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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当他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然后又迅速地分开。
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的。
直到黑发年轻人来到阶梯之下。
按照昨天说好的婚礼过程,这会儿就该是沙迦耶走下阶梯,牵起他的手将他带领到最高处——这一举动象征着最高皇权者放下自己的身段,迎娶配偶,而后两人执手分享瓦特伦的荣耀——之后,两人交换誓言,沙迦耶亲手为他戴上属于瓦特伦后位的冠冕,这就算礼成了。
而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在台阶下站稳,稍稍抬起头看着站在高处的金发男人——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沙迦耶走下台阶迎娶瓦特伦的皇后时,却发现后者只是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保持不变,目光平静地看着站在阶梯下的黑发年轻人。
一秒。
两秒。
三秒。
直到一分钟过去。
对于众人来说,这却仿佛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当人群在陆十二的身后开始窃窃私语,骚动和议论声逐渐把欢呼声盖过,站在阶梯之下的黑发年轻人显得有些紧张——
站在沙迦耶身边的祭祀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压低了声音催促:“陛下,现在该由您到阶梯下去——”
“我知道。”
沙迦耶沉声回答,但是却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黑发年轻人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瓦特伦人群,又转过头看了眼站在高处低头看着自己的金发男人,然后似乎是心一横,直接拎着那束花,自己走上了台阶。
在他的身后人群哗然。
各种关于沙迦耶突然后悔不想迎娶人类为瓦特伦皇后的议论声传入耳中,那声音大到足够让沙迦耶或者陆十二又或者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见——而自始至终,金发男人都站在高处,脸上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就好像对此完全无动于衷……
直到片刻后,黑发年轻人走到他的面前,他站在台阶上稍稍低下头看着他,唇边的笑容弧度始终没有改变。
黑发年轻人微微一愣,捏住花束的手稍稍握紧了些,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
“嘘。”
沙迦耶微笑着打断了黑发年轻人,他对视上他的眼睛,后者立刻意识到在那双金色的瞳眸之中笑意并未达到眼底相反只有极具的冰寒,片刻后,他听见男人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包含危险听上去却十分温和的嗓音问——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他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哈哈肿么可能这么轻松就结婚!!!!!
想得美!(。
☆、第168章
沙迦耶语落,他明显地感觉到了面前的人瞬间的窒息。
在那张他熟悉的脸上露出了慌张的表情,然而男人的面色却并没有出现哪怕一丝的动容,他抬起手,从远处看过来就像是男人在亲密地替黑发年轻人拂去胸前沾上的花瓣,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沙迦耶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毫无温度地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没有耐心把话重复第三遍,”沙迦耶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一丝丝的怒意,“你是谁,他到哪里去了?”
紧接着,在场所有目睹了接下来一幕的人群都惊讶得很不拢嘴: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站在皇权者面前的黑发年轻人发生了变化——最开始是他的头发,那精神的短发在飞快地变长,墨一般的黑也在逐渐褪色——然后是他的身高在缩小,就好像整个人发生了溶解一般——最后,在人们眼中,此时此刻站在沙迦耶面前的不再是那个外表看似温和的黑发年轻人,而是变成了一个小姑娘,有一些大臣倒是对这个小姑娘有印象,他们记得她叫音花,是拜伦皇子从北方同他们未来的皇后一块儿打包带过来的人类。
她只到沙迦耶腰间这么高,长发及腰,一双漂亮的瞳眸之中充满了水光,她死死地盯着沙迦耶,然后,“哇”地一声被吓得哭出声来。
沙迦耶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金色的瞳眸之中燃烧得更多的是焦急的情绪——这对于这位从继位登基开始,手段雷厉风行,向来说一不二且被誉为史上最冷静并具有临危不乱本领的帝皇来说,并不常见……人们面面相觑,压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听见在身后的城门外,忽然发出了“呯”地一声巨响。
大地颤动。
起先人们还以为那是礼炮声再次响起,但是眼下的情景显然不适合再放礼炮,而且那巨响的声音频率完全不对,礼炮声应该是接二连三的,然而此时此刻,众人们听见的声音却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响声的程度也不一样……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交换着不安的眼神;片刻之后,那些武将率先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皆是脸色大变,开始相续退场——有大臣退场这又惹起了众人哗然——然而,对于此,沙迦耶本人却仿佛全程都没听见一样,人们只是远远地看见他似乎是从面前那个小姑娘的手里接过了一张大概是信件的东西。
沙迦耶展开信,然后不意外地看见信中是他熟悉的字体。
财哥:
展信佳。
这是一封类似于家书的东西。
非常庆幸你没有一个激动把音花掐死,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能就看不到这封信了,整件事情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是我强烈要求的,你不要迁怒她。
在你准备的房间翻箱倒柜我也就找到了一张纸一杆笔,资源有限,时间也有限,你派过来的士兵已经第三次敲门并送来你的威胁说音花再不从我的房间滚蛋你就要杀过来了——所以我也不好长篇大论(虽然非常想拿着笔写满整板墙)。
现在来说说我们的事情。
财哥,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去找巫羽了……在我说明为什么我会跑去找他之前,我想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坦白:某一天我在瓦特伦的街道上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听懂了瓦特论语,这件事我谁也没说,因为我有些不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我很庆幸自己甚至没来得及将这件事告诉你,否则那天我就没办法听见你和拜伦说的话了——是的,我已经知道关于你的武器的事情,我的身体里有你的武器,没有武器你撑不过花月节,而从头到尾都没有所谓能把武器成功取出又不伤害我的办法,只要我死,你就可以拿回你的武器。
最糟糕的是这件事你不会动手,而我想要自己动手也无能为力。
我猜想,拜伦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起兵想要夺权的,他毕竟是你的弟弟,而你待他也一直相当宽厚,他那么大个人了,应该不会不懂那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