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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段增断案

      “且慢动手”段增一声轻喝,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那李二爷眼见来了一群多管闲事的人,虽说从段增等人的衣着气度上,他知道这些人身份应该不寻常;不过从段增刚才开口的口音来看,这些人却应该是从外地来的。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李二爷仗着自己的权势,在承匡城这种小地方横行惯了,哪里会在意一群外来人;而他手下那些下人们,更是没什么眼力,在李二爷开口之前,他们就叫嚷开了。

    “小子,不要多管闲事,当心惹祸上门”

    “知道我们家李二爷是何等身份吗你们一群外乡人,还是小心点好”

    曹安听了顿时冷笑一声,走上前道:“尔等听好了,我家老爷乃是前太尉段公,平定过西凉羌人之乱,担任过司隶校尉等雄职,如今官居颍川太守;而眼前这位乃我家公子,拜伯喈先生为师,如今官居黄门侍郎,乃天子近臣。尔不过是个乡下土豪,也敢在此威胁我家公子”

    “什么”那李二爷等人听了顿时吓傻了。

    他们不过是在承匡城这种小地方作威作福,到了真正的大地方,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甚至即便是李二爷身后的那个睢阳李家,也只是个普通家族罢了,其家主李永最高都只担任过富春县的县长,与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反观段增这边,段颎以前担任的官职基本上都是两千石的大官,甚至一度还出任过官秩万石的太尉。

    而段增的身份同样非同寻常,在场这些人不知道黄门侍郎是多大的官,但他们却都听到了,这个官职乃是天子身边的近臣。

    这些人平日里连一个县令都难以见到,天子对他们来说仅仅是传说中的存在,而眼前这人居然是天子身边的近臣,这种“大人物”,他们哪里得罪的起。

    更何况,蔡邕毕竟就是临近的圉县人,他的盛名就算是在场这些普通百姓也都听说过;就算不提段增的官职,仅仅他是蔡邕的弟子这条身份,在场之人也没有一个人敢得罪。

    所以在听完曹安之言后,李二爷这边的人立即就老实了,而那张氏则连忙拜倒在地恳求道:“这位公子,这玉佩乃是民妇祖传的宝贝,本想在这典当行里将其典当了,不想这李二爷却妄图抢去,还请公子为民妇做主”

    那李二爷则连忙辩解道:“公子万万不要听她胡言,这玉佩明明是我祖传下来的,我平时都戴在身上,时常拿出来把玩,这一点他们都可以作证。”说着,他朝手下人看了一眼。

    那些手下自然一个个都道:“是啊,是啊,这东西明明就是我家老爷的,你这贱人却在此胡言乱语,还请公子不要听信于她。”

    张氏连忙道:“公子,他们都是一伙的,如何能作为证人”

    段增笑道:“别急,别急。”

    他看向李二爷,询问道:“那玉佩在哪,拿来给我看看”

    李二爷不敢怠慢,连忙将玉佩呈递过来。

    段增接过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只见这玉佩约有巴掌大小,上面雕刻着一些花鸟纹,雕工只能算一般,不过这玉佩倒也值一些钱。

    “不错的玉佩,若是典当的话,能值多少钱”段增开口询问道。

    李二爷连忙答道:“这玉佩若是在我们这里典当的话,大概能值二十贯;若是去一些大的地方典当,可能价格会更高一些。”

    说到这里,李二爷小心翼翼的看了段增一眼,只见对方神色淡然,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当即说道:“这位公子可是看上了这块玉佩,若是如此的话,小人愿意将其奉送给公子。”

    到了此时,李二爷心中也有些害怕起来,所以想将玉佩送给段增,一来可以了结此事,二来又可以借此与段增这个“尊贵”人物拉上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而那张氏此时就急了起来,生怕段增会答应李二爷。

    “公子,这玉佩是民妇给外子救命的东西,还请公子开恩啊”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磕头。

    段增连忙摆了摆手,让顾岚上前将其拉起来。

    这时候,一个身穿低阶官吏服的中年男子,在一群差役的簇拥下匆匆赶来,还未靠近,便大声呵问道:“都在干什么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那李二爷见了来人顿时脸上露出喜色,三两步就跑上去谄媚道:“吴典吏,您可算是来了这里有个贱妇,诬赖我强夺她的玉佩,那玉佩明明是我家祖传之物,还请吴典吏为小的做主”

    那吴典吏平时没少收李二爷的好处,闻言后想都没想就开口道:“如此刁妇,应该送到县衙大刑伺候来呀,将其锁拿起来”

    “是”众差役大声应道,一个个犹如虎狼一般准备冲上去将张氏擒拿。

    张氏此时已经骇得脸色惨白,险些快要晕过去。

    这时,段增开口道:“这位吴典吏,你只凭此人一方之词就要拿人,难道说你平时就是这般问案子的”

    吴典吏刚刚没顾得上段增,此时仔细一打量,便发现段增气度不凡,显然不是普通人。

    他当即皱眉询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曹安当即走上前,将之前的介绍又重复了一遍。

    这吴典吏显然没有李二爷那么好糊弄,当即询问道:“你说你官居黄门侍郎,那么你可有官印为证”

    段增的官印也是他用来说服韩广的重要凭证,自然要带在身边,此时拿出来给吴典吏看了后,他的态度顿时发生改变。

    “原来是段侍郎当面,下官刚才失礼了。”

    与那李二爷不同,这吴典吏毕竟是官场上的人,虽说地位不高,但见识却是不差。

    他知道段增的身份地位自己是远远不能相比的,但同时他也明白,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真正能够影响到他的人,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本县的县令。

    而本县的县令则是宦官王甫的爪牙,根本就不惧段增。

    所以作为本县县令亲信的吴典吏或许会对段增表示尊重,但绝不会像李二爷那般敬畏。

    “好说,好说。”段增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么这件案子,你还打算这么随意的抓人吗”

    吴典吏尴尬赔笑道:“段侍郎说笑了,下官的意思不过是想将二人都带到县衙去审问而已。”

    段增也不以为意,摇头说道:“不必那么麻烦了,我现在就能将案子问清楚。”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李二爷道:“你既然说这玉佩乃是你家祖传的,又经常拿在手里把玩,那想必对这玉佩是极为熟悉的。那我问你,这玉佩上刻了一个字,到底是什么字,你可清楚”

    “这”李二爷顿时就傻眼了,之前他从张氏那里接过玉佩后,只大略上看了一眼,就决定强夺过来,根本就没仔细看过,哪里知道上面刻了什么字。

    一旁的张氏同样露出惊讶之色,不过她并未说什么。

    至于吴典吏,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若是连这个问题都答不上来,那也只能说明李二爷之前的话都是谎言。

    “怎么办”李二爷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骄横,他满心焦急,额头上全是汗水,脑子飞快的思考着。

    忽然,他灵机一动,既然这张氏说此玉佩乃其祖上传下来的,那么上面要刻字的话或许的是个“张”字。

    想到这里,李二爷连忙大声道:“这玉佩乃我祖母传下来的,我祖母姓张,所以上面刻了个张字”

    段增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李二爷也跟在一旁赔笑,不知道自己所答到底对不对。

    这时,一旁的张氏开口道:“你胡说,这玉佩上根本就没有刻字”

    “什么没有刻字”李二爷顿时傻眼了。

    段增笑道:“不错,这玉佩上面根本就没有刻字。你说此物乃你祖上所传,又说自己时常把玩,却连上面有没有刻字都不清楚,满嘴胡言乱语,如今还想抵赖吗”

    这下李二爷完全吓瘫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而曹安等侍卫着满脸都是兴奋,为自家公子的智谋感到自豪,尤其是顾岚,此时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至于那些围观的群众,此时也开始大声喝彩起来。

    一旁的吴典吏也叹息一声,知道李二爷已经保不住了。

    若是案情尚未审查清楚,那他还能将双方都待会县衙,到了那里,就能想办法将此案化解掉,不管是拖延时间,还是大事化小,总之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如今案情已经查明,众目睽睽之下,而且还当着段增的面,即便他是本县县令的亲信,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偏帮李二爷,否则一旦段增闹将起来,便是本县县令也保不住他。

    “吴典吏,此人强夺他人财物,而且还诬陷他人,罪行清楚明白,你说该当如何判罚他”段增看向吴典吏询问道。

    吴典吏沉吟片刻,沉声道:“杖三十,流放千里”

    “饶命啊,小的上有七旬老母需要供奉,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需要养育,还请公子饶恕啊”那李二爷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段增心中一阵无语,心道:“难道这句经典台词在这个时代就开始流行了吗”

    他沉声道:“要完全宽恕你,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若是你愿意拿钱赎罪的话,倒也能减轻你的罪行。”

    李二爷听了顿时惊喜道:“小的愿意用钱来减免刑罚,还请公子开恩”

    段增点了点头道:“你之前说这玉佩能典当二十贯前,既然如此,那你就拿出双倍的钱给张氏作为补偿,以免去你流放千里的刑罚,只杖三十以示惩戒,你可愿意”

    李二爷原本最担心的就是那流放千里的罪行,毕竟他在承匡城作威作福惯了,如今要是流放异地,谁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如今听说能免除流放,他顿时大喜道:“小的愿意。”

    段增又看向张氏道:“如此判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民妇多谢公子”张氏惊喜连连的道。

    有了李二爷赔偿的四十贯钱,她丈夫的病情也算有着落了,这个结果比她原本的打算还要好得多,自然不会有怨言。

    “好,既然尔等都愿意接受,那么李二爷你现在就开始拿钱吧”

    李二爷不敢怠慢,当即命下人在典当铺里取来四十贯钱给张氏。

    接着,段增又要求吴典吏带来的差役当场对李二爷杖打三十下。

    原本吴典吏是打算将李二爷带回县衙后再进行惩罚,到时候就有机会取巧了,但现在段增却要求他当场施刑,偏偏他又拿不出足够的理由来推迟,最后只能按照段增的要求对李二爷杖打三十下。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段增等人也没兴趣继续留下来,他拒绝了吴典吏的邀请,带着张氏以及那四十贯钱离开了。

    四十贯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重量也大得惊人,原本靠张氏一个人,显然没办法将这么多的钱财带回家。

    所以再花掉一部分给她丈夫买药后,段增等一行人干脆帮她将剩下的钱物和药材都送回去。

    一路上,顾岚还在询问着:“公子,那个李二爷作恶多端,为何还要允许他用钱来赎罪这种人就应该流放千里才行。”

    段增还未回答,一旁顾景就道:“姐,这事其实这么了结是最好的,咱们毕竟有要事在身,根本没时间过多纠缠;若是非要判处此人流放千里倒也成,但问题是,等到咱们离开后,谁知道本县县令会不会偷奸耍滑将此人偷偷放了所以还不如当面惩罚一番,再罚他些钱财,也算对张氏有所补助。”

    “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想得这么长远”顾岚兴奋赞道。

    顾景听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道:“就公子看得长远,我等其他人就是白痴不成看来姐姐完全喜欢上公子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公子的为人,定会好好待她的。”

    顾岚的小心思,在场之人或许除了高冉这个性格火爆,心思迟钝的家伙还看不出来外,其他人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没人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