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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薄唇微张,淡淡道:“毓憬,再见。”他猛地醒过来,下意识的向身侧摸去,入手却如同梦中一般只有一片冷空。
毓憬一愣,慢慢的转过头,那个理应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现下却是毫无踪迹,他闭起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波澜无惊,他就这样睁着眼,直到天亮。
他最终还是离开了,毓憬想,缓缓地闭上了酸涩的眼。
“大王,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拓跋炽点点头,跃身上马,他一拉马缰,刚要起行却在不经意的扫到那片红影时停了下来,他眯着眼看着那人慢慢的走过来。
傅离尘在他面前站定,扬起那张绝色无双的脸,面无表情道:“带我去塞外。”
拓跋炽从马上下来,一把将人拥进怀里,“我会带你去塞外,”他低声道:“但这次,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
傅离尘扬扬眉,嗤笑道:“若你能留住我,我...拭目以待。”
拓跋炽慢慢眯起眼,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拥着人进入马车里,拓跋炽只觉得这人身上实在冷的厉害,找了条毛毯披在他身上,拓跋炽看着坐在一边闭目养神,不发一语的傅离尘,问道:“为何要离开?”
傅离尘眼皮都懒得睁,他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低声道:“与你无关。”
拓跋炽锋利的浓眉紧皱着,他觉得眼前的人实在是...软硬不吃,没办法,谁让自己看上这人了呢,拓跋炽低低的叹了口气。
傅离尘也不理他,自顾自的闭着眼假寐,他实在是太累了,原来世界上终有一劫是度不过的,他想起那年镜湖湖畔的少年,他想起四年间努力尝试的遗忘,他想起初进宫时那人眼中的惊艳,他想起携手江湖彼此打趣的愉快,他想起那人隐忍晕红的眼角,他想起那人低喘着的呻。吟,只觉得心脏骤痛。
原来那些过往并没有如云烟般散去,而是随着时间更深的镌刻在记忆里,刻骨铭心!
大约真的是太累了,傅离尘竟然就在这样的疼痛中睡了过去。
拓跋炽看着已经熟睡的傅离尘,那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皱着,他欺身将滑下的毯子重新盖好,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苍白却艳到极致的脸,拓跋炽受蛊惑般俯下身,将吻印在了那光洁的额头上。
也许怕一路上有什么阻碍,拓跋炽命人将速度提的极快,因此天黑他们便快到了塞外,夜黑不易赶路,尤其是一大群人,拓跋炽命人将马匹拴好,傅离尘此时依旧没醒,拓跋炽仔细的将他身上的毯子裹好,轻柔的将他抱在怀里,一大群人便去了就近的一家客栈。
夜已深,客栈里并没有什么人,客栈老板也靠在柜台上小憩着,随从看了拓跋炽一眼,拓跋炽示意他前去叫门。
被吵醒的老板睡眼惺忪的开大门,刚要发作,在看到一大群凶神恶煞的人时瞬间静声,“你们...”
“还有没有房间?”拓跋炽问道。
“有有,当然有,客官您要几间?”塞外的人平时来的本就不多,即使他们有一大群人,房间也还是够的。
看了眼怀里的人,拓跋炽低声道:“一间上房,其他的二人一间普通房。”
老板刚要应道,就听到一声极好听的男声,“两间上房。”那人似是刚睡醒,声音有些慵懒低哑,但声线圆滑,就像是被人用羽毛在心尖轻轻一扫,极轻,却无端生出几分旖旎。
老板一愣,这时傅离尘已经从拓跋炽的怀里下来,老板呆呆的看着他,只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
傅离尘眉头一皱,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敲了下柜台,再次说道:“两间上房。”老板愣愣的转头去看拓跋炽,拓跋炽抿起唇,半晌才冷着脸点点头。
傅离尘也不管拓跋炽高不高兴,只拿起一把房间的钥匙率先走了上去,拓跋炽冷哼一声,拿起另一把钥匙径直走到自己房间,重重的摔上门。
进了房间,傅离尘脱下厚重的外袍直接将自己摔倒床上,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墨玉扳指拿在手里轻轻抚摸着,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将那双潋滟的凤目中的所有神情尽数敛去,过了片刻,傅离尘才将扳指小心翼翼的放入怀里,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漆花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丹药吞了下去。
傅离尘用力的握着被单,眉头紧皱脸色苍白,过了半晌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他起身打开窗户,闭目仔细听了听,才拿出一个哨子轻轻吹了两声,不一会儿,一直黑红的蝴蝶翩翩而来,停在傅离尘伸出的指尖上。
傅离尘伸出轻轻戳着蝴蝶的翅膀,薄薄的红唇微微动了几下,然后抬了抬手指,黑红色的蝴蝶在他身边转了几转,才又慢慢的飞了出去,
他依旧站在窗前,吹进来的寒风将他漆黑的发吹散,他望着一轮圆月,缓缓地闭起了眼。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与此同时,毓憬靠在栏杆上,面无表情的仰着头,他又想起了那夜傅离尘对月起舞,那人一身红衣,绝代倾城。
他闭起眼深深的吸了口气,俊逸的脸上神色淡淡,无波无澜,他想起他第一眼看见那人,那人自狱中救走方顾影,而他就站在那高高的亭台上,暗夜中,那人回头若有似无的向着他站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就是那一眼的风华,让他瞄准的剑终还是没有射出去。
他当时想,也许有一天,他会重蹈毓晟的覆辙。
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御驾
蝴蝶翩然飞走,方顾影看着手中的纸条,微微眯起杨,他将纸条攥在手中,再松开时已然化为细沫。
拓跋炽推开房门,便看到一身红衣的男人斜靠在窗边,见他进来只是转头瞥了一眼,复又转回去看向窗外。
拓跋炽轻咳了两声,问道:“能走了吗?”傅离尘点点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率先走了出去,拓跋炽皱了皱眉,跟在他身后。
出了客栈,便见一行人都以整装等在门口,拓跋炽刚要将人带进马车,便听到傅离尘清冷的声音,“不用,我骑马。”
“你身体可以吗?”拓跋炽问,傅离尘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直接翻身上马,拓跋炽见此,只得让人在牵来一匹马,骑了上去。
一行人便向着塞外而去,傅离尘抬头看了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