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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江雪拎在手里掂了掂,忽然笑道:“我来问你,今日早朝之后你可在大理寺见到我义子陈楚玉?”
霍少游不敢抬头,答了一句,“微臣当时在这刑房之中,并未见到陈楚玉……”
话刚讲完,温江雪猛地一鞭子抽下,“啪”的一声,惊的一旁的林律急退半步,撞在身后的椅子上。
霍少游痛呼一声噗通单膝跪了下去。
“温江雪!”林律喝道:“你以何原由像朝廷命官动刑!”
温江雪根本不听“啪”的又一鞭子抽下,抽在他的后颈和后背,血红的伤口一瞬间就撕了开,霍少游痛的摔在地上。
林律上前一把抓住了温江雪的手腕,“温江雪你这是……”
“你要原由?”温江雪道:“作假供可以吗?早朝之后他根本没在刑房,而是在大理寺院中,还与我义子打了个照面。”林律要反驳,他先一步道:“我当然有证据,传今日守门的守卫进来!”他将林律的手甩开下令道:“将今日当值的,与林大人证明没有见过陈楚玉的大小官员全部带进来!”
他转身坐在椅子上,看着林律笑道:“林大人,不是我不信你,是我方才也审问过了,守卫说早朝之后亲眼见陈楚玉进了大理寺,可是你问的这些官员又说没有见到,你不觉得这很蹊跷吗?”他看了一眼被封崖撑着站着的从善,冷声道:“我今日要看看,是谁在作假供。”
官兵很快带了几个官员进来,大大小小的竟是有九个,其余的没有说没见到陈楚玉,只是说不在大理寺中不清楚。
那一排官员行礼跪在刑房中,霍少游跪在墙边,一身的血往下淌。
温江雪站起来,拎着鞭子问道:“今日早朝之后,诸位可在大理寺中见到过陈楚玉?”
众人噤若寒蝉。
他不温不火的道:“此事关系到案情,还望诸位考虑清楚再回答。”
众人面面相觑,又看了一眼一脊背血的霍少游,他们原本也只是为了不得罪长公主,却没料到温江雪撑腰撑的这么罔顾法纪,为所欲为,竟然鞭打了霍少游……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表示,好像是见到了,只是没注意是陈寺丞。
温江雪就笑了,“陈寺丞,当朝律令作假供是什么罪来着?”
从善扶着封崖,抽着冷气道:“杖一百,以示警戒。”
温江雪道:“将这几人带下去,杖刑一百!”
众人皆惊,连连求饶。
林律也想阻拦,温江雪却道:“林寺丞,你要是对本少卿办案有所不满就去跟圣上参我一本,不然,闭上你的嘴。”
他转身拉过从善的手就要抱她走。
封崖没有放手。
温江雪眉毛一挑道:“封大人还不放手?”
封崖低头看向了从善,“找薛雪给你疗伤。”
“我相国府中有大夫。”温江雪抓住他的手臂道:“就不劳封大人费心了,放手。”
封崖还是不放。
温江雪便有些恼了,叫了一声,“陈楚玉,你是瘸了不能自己走吗?”
“没有……”从善拍了拍封崖的胳膊,轻声道:“多谢封大人,我可以自己走,就不劳烦您和薛大人了,我自己回去。”
封崖看着她看着她,慢慢松开了手。
温江雪扭头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对林律道:“对了林寺丞,这位自首的阿鸾姑娘,你可要,好好的审问。”敢动她,闻人寻不整死你们。
阿鸾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从善,从善过去拉了拉她的手,低声道:“别怕,我很快救你出去。”
阿鸾点了点头,笑道:“我不怕,你快回去疗伤吧。”
从善心头就是一热,跟着温江雪出了刑房。
封崖一直跟在她身后,她疼的厉害,走路发虚,封崖站在她身后却是没有伸手扶,因为她让他放的手。
“封大人回去吧。”从善低声道:“我没有事。”
封崖不讲话。
温江雪就在那回廊下回过头来看从善,“过来。”
从善对封崖点了点头就快步跟上了温江雪,叫了一声,“相爷。”
温江雪看了她一眼,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抱的太突然了,吓了从善一跳,忙抓住了他的衣襟跑摔下去,“相爷……”
“别乱动,不然扔你下去。”温江雪不看她往前走。
她抓着他的衣襟,抬头看他,轻轻靠在他肩膀上,低低道:“多谢相爷……来救我,还有……那些家具。”
温江雪抿了抿嘴“恩”了一声,忽然又道:“还有一样东西,我随手捡了回来。”
“什么?”她问。
温江雪道:“在袖子里,自己拿。”
从善就伸手去他袖子里摸,摸到他温热热的手腕,他颤了颤不耐烦道:“右手。”
从善又往右手里去摸,摸到一件硬|邦|邦的东西,她掏出来就愣了住——桃木剑,拴着红绳,从郁做的那把桃木剑。
☆、第65章 六十五
从郁做的那把桃木剑……
“这是……”从善惊讶的抬头看温江雪,他今日穿着褐色的外袍,衬的脸色白如玉。
这回廊下三两个灯笼被风吹动,光晕一晃晃的照在他的发端,他并不看从善,冷淡的说了一句,“随手捡的。”
回廊外风声细细,从善仔仔细细的摸着那把桃木剑,上面的刻痕犹在,像是昨天从郁才将它挂在自己的床头,问她:阿善挂在这里可以吗?
她像是过了半辈子,又像是一直困在过去,从未走出来过。
明明……明明她也曾千娇万宠,被从郁当成宝贝一样长大,怎么如今她活的如此艰难。
她伸手抱住了温江雪的脖子。
温江雪僵了僵,听到她声音发哽的轻声说:“谢谢你相爷……”她身上热热的血黏在他的襟口,他觉得喉头发干,浑身发麻,像是被下了药一般。
她在他的脖颈间轻轻哽咽了一声,抓紧了他的衣襟问:“就算我做了错事,我也受到了惩罚,可以被原谅了对不对?”从郁该原谅她了,她的母亲也该原谅她了,是不是?
他不知她在问什么,但她小声的哽咽起来,他就觉得天大的事也应当被原谅。
“对。”他轻轻侧头贴在她的发边,对她道:“他们会原谅你,爱你的人永远会原谅你。”
她便仰起脸来看温江雪,她眼睛里是泪水,模糊的她看不清温江雪的表情,只知道他在看着自己,“若是……我做了对不起相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