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沧海 作者:琴昂

    第六十三章 战友重逢

    辆像散了架的军用吉普车，从大轮码头，接到曹爱国的儿子曹援朝，他身穿中校军服，前后都背着包，走上岸，就伸出手，热情地握着王大海，接着是吴兵，然后，对他战友派来接车的司机道声，辛苦你了。

    王大海上前把曹援朝的两个背包，全拎在自己的手上。昨晚，王大海与张胖子谈好些事情，今早已经送他离开滨江，前往江海。

    曹爱国坐在吉普车副驾驶的wèi zhì 上，没有下车，等着他们接儿子过来。在众人面前，他本来想摆点长者的架子，可是当大轮到达滨江，zhǔn bèi 靠岸的汽笛拉响后，他在车上怎么也坐不住，心已经飞到乘客下船出口处。当乘客不断地上岸，熙熙攘攘的人流奔涌过来的时候，曹爱国不自觉地回头，在又说又笑的人群里寻找自己儿子的身影，看了会儿，颈子扭着难受，他突然想起来，可以从侧面的倒车镜里看人流，颈子要舒服得，转过头，看车外，没有发现倒车镜，把头伸出窗门，眼睛前后看看，目光又落在四处的地面，没有倒车镜的影子。再看看左边的倒车镜，完好无损，静静地在那里。曹爱国加着急起来，心想，这是自己失职，光想着自己的儿子，竟把车上的倒车镜给小偷偷走了。

    现在，曹爱国顾不上想看儿子，慌张地下车，他在焦急地到处找倒车镜，是谁偷了倒车镜，以位老军人的警惕，这要是在战场上那还了得。过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他都要上前，用手去捏下，感觉里面有没有硬邦邦的倒车镜。

    “曹老书记，你掉了什么东西？”王大海拎着曹援朝的包，快速走上前来，帮着曹爱国在地面上四处搜寻。

    “身上的钱遭窃了吗？”吴兵也跟上来，靠近曹爱国，帮着边找边说。

    “不好意思，曹老书记是给我看车的。掉了少钱，应该由我来赔。”吉普车司机感觉kuì jiù ，zhǔn bèi 拉曹爱国上车，赶快回部队，赔点钱是小事，但是，耽误首长的战友重逢时间，自己的责任可就大了。

    “破财消灾。”曹援朝小步快跑，来到父亲曹爱国的身边，曹爱国在四处寻找，曹援朝在仔细地看着曹爱国，父亲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但是，人显得苍老些，真是回相见回老，何况自己是三年没有回家探亲，平时，鸿雁传书，是写写家信，偶尔也打个长途电话，问候下。曹援朝心不在焉地帮着到处找，想想，接着问他的父亲曹爱国，“到底掉了钱。”

    “我没有掉钱。”曹爱国在路边花草里翻着，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你掉了什么东西？”曹援朝jì xù 追问他的父亲曹爱国。

    “是车上的倒车镜掉了。”曹爱国回答。

    曹援朝和司机起跑到车前，仔细察看，倒车镜没有掉，这就奇怪了，曹援朝想，是不是父亲老糊涂，得了老年痴呆症，但是，父亲的年龄才七十岁，不致于如此。他马上把父亲拉过来，指着车子说：“倒车镜没有掉。”

    “左边的倒车镜在，右边的倒车镜不知道给谁下走了，你们睁大眼，看看。”曹爱国说着，跟在儿子的后面，走到车旁，用手指着右倒车镜的空wèi zhì 说。

    “hā hā，曹老书记，你弄错了，这是军用吉普车，只有驾驶员这边有个倒车镜，你弄错了，不是给人下走。”吉普车司机禁不住hā hā大笑，对曹家国解释说。

    “耳朵都是zuǒ yòu 边只，你这缺边的倒车镜，很不安全，你怎么能开好车呢。”曹爱国没有见过只有边倒车镜的车子，他不能理解地问。

    “曹老书记是个老兵，你在战场上没有见过，单耳朵的吉普车。”司机进步地问曹爱国。

    “我们那时候打仗，靠的是两条腿，跑赢了国军的汽车轮，即使看到吉普车，谁也没有关心车上这两只耳朵是干什么用的。”曹爱国讲到他当年的战争岁月，顿时，来了精神。用自豪的口吻说。

    场误会，大家笑着坐进车内，曹援朝从背包里拿出包红塔山香烟，递给父亲说：“这次回来带着两条，以后要慢慢地享用，我不提倡戒烟，但是，每天可以少抽点。”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尼古丁结下不解之缘，下过少次决心，jiù shì 戒不了。”曹爱国把盒香烟拆开，每人发了支，顿时，车内狭小的空间，烟雾缭绕。

    “曹老书记，我建议您老也不要戒，猛然不抽，打乱身体的生物钟，对身体反而不利健康，不过对于zhè gè 年龄，应该要慢慢地缩减吸烟的数量。”王大海心想，曹爱国身体虽然硬朗，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器官也在不同程度地老化衰歇。

    “知道做不到，还是顺其自然，慢慢来。”曹爱国抽了口香烟，微笑着说。

    “你们怎么总是拿德高望重的曹老书记来说事，太不够意思，我来换个频道，说说关于香烟的顺口溜，四句话是：致富踏上万宝路，事业登上红塔山，**赛过阿诗玛，财源遍布大中华。”吴兵得意地看着，手指夹着的香烟上，潇洒的红塔山三个字，深吸着口香烟，张着圆圆的嘴，从口中吐出个个烟圈，在浓密的烟雾中慢慢地散开淡去。

    “吴总说的有句，事业登上红塔山，我zhè gè 老头还要搞事业？”曹爱国对着吴兵反问道。

    “您不是常说，满目青山夕照明，曹老书记是在帮我们搞事业，jiù shì 说，您也是在搞事业嘛。”王大海看吴兵时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回答曹爱国，王大海接上去说。

    “算是老有所乐，我这人闲不住，如果真的哪天闲下来，肯定会大病场，人起不来了。”曹爱国感叹地说。

    “感谢王董事长和吴总对父亲的关照，你们给父亲带来了快乐，自卫反击战开打以来，地方上没有参战的各个部队里都紧张起来，想要请个探亲假，难于上青天，我这次逮到个出差的机会，抽空回来趟看望父亲。”曹援朝看着大家说，也是说给曹爱国听。

    驶过闹市区，跑了段时间，进入丘陵地带，弯曲的山路，吉普车颠簸得很厉害，大家坐在位子上，抓紧扶手，小心地看着前方，防止不小心，碰头撞腰。吉普车在爬个小土坡时，拚命地吼出几声，突然息火，停在原地，动不动。

    “发动机温度太高，水厢要加水。”司机跳下车，掀开前盖，熟练地检查了遍后说。

    曹援朝听司机说要加水，马上从后排座椅后面，拿出个小铁桶，四处张望，zhǔn bèi 找处水塘，去打水。

    “我去拎水。”王大海立即从曹援朝手上抢过小铁桶，笑着说，“汽车跟人样，也要喝水。”

    “汽车的质量不行，我们那里的兵车，这种情况比较，最好是加冷却液，用起来费用太大。只好加水冷却，只是将就着用。”曹援朝解释说。

    吉普车喝下去两小桶水后，果然又来了劲，开始间歇性地吼起来，不过想跑起来，还需要人推上五、六米，给吉普车个助力。

    曹援朝、王大海和吴兵三人成排，在车尾，用力往前推。大家都把吃奶的lì qì 拿出来，刚开始需要点lì qì ，两三步路后，吉普车快速地跑起来，发动机发出欢畅而连绵的轰鸣声。他们三人还在低着头，拚命向前推着跑。突然，车子戛然而止，好像是个急刹车，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随着惯性，身体碰到车身上。

    “不要再推，赶快上来。”曹爱国从副驾驶的车门窗，伸出他的只手臂，不断地摇晃着，招呼三个推车的人，赶快上车起程。

    在山路上七弯八拐了半个小时，到达兵营。两边的高墙上描绘着红色的大字，是毛爷爷的手书体，“提高警惕，保卫祖国。”门口个大岗亭，位士兵跨立，紧握长枪，英姿飒爽，给人种威严的感觉。当司机领着曹援朝走过去的时候，岗的士兵，举起只手向曹援朝敬了个军礼，曹援朝给这位士兵还了个手礼。

    办好手续，吉普车开进大门，我们在处三层办公楼前下车。穿着上校军服，曹援朝的战友叶抗美，已经在办公楼层台阶上，向我们行人挥手致意。

    曹援朝快步跑上前，叶抗美也三步并作两步，俩人热烈地拥抱在起，不停地用手掌拍打着对方的后背。

    “祝贺你，了颗星。”曹援朝说。

    “这是从老山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颗星。”叶抗美回答道。

    “真羡慕你，作为名军人，能上老山。”曹援朝jī dòng 地说。

    “很庆幸，在战斗中，我带领的个营没有掉链子。”叶抗美有点自豪地说。

    大家看着两位老战友重逢畅怀，没有打搅。叶抗美感觉到他们俩人的举动，冷落了在场的人员，随即，zhǔ dòng 松开曹援朝的手，立即走到曹爱国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说：“令尊大人，怠慢。”

    “我也是个老兵。”曹爱国看着两位战友纯洁的生死情谊，动情地说。

    “那jiù shì 我zhè gè 新兵蛋子非礼了。”叶抗美张开双臂，向大家示意说：“我们进去慢慢叙。”

    第六十三章 战友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