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善良婢女
穿越东晋末年 作者:酥酥麻麻
原本以卫风的身手,凭着空手入白刃脱逃出去还是有几分把握,然而,对面弓矢那泛出寒光的黑黝黝箭头令他旋即熄灭了这份侥幸,仅五步不到,他不敢赌!
卫风尽量使自已表情平缓,双手压,呵呵笑道:“误会,这都是误会,几位将军,我不过是来寻点吃食,不至于动这么大阵仗吧?俗话说的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几位将军请借个道,来rì必有回报!告辞了!”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拱了拱手。
这话刚落,个清脆的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哦?寻吃食寻到我这船上来了,你胆子不小啊!”
音随人至,名十五六岁的女子缓缓步入船舱,她身着袭朱红深衣,满头珠翠,秀美的面容略带威煞,眼神中却又泛出些古灵jīng怪,显然是名大家闺秀!
卫风不由暗骂自已该死,这不是青楼女子啊,而是瞎了眼摸到了某个权贵的船上,时脑筋飞速转动,寻思着脱身之策!
女子连看都不看他眼,直接转头问道:“小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兰显得幅惊魂未定的模样,拍了拍小胸脯,这才应道:“回女郎,奴婢估摸着肉脯也差不该到了火候,所以打算抄出来晾干,却不料,舱里竟出个人,奴婢进来时,他正在偷吃!”
女子又把视线投向了盛着肉脯的瓦罐与被掀开盖子的莼鱼羹,面容隐现出丝厌恶,冷声喝道:“拿出去,扔河里!”
“遵命!”两名持刀的军卒各端起份向外走去,在嘭嘭两声闷响之后,很快返了回来!
女子继续沉着脸道:“来人,把这贱口绑起来!”
卫风顿时面sè大变,连声道:“我不过是吃了你些肉食,该少钱你算上便是,明rì必会奉还,又何须如此?”
舱里的军卒根本不理会,持弓的两人均是眼睛微眯,扣紧弓弦,只要卫风稍有异动将会毫不迟疑把箭shè出,另两人取来绳索,把卫风绑成了个肉粽子!
“哼!”女子冷哼声:“你若老老实实,把你绑去五兵尚书府吃顿板子倒也罢了,竟还敢强辞狡辩?呵呵~~记帐还钱?说的好听?个贱口哪来的钱?莫不是打上了别家画舫的主意?”
“这....”卫风脸面微红,还真被说中了心思。
“好啊!果然如此,你们这些贱口,不事生产,整rì在建康城里偷鸡摸狗,搞的民怨沸腾,今rì得好好教训你!拿来!”说完,女子伸手摊,名军卒会意的塞来条马鞭!
女子的凤目中闪出丝冷酷,兜头就是鞭抽下!
卫风赶忙顺着鞭势扑倒在地,身体尽量蜷缩成团,以护住脸面不被抽中。
“啪啪啪啪~~”接连不断的脆响中,卫风那本就褴褛的衣服被打成了碎布条,手臂、后颈、背部布上了道道如蜈蚣状的狞狰血痕,阵阵澈骨的剧痛传来,但愣是没哼声!
四名军卒幅津津有味的模样,小兰却现出了不忍之sè,看了看状如母老虎般的自家女郎,咬咬牙劝道:“女郎,您打也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奴婢以为,吃了这次教训,他以后应该不敢了,不如....把他放了吧?”
“这些流民贱口的胆子大的很,哪有不敢的事?”女子收住手,盯着躺在舱板上有如死了似的卫风好会儿,才诡异的笑道:“吃顿鞭子对他不算什么,得给他个深刻的教训,来人,先把他绑上几案,明rì再来处置!”
“遵命!”两名军卒把卫风从舱板拖起,仰面搁上几案,替他松开绳索,又就着几案绕了几圈重新绑上。
女子直直盯着卫风,秀眉微蹙,似乎在想该怎样修理他呢,好半天才自顾自的笑了笑,转身向外走去,小兰与那四名军卒也纷纷跟着离开了膳堂。
不大的屋子里霎时归于平静,卫风使劲挣了挣,却悲哀的发现,绳索捆缚的非常紧,而且结头都打在几案下方,根本没法解开。
卫风又不死心的尽量蠕动身体,可换来的,除了背部那火辣辣的疼痛,没有任何成效。
好半天,卫风才颓然放弃,呆呆望向舱顶,他没料到,刚穿越来什么好rì子都没过上,就落得个这般下场,恐怕被明天那个恶魔样的女人折磨过后,即便不死,也是半条命没了吧?
卫风不由连呼倒霉,但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只能默默等候着明天的来临。
也不知过了久,“吱呀!”声,舱门又被推开,小兰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卫风勉强抬头看去。
小兰带着丝歉意道:“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叫出声,要不你就可以跑掉了。”
这倒让卫风正视起了小兰,瘦弱的身材,白晰干净的皮肤,穿着很简朴,也很清爽,略带着稚气的脸庞论起姿sè,虽不如她家女郎,却也清秀可人,看着很舒服,重要的是,她有颗善良的心。
卫风大度的笑道:“这是人之常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没有责怪过你,对了,你来....莫非是为了放我走?”
卫风越想越有可能,否则,这名如同路人般的女子干嘛要特意过来呢?时之间,心头希望大增,期盼的目光眨都不眨的望着小兰。
小兰很败兴的摇了摇头:“郎君说笑了,小兰可不敢,否则,女郎发起脾气没人能受得了。”
卫风愕然道:“那你过来干嘛?”
“小兰....”小兰吞吞吐吐道:“小兰心里有愧,所以过来看看,郎君请放心,女郎虽然蛮横了点,可心眼不坏,等她消了气,应该会放过你了。”
劈头盖脸番鞭抽,再加明天那捉摸不透的折磨也叫心眼不坏?卫风大感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能理解小兰,婢女是这个时代的最低等存在,违抗主家命令,往轻里说,顿毒打少不了,严重了把命丢掉都不是没可能!
卫风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缓缓闭上了眼晴,或许是没法面对这人的凄惨样子,小兰又道:“郎君既然没事,那小兰就告退了,回去会试着劝说女郎下手轻点的。”说完,转身匆匆而去。
卫风却唤道:“等下!”
小兰转回头看了过来。
“这个....”卫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讪讪道:“船上还有没有吃食了?呵呵~~刚刚只吃了三成饱,你应该知道,饿着肚子都比这样不死不活要舒服。”
“扑哧!”见卫风说的有趣,小兰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可随即就回过神,赶紧轻掩小口道:“郎君倒是风趣的紧呢,请稍候片刻,小兰找找看。”
很快的,小兰在个柜子里找到盒米糕,取了块出来,看了看卫风,却现出了为难之sè,原来,卫风被绑在几案上,根本没法吃,迟疑了片刻,小兰的面颊突然腾起了两大朵红霞,轻咬贝齿道:“那让小兰来喂郎君吧。”说着,也不待卫风同意与否,脑袋低的几乎看不到头脸,半蹲下身子,把手伸到了卫风嘴边。
这只手,又细又白,手背有淡淡的青筋浮现,卫风有些不舍得移开目光,他的视线沿着手臂缓缓上移,透过发丝的缝隙,小兰的俏脸已是明显的红透到了脖子根!
‘古代女子的脸皮可真嫩啊!’卫风暂时忘了置身于绝境,咽了口口水,就张嘴咬向了那块米糕,只不过,这咬,立刻出问题了,他仰面朝天,吞咽极为困难,只见喉头阵阵连续蠕动,那鼓鼓的腮帮子却没消减少。
小兰也发现了卫风的窘迫,她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心里又焦急又同情,但不知该如何帮忙。
过了好久,卫风才极其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食物,连续喘了几大口粗气之后,便赶紧提议道:“小兰,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我刚刚的惨相你也看到了,你索xìng好人做到底,能不能把几案推倒?这样我也方便点。”
小兰点了点头,双手抓住几案侧边,竟然不是很吃力的样子,就把几案给推翻过来!
卫风禁不住的重新打量起了小兰,这幅瘦瘦小小的身板挺让他意外的。
小兰略有点羞涩,赫然道:“郎君不必惊讶,小兰直随女郎学习拳棒,气力还是有点的,好了,郎君快点吃,吃好了小兰也得早点回去,给女郎发现那可糟糕了。”
“谢谢!”卫风点了点头。
翻了个身,进食方便了许,卫风边吃着小兰喂来的米糕,边问道:“小兰,这是谁家的船?你家女郎又是何人?”
小兰的俏面闪出缕自豪,正sè道:“郎主出身于太原王氏,官拜前将军,青兖二州刺史,都督兖、青、冀、幽、并、徐、及扬州之晋陵诸军事,假节镇京口!”
这长串官职听的卫风头雾水,不由提醒道:“小兰,直接说名字不就得了?”
“这....”小兰现出了为难之sè。
卫风迅速明白过来,身为奴婢,提起主家的名姓实为大逆不道,当即微微笑道:“舱中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好担心的?莫非是....怕我对外乱说?”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小兰才摇了摇头:“小兰信的过郎君,郎主上王、讳恭、字孝伯,女郎名为王蔓,乃郎主幼女,因明年出阁,且郎主镇守京口至今未归,是以未取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