了,挞承雅立马眉开眼笑。抬手挽住夏天依的胳膊撒娇:“有王嫂在,搞定王兄方便多了,以后再不要单独和王兄出去。”

    挞承皓屈指轻敲她的脑袋,话里含着笑:“也不知道藏着掖着,这样大辣辣的说出来,王兄还不好好治你。”

    挞承雅黏在夏天依身上不走,明显的有恃无恐:“我有王嫂和承修,才不怕。”

    “就是,才不像某个孤家寡人,无依无靠。”啃完一只鸡翅,挞承修擦嘴的同时也不忘损损他的好三哥。

    挞承皓脸上布满阴云,作势就要去揪某个不听话的小子:“挞承修你是欠收拾了?”

    挞承修抱着凳子往挞承雅那里挪:“以一敌三,你必输无疑。”

    挞承皓觑他一眼,懒得和小孩子计较。

    季绝浅替夏天依布好菜,放下筷子语气轻飘:“坐好。”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挞承雅和挞承修两个,再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回到原位坐直。

    挞承皓笑得好不张扬:“你且看看,我怎么就以一敌三?王兄分明是我这边的。”

    翻了个白眼,挞承修小声嘟噜:“三皇兄你都这般年纪了,还与我一般计较,传出去也不怕娶不到妃子。”

    声音不大,坐在他两侧的挞承雅和挞承皓倒是听了个十成十。

    挞承皓皱着眉,思索着如何治这调皮的十四——近来可谓越来越没规矩,也不知道是谁惯的。

    挞承雅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抿着嘴低低的笑。就喜欢看这样无可奈何的三哥。

    “小孩子难免失了分寸,往后里谨慎些,别又着了他们的道。”拿过宫女递过来的点心喂给夏天依,季绝浅对那边耍宝的三个人置若罔闻。都是些不省事的。

    “知道了。”习惯性的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才想起来他们现在的身份再不是从前,这样的举措,未免太过像一对夫妻。便抬手要接过来自己拿着,季绝浅没坚持,她伸手要拿,也就给了她。

    挞姓三兄妹很是默契的停了手中的事,挑眉看他们王兄难得的绕指柔。

    ☆、第7章 故事与酒

    季绝浅前些年都很少待在挞国,偶尔回来,也只是被挞国皇帝央着带兵出征。

    挞承皓见他,多是在战场上。挞承修和挞承雅,也只是在他胜利归来,皇帝皇后赏宴时,才能有机会与他多说几句。

    那时候的他,均是满身的肃杀冷冽,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浓烈的闲人勿进气息。

    饶是在挞国关系和他最为交好的几人,在他身侧也不敢随意造次。

    只在晚间,他们单独相聚,他才稍微柔和下来。

    但是这次明显的异样。先是父皇唤他回来和亲,他应允时的无奈和妥协,再是现下和新嫁娘的种种亲昵。

    周身的那种柔顺,百年难遇。直觉有故事,可偏又不敢挖掘。

    挞承雅是个藏不住事,又沉不住气的。那边一个皇兄一个皇弟都将视线投在她身上,脑子一热,话语不经思考的就脱口而出:“王兄王嫂你们是何种关系?”

    挞承皓嫌弃的抚额,还用问?明摆着的夫妻关系啊!

    挞承修难得的和他三哥统一战线,脑袋一偏,靠在三哥的胳膊上流泪。如此队友,简直可怕!

    眼见着队友纷纷抛下她,挞承雅后知后觉,一张俏脸微红着补充:“我是指在你们成亲之前。”

    夏天依也被她的直言逗笑,弯了眉眼小口咀嚼。季绝浅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