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沧海 作者:琴昂

    第三十六章 愤青岁月

    大家围坐在起，同样是大学生，京都来的气场就强大得，齐耳的长发，能罩住小半个脸的大方框眼镜，个典型的八十年代愤青形象，把大家的眼球都吸引过去。他用带着滨江音的普通话夹杂着京腔说：“你们的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

    王长江看李萍被她同学的第句话说得有点脸红，他zhǔ dòng 插上话说：“你还真会幽默，我们zhè gè 小地方，哪能跟你们大学堂比，平时苦得常常是口淌清水，饥肠辘辘。今天借你来的东风改善下生活。你看，这些都是我们自力生弄来的，泥鳅是个宝，肉质细嫩，补气祛湿，吃点。”

    京都来的同学也不客气下，大口吃着泥鳅，连肉带刺嚼着吞下去说：“京都跟你们这里不样，谈吃的少，谈大事的。”他端起瓷缸，仰起头，将满满缸子啤酒，那淡黄色的液体，倒入口中，随着尖尖的喉结，上下，咕噜几声，全下去了，白色的泡沫粘在他嘴唇周围，像圣诞老人的白胡须。接着他加慷慨激昂地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忽而，他又有点低沉地说，“祖国啊！母亲，你在众人拚命的吮吸下，变空变瘪，流完了奶，也流完了血。”

    王长江感觉李萍京都来的同学极具表演天才，随口说出的都是名家的诗句。王长江的心情也jī dòng 起来，感慨地说：“现在改革开放了，中国将苏醒，时不我待。拿破仑曾说过，他没有在中国战斗过感到遗憾，但他说中国是头睡着的雄狮，旦他醒来，威力无比，看到他，每个国家的双腿都感到在颤抖。”

    京都来的同学像是在激情演讲似的，用大的嗓门说：“所以，善良的人们不能再沉睡。为什么人们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jiù shì 因为社会上不公平的事太，同学们也不能再bsp;mò 下去，我们要用我们的方式，表达我们的思想和愿望。”

    李萍寝室的朵金花说：“如果这样，我们不上课了呀。”

    “现在学霸们，都当汉奸去了，不是跑到外国不回来，jiù shì 用他们学到的知识帮外国人开拓中国的市场，打败我们中国的企业。”京都来的同学可能是人生不得志，胸中闷闷不乐，人们不是说愤怒出诗人吗，他可能jiù shì 个类型，接着叉开自己的五指，把长头发向后刷刷，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又朗诵了首诗：

    我们在zhè gè 荒凉的世界上，/我们是20世纪的众生骚动在它的黑暗里，/我们有机器和制度却没有文明，/我们有复杂的感情却无处归依，/我们有很的声音而没有真理，/我们来自个良心却各自藏起。

    穆旦－－《隐现》

    四朵金花安静地听着，都觉得很新鲜，课堂上从来都没有接触到这些东西，听着抑扬顿挫的朗诵，如醉如痴。李萍见状，劝她的姐妹们吃菜，端起自己的开水杯，对她京都来的同学说：“说得太精彩，朗诵得有高水准，我敬你个酒。”

    京都来的同学，伸长脖子，看看李萍的杯子，然后说：“不行，你搞假冒伪劣，心不诚，来！喝点啤酒。”

    李萍向她的同学双手做揖，推辞说：“啤酒闻起来，有股潲水味，喝到口中，又苦又涩，我实在是吞咽不下去。你就饶了我吧。”

    京都来的同学坚持要给李萍倒酒，他劝解说：“刚才说我讲得精彩，爱国可不是句口号，要身体力行，空谈误国，你要拿出shí jì 行动对不对，你喝下去这杯酒，这等于给国家交上税收，做出李萍的微薄贡献。”

    看着京都来的老同学态度很坚决，李萍不好推辞，如果再坚持下去，场面就有点尴尬，她笑着说：“我是爱咱们的国呀，可是谁爱我呢？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要感谢你这么远来看我。好！cheers，我敬你。”李萍端起杯子，用英语说了个干杯的意思，与她的同学碰了下，等同学喝完酒后她说，“不过，我是真的不会喝酒，拜托你把我代喝了。”

    京都来的同学，摇着头，把李萍的杯酒，口喝了下去。现在开始的，他不再是优雅的诗意，而是改为直抒胸臆：“京都对于学生的正义行动，那是万众声援啦！”

    感受着京都来的同学满腔的激情，大家也都热血沸腾起来。李萍寝室里南方考来的朵金花说：“家里来信说，在我们的家乡，也有许学生zhè gè 的，那个的，在街上搞个不停歇。我妈妈说，个女孩子知道什么，现在的主要任务把学习搞好，叫我不要乱跑。”

    京都来的同学感觉坐着说话没有气势，干脆起来说：“不在bsp;mò 中爆发，就在bsp;mò 中逃避。”他拍拍王长江的肩说，“学哥，你难道还能沉得气。”

    王长江不是沉得住气，他是在想大学里饭菜太差，国家补贴的钱应该发给学生自己掌握使用，食堂里应该采取竞争机制，取消份菜，让学生根据自己的食量和经济条件自由购买，最重要的还是大学师资力量太薄弱。作为名大学生，没有个好的身体和学识怎么能当好名称职的人类灵魂工程师。他提出的口号是：今日误我青春，míng rì 误人子弟。

    王长江所在大学的学生相约走动起来，走出校门，越走越远，浩浩荡荡，人，有的学生就像发人头蜂似的，当自己是英雄，个别的学生还烧了被堵住的小汽车，京都来的同学把自己撑着的横幅交给王长江说：“麻烦你暂时撑下，我拉肚子要找个地方解决。”

    王长江撑着横幅想，是不是昨天的泥鳅在他的肚里乱钻呢？想想自己竟冒出这种幼稚的想法而觉得好笑。此时，来了很警察和武警，学生作鸟兽般迅速散去，名警察指着王长江说：“还有这个撑横幅的，带走。”

    李萍跑上前，拉着警察的手说：“这是我的。”

    警察看都没有看李萍眼，挥挥手说：“俩个人起带走。”

    话说到王长江的哥哥王大海，怀揣着大学派出所要求家属来所签字的联保书，jīng guò 五个小时的客车颠簸，王大海终于到达省城，下了车，走出车，大街上到处都是人，有男有女，而且，都是年轻人，熙熙攘攘地向个方向走，也没有个队形，三个群，五个伙，边说边走。再看看马路的两边，不少群众立足观看，还用手在指指点点。有的群众还拿着茶叶蛋，塑料袋装着包子，还有矿泉水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沿途塞给学生，王大海想像着，仿佛是电影里老bǎi xìng 送红军上前线的情景，偶尔，还听到远处有放鞭炮的声音。

    王大海也尾随着走了段，他问位同学：“你们是师大的学生吗？”

    “我们不是师大的，可我们是为师大的同学而来的。”那位同学回答。

    “师大的同学发生了什么事。”王大海急切地追问。

    “师大的同学，要求改善伙食，增强师资力量，喊出了‘今日误我青春，míng rì 误人子弟’口号。”那位同学像是在背书样，叽里咕噜地讲了大串话。

    “师大的同学发生打架了。”王大海的心中带着yí wèn ，想到学生到街上走动，人与人发生碰撞，吹胡子瞪眼的，肯定会伸出拳脚，打起来，扰乱了公共秩序，而且，打的还不是般的架，肯定是群架，那可是聚众斗殴或寻衅滋事呀。王大海快步追上那位同学，拉着他的衣角，希望那位同学给个回答，那位同学说，想知道究竟为什么，你就往前走。

    再往前走几步，王大海四处观望下，那是政府前的广场，中间静静地坐了不少人。王大海心想，这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得撤出来，赶快找个饭店买点吃的，乘车赶往王长江所在大学的派出所。王大海的母亲事前有交待，要王大海直接到派出所，签完联保书，把王长江保出来，

    走进去容易，挤出来，真是不简单，王大海凭着自己的五大三粗，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付出身的汗，才挤出人群。像是在长江中游泳，逆流而上，游起来，非常费力，半天才能游上几米远。王大海走到人群稀少的街道旁，找到家小饭店，跨进门，里面满学生mó yàng 的人，排着队在拿盒饭，每人都是捆捆的拿，捆大概有十余盒饭。王大海为了自己的盒饭，耐心地排着队，等待着交钱开票拿饭。

    听老板说，大家都不要急，简单的饭菜是保障供给大家的，已经临时找来几个人加班。王大海排队到了头，把自己手中的五元钱，塞进窗口，说：“我要盒快餐。”

    里面的收银员对王大海翻了下白眼，把王大海的钱给甩出收银台。王大海想，你这不是在欺负没有文化的嘛，对大学生那么热情。还是瞧不起买得少的，如果是买了大捆，你那漂亮的脸蛋，肯定会鲜花绽放。王大海对着收银台大声说：“怎么，盒快餐的生意都不想做了。”

    收银台里的漂亮脸蛋，用手拍着台面上的张纸条，眼睛直盯着王大海看。王大海拿起白纸条看，上面先写了个“拾”后改为个“壹”，“拾”字上用笔涂黑。王大海心想，这纸条上的“壹”可能jiù shì 自己的盒快餐，就这么拿走，那不jiù shì 等于吃了餐白食。收银台里的漂亮脸蛋刚才用手拍着台面，是不是要换张五元，嫌刚才的张破旧，王大海急忙换了张崭新的五元钱，也学着漂亮脸蛋的动作，把五元钱甩进了收银台。

    当王大海拿着盒快餐，伏在桌上，大口地吞咽起来。刚才说话的店老板走到王大海的身边，把王大海甩进收银台的五元钱，放在王大海坐着的桌面，笑着说：“zhè gè 钱，我们不能赚，你懂的。”

    王大海填饱肚皮，拜谢过店老板，在大街上招了辆面的，说：“到师大派出所。”

    司机师傅开出有里路程，还没有打计价表。王大海有点坐不住，对师傅指了指，没有跳动数字的计价表。司机师傅侧过脸，对王大海眨巴着眼睛说：“今天坐车免费。”

    第三十六章 愤青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