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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还匾

      “我叫蔫坏”方荡现在也不说自己叫做好运了,直接改名叫做蔫坏了,或许是因为他被郑守他们叫习惯了,所以脱口而出,毕竟在整个公主府中,除了靖公主外,没有人叫他好运。

    王火皱了皱眉,这是什么烂名字不过看了眼地上翻滚折腾的夺命双脚,王火觉得这个名字起的一点都没错,这个坏小子确实蔫坏儿。

    王火是二王子的人,二王子手下能人辈出,远远不是四王子能够比较的,王火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来。

    现在,就是他证明自己有资格得到更多的玉贝石的时候了,他要毫不留情并且要极端残忍的杀掉方荡,这是二王子的命令,公主府打残了四王子两名侍卫,事情已经闹大,他们虐杀个公主府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王火嘴中吐出淡淡的猩红色雾气,第三步正要迈出,大门台阶上陡然传来血液如雷奔吼的声响,紧接着这声音嘎然收止,取而代之的是铁器相互敲击般的声音,清脆铮鸣。

    这声音一下就吸引了王火的目光。

    靖公主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淬血境界,正式步入铸骨阶段,那铁器敲击般的声音,就是叩骨之音。

    靖公主双目微微眯起,眼中神色不善。

    王火感觉到一种强大的精神锁定了他,浑身上下犹如针刺一般,似乎只要他王火再往前踏出一步,靖公主就会亲自出手杀了他王火。

    王火身形凝在那里,抬起的脚怎么都无法落下。

    此时轿子之中二王子脸上露出无趣的神情来,撇了撇嘴,唇角轻动。

    轿子外面的王火如蒙大赦,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他本就不是靖公主的对手,并且他投靠二王子已经够不要脸了,要是再和老主人动手,简直无异于禽兽了,若是能胜也就罢了,即丢了人又打不赢,他的作用在二王子眼中、将贬得一钱不值。

    王火当即扭头,这悬在空中的一脚才算是落了下来,王火此时才发现,他后背竟然湿了一片。

    王火一摆手,几个奴仆还有侍卫纷纷离开,那华丽的马车也不用轿夫驾驭,四匹骏马自行迈步,踢踏作响,缓缓行驶起来。

    四王子低声嚷嚷道:“二哥,你干嘛我废掉了两个手下,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走了我丢不起这张脸。”

    二王子重新靠回包着软布的轿墙上,依旧是一副被掏空了精气神的纨绔样子,“留下来怎么着你没看到那贱婢要亲自出手了么王火那小子修为根本不够看,叫他上去,不过是徒增羞耻罢了,没有必要一次将人都丢光了。”

    四王子怒气滔天,开口道:“二哥,那背主的狗才没用,我完全可以亲自动手,狠狠揍那贱婢一顿,怎么也得将这个场子找回来才成啊”

    二王子睥睨了四王子一眼,淡淡的道:“老四,你是普通人么你是王子,若什么事情都亲自出手,还要你的王子身份脸面么成何体统你和那些卑贱的下等人有什么区别那贱婢不过是咱们消遣的一个玩具罢了,她一时风光而已,对这种货色没必要太上心。咱们的真正对手是老大。”

    二王子说完,便不再理会四王子,而是皱眉沉思,显然不是在想靖公主的事情,而是琢磨值得他去思考的东西。

    眼瞅着二王子、四王子的马车就要离开,王火也带着一众仆人退走,憨牛捂着肩膀吐了口口水,人家打上门来,想走就走,他们身为公主府的人他们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

    “等等”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这声音清脆略显稚嫩,原本公主府门前沉寂得吓人,这声音一吐出来,就显得格外刺耳。

    王火诧异的扭头望去,不光王火,公主府的人都齐齐看向方荡。

    靖公主微微皱眉,她虽然很想叫住二王子还有四王子好好的教训他们,但她很清楚,自己办不到,哪怕她已经进入了铸骨阶段,也依旧远远比不上二王子。

    还有她在整个王府之中属于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那种,整个王府的人都在等着她出丑,所有人的都恨不得将她踩在脚下,她安安静静的不惹事还好,若是她和二王子、四王子真的动起手来,吃亏的定然是她,所有的人都会指摘她的不是,尤其是一直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云王后,她绝对不能给云王后半点机会。

    靖公主现在最首要的是修炼进入练气境界,只要一步迈进去,人生大不同。

    进不去,一切休提,她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和二王子还有四王子争斗上。

    靖公主没想到方荡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口。

    人人好奇,就连轿子之中的二王子都亲自挑开轿帘,看向方荡,能够叫二王子如此关注,这对于方荡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殊荣。

    方荡依旧是一张人畜无害的呆萌表情,这表情迎上二王子的人投来的冰寒目光,使得二王子的人们尽皆诧异,搞不清楚这个好似没有完全开化的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见方荡小跑了两步,跑到三条下巴上满是苦嫂鲜血的大狗面前,方荡对着三条狗咧嘴一笑,虽然是笑,但方荡身上的那种纯粹的野兽气息瞬间使得这三条大狗瑟瑟发抖,夹着尾巴惊慌后退。

    牵狗人远没有狗的直觉灵敏,愣愣的看着笑呵呵的方荡,就在他琢磨着现在就放开狗绳,将这个小崽子咬死的时候,方荡抬起脚来,呱唧、呱唧、呱唧,三声脆响,将三只狗脑袋全部踩烂。

    方荡从小在烂毒滩地中杀那些变异的野兽为生,杀眼前这几只小狗,实在太轻松不过了。

    将给方荡盛饭的苦嫂咬成那个样子,方荡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打狗也得看主人,之前鸽子不是不能将三条撕咬苦嫂的恶犬直接踢死,而是不能踢死,踢死了这几条狗,二王子,四王子的颜面下不来,事情就没办法解决了。

    鸽子等人顾虑重重,但方荡心中却没有这么多的计较,谁对每天准时给他饭吃的人不敬,他就杀了谁

    方荡踩死了三条狗,那牵狗的大怒,四周二王子四王子的仆从们齐齐大喝,当即就要跟方荡玩命,结果方荡相当没品的掉头就跑。

    就在二王子四王子手下齐齐愤怒大叫准备追赶方荡的时候,方荡竟然不是逃窜回靖公主府,而是将地上的那块硕大的牌匾拎了起来,随后一只手拽着牌匾,朝着二王子、四王子的轿子跑去。

    牌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擦地声,二王子、四王子的人又是一愣,随后眼睁睁的看着方荡将用烫金大字写着的胯下奴狗,无卵男儿的牌匾扯到了没有轿夫的轿子前。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二王子四王子手下的更是齐齐大惊失色,他们倒不怕方荡会将二王子四王子怎么样,二王子四王子修为都不低,况且每一个王子都有隐秘的存在贴身保护,但方荡要是真的冲撞了二王子,四王子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就见方荡直接将牌匾抡起,咚的一声,重大的牌匾狠狠地砸在了轿子顶上。

    那牌匾做工其实蛮粗糙,但也有二三十斤重,砸在坚硬的铁骨轿子,上整个轿子微微一颤,发出的声响虽然并不算太大,但却足以震颤人心,简直就如铁锤砸在在场所有的人心上一般。

    那可是二王子的马车。

    马车中二王子那双张不开的双目此时眯得几乎只剩下一条线,而四王子怒火中烧,眼睛之中都快喷出火来了,他们这么尊贵的身份,竟然被一个区区的侍卫如此羞辱,他必须将外面那个傻小子碎尸万段,四王子几乎要立即跳出马车。

    不过他的手腕被二王子微微一扯,被生生拉住。

    四王子一愣,扭头道:“二哥这你都能忍”

    二王子呵呵一笑道:“忍我对老大能忍,对父王能忍,对一块脚底泥忍什么忍你说一只老鼠若是激怒了一只老虎,老虎会怎样”

    四王子想了想道:“抓住老鼠吃掉”

    二王子笑着摇头道:“无趣,一口吃了有什么意思我更喜欢一点点拔毛剥皮,本来一个小小的侍卫不值得我下功夫,不过,正好他得罪了我,借着这个机会,我要好好羞辱一下那个小贱婢今天时间不多,一切等我应付完大王子再说。”

    四王子背脊上感到一阵寒凉,二王子犹如一座冰山,使得轿子里面变得堪比冰窟一样,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二哥抓住的胳膊上蹦起了一片片的鸡皮疙瘩。

    “红殇”二王子轻吐两字,二王子身后一股淡淡的风气涌动,轿子上面的牌匾嘭的一声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开,整块牌匾在空中被炸得四分五裂。

    莫名其妙的,方荡感到一股大力猛的袭来,直接将他撞飞十几米,要不是郑守一下将他接住的话,他估计要被摔个狼狈十足。

    如同弹开尘土一样,将方荡弹开,二王子的马车再次动起来,缓缓离去。

    这一次,没有人再叫停马车,王火头也没回的跟在马车旁边,一直到马车消失。

    郑守双目微微眯了眯,内中闪现出一丝迷惘无奈,轻轻叹息道:“既然选了自己的路,就坚定走下去,希望你能够在自己的路上走好。”

    方荡此时正在郑守怀中,刚才不知道什么力量袭击了他,使得他胸口闷成一片,喘息都有些费力,不过舌根下的奇毒内丹一震,这一切不适就彻底消散。

    方荡有些诧异的看向郑守,他不太明白郑守的话,郑守不是应该非常恨王火么

    感受到方荡的目光,郑守苦笑一下道:“天下只有负父母的儿女,哪有负儿女的父母他再不是东西,在我心中哎,等你有了孩子就懂了。”

    公主府此时忙碌起来,鸽子受了重伤胸口塌瘪,憨牛锁骨粉碎伤得也不轻,砖堆中挖出来的豹子稍好一点,但现在也闭着气。

    郑守用力的拍了拍方荡肩膀,要不是方荡这次找回一点场子的话,他们公主府就名声扫地了,虽然以往也经常有狼狈的时候,但今天的这个亏吃下去的话,尤其是那面写着胯下奴狗,无卵男儿的匾额,从今往后就再也别想直着腰见人了。

    不过此时所有的人看方荡的眼神都变了,有惊讶,有惊叹,有喜悦,有亲近,但同时,他们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方荡这一次将二王子还有四王子得罪到家了。

    二王子还有四王子虽然走了,但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尤其是二王子,性情阴沉狠辣,行事更是不择手段,非常可怕。

    被欺压惯了的他们心中顾虑太多了。

    靖公主的声音传来:“好运,随我来”i1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