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阶梯 作者:幽幽弱水

    程千寻抬起了头，看着鲁道夫。

    鲁道夫边慢慢地吃着，边斜眼看着她：“想都别想，我不会叫你名字的。”

    嘴角抿起丝笑，她低头开始吃东西。只要坚持，就定能成功，定会找到机会的。

    吃完后，鲁道夫上了楼，作为最好的骑士，戈登给了鲁道夫间私人的小房间就在他房间的旁边。毕竟这件事太诡异了，鲁道夫也是经历其中的人，有他在近点的地方，应该可以放心点。

    程千寻也跟着起走上去，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到了夜晚，她的毛皮就会消失，需要温暖的地方来确保不被冻死。

    到了楼上，她看到戈登的房门已经关上了，而鲁道夫进入房间后也关上了门。她犹豫了下，先伸出爪子推了推戈登的房门，可门被关死了，打不开。

    只能走到鲁道夫的房门口，前爪推，门就开了，鲁道夫将门只是虚掩着。

    也只有进去了，进去后，她将门自己在用身体顶，关上了。冬天的夜晚会很冷，这个时代并没有窗玻璃，甚至连窗帘都不舍得用，如果开着门会非常冷的。

    鲁道夫已经躺在床上，他还是保留着骑士的习惯，穿着衣服睡觉，以便随时可以爬起来听从雇主的命令。而其他贵族，都是脱了衣服睡觉。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程千寻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她了起来，两条后腿又变成了人类的腿。

    变成人，就感觉到空气的寒冷。

    鲁道夫躺在床上，悠悠地道：“床足够大，想睡上来吧。”

    床是足够大，两个人身材加上大约只够得上雷格尔、戈登人的，可鲁道夫的床可不是随便上的。

    程千寻转身走到衣柜前，手指颤抖地打开衣柜的门。从里面取出了条厚实的披风，将自己包裹住。

    鲁道夫侧头看了看，这条披风是斯内德的。为了留作纪念，也因为物资匮乏。他将斯内德的披风留下了。

    看着程千寻准备关上柜子门，大约今晚又要睡在地板上，他平静地道：“柜子里还有几块狼皮，可以铺在地上。”

    柜子里果然还有狼皮，程千寻取了出来，铺在了地上，随后用披风裹紧了自己，躺了下来。感觉披风还不足以避寒，又拿了块狼皮盖在了身上。

    狼皮可比狗皮值钱，那几个“杀了”主子的野狼。皮自然被剥下，而狼肉也被分食了。如果那几头因为争地盘和食物丧身的狼，真的是吃了人的话，人又去吃了它们，还真是个带着讽刺的循环。

    这晚。鲁道夫在床上躺着睡，而程千寻在地上睡，两人相安无事。

    在戈登领地里，新的生活开始了。

    “老爷，这是这两天的税。”戈登的管家来报账，打开个木箱子，里面全是铜币。

    “嗯！”戈登伸出手在箱子里捞了几把。又兜底摸了摸。有过些手下在箱子里放上铁块甚至石头，虚报数目。而主子没有细查，装着石头的箱子就入库了。

    确定无误后，戈登点了点头：“入库吧。”

    管家没有注意，眼睛直盯着旁边蹲坐的雪狐。

    戈登微微抬眉，声音放响亮了许：“入库！”

    “啊？”管家这才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这雪狐真好看，从没见过那么好的货色。”

    确实好，冬天到了，不少有点实力的贵族都会戴上各种皮质的帽子或者围脖。水獭皮、貂皮等居，当然狐狸皮也是常见的皮之。可无论是哪种狐狸。黄色的、红色的、黑色的、甚至雪狐皮，没有条皮的尾巴象她那么长、毛那么厚、颜色白得有点象银子般的发亮。

    戈登抬着条眉，没个好气：“你敢剥了它的皮吗？”

    “我？”管家愣，随后看到坐在旁边餐桌上的鲁道夫，他正用刀眼皮都不抬地切着面包。

    这个骑士已有耳闻，跟着起来的骑士都对他带着敬畏的褒奖有加。据称他活剥人皮都不眨眼，如果主子真的想要狐皮，他就可以动手，不会等到现在。

    于是管家点头哈腰谄媚道：“狐狸可是野得很，外面有的是狐皮，可没见有人能当宠物养的。看它这副乖巧的样子，谁舍得杀呀。”

    如果是在以前，程千寻会抬起头，裂开嘴“嗷嗷”叫两声。可现在她不会了，当做没有听到。做得越，戈登越会认为她有什么企图。她只要努力留在戈登身边，耐心地等待就行。

    戈登翻了翻眼：“确实野，以后你会看到她杀人的样子。”

    “杀人？”看着这只十斤都不到的毛茸茸狐狸，管家有点不相信，笑了起来：“主人你是斗我的吧，瞧它样子，杀只鸡还差不。”

    戈登冷哼了声，转身回到餐桌开始吃午餐了。

    程千寻依旧不说话，也许这个管家带会儿去问那些住在马厩里等待安置的骑士或者原本戈登的人，就会吃惊，她可是将路易侯爵女儿撒拉脸皮都撕下块的。

    坐着有点累了，昨天她天就跟在马的后面跑。当然还偷偷地跳上马车，搭了半路的车。可这距离也不少，要不是变身后能将疲劳带掉点，也许到现在还腰酸腿疼的。

    过了会儿，个盘子搁在她面前，上面有着各种食物，荤素都有，她抬起了头，就看到戈登板着铁青的脸。

    戈登什么话也没说，又坐回了餐桌旁，继续吃了起来。

    戈登这样子，其实只是对消失的斯内德和雷格尔产生惧怕。任何人对于陌生未知的世界，都会如此。但他还是给吃的，程千寻于是吃了起来。

    肚子已经饿了，她吃得很香，吃完后，忍不住对着戈登裂开了嘴笑。

    戈登白了眼：“有什么好笑的。”但显然语气稍微好了许。犹豫了下，居然撕下条野鸡腿，走过来扔在了她餐盘上。

    果然还是狠不下心的，她“嗷”地叫了声，笑容越发灿烂了。

    从此以后，戈登和鲁道夫去打猎，她就跟在身后；出去查看农奴，她也跟着。如果两个人是分开行动的，她就看哪个危险性高的，就跟着谁。晚上则去鲁道夫的房间，拿出各种铺盖的东西，整理好后躺下睡。

    跟得实在太勤快了，有时也会不小心。。。“走开，我洗澡！”戈登在房间里气恼地将木浴盆里的海绵扔了出来，吓得刚用前爪推开门的程千寻赶紧地缩回脑袋，夹着大尾巴就逃走了。

    不知不觉过去了个月，此时是严冬，要等春天到来还需要个月。外面的雪已经到了膝盖，除了打猎已无事可做。

    贵族都有自己的猎场，属于封地内。打猎能去掉余的野兽，野兽太的话，有时会到村里破坏庄稼、攻击人畜，所以打猎也是身为领主应尽的义务。

    程千寻不喜欢打猎，哪怕每次回来都有新鲜的肉吃，而且戈登和鲁道夫也慢慢接受了她，每次出去不再让她拖着尾巴在后面狼狈的跟着，而是允许她跳上随行的马车上，起坐着车走。也有可能积雪实在太深了，有时她跳进雪里，就没顶，简直象是在雪中穿行样。

    肥壮的马拉着车，车轮在雪里转动着，马车路微微摇晃。她盘着身体，闭目养神。猎场里城堡也不远，哪怕是那么厚的积雪、二个小时之内就能到。戈登的封地也象雷格尔样，挺富庶的，不象有些贵族，分到的土地贫瘠，旁边是枯黄的草原甚至戈壁、连树都没几棵。除了响尾蛇和野狼，没见几只猎物，天空中飞的大是麻雀般体型的雀。而且还天个来回走不了，那她的命就苦了，晚上不得不和鲁道夫或者戈登挤块。

    再过去段路，就要到了，突然声传来声吼叫：“射！”

    程千寻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天空上有大约几十根的箭，象雨点般飞来，吓得她个咕噜就往马车下躲。

    “有埋伏。。。快躲。。。”马车外乱成片。

    “哆哆咚。。。”剑头射入头顶马车木板上，发出微带沉闷的声音，“咴~”有数匹马被射中，还有些带着背上的人起倒了下来。

    程千寻赶紧地往前看，焦虑地寻找着戈登和鲁道夫。

    幸好他们两个没事，但也好不到哪里，他们躲在被射死的马身后，被不停射来的箭压得抬不起头。

    程千寻咬了咬牙，冲了出去，跑到拉车的马跟前。这匹马幸好被黑布遮住了眼睛，否则看到如此凶险的情况，也会和其他马样，惊恐得难以控制。

    口咬住了垂在地缰绳，用足力气，慢慢地往前拖。她身体体积小，不时还换着身形，躲避射来的箭，将马车硬是点点往前牵引。

    躲在死马后面的戈登看立即惊喜地叫了起来：“对，好姑娘过来，过来。”他跟前的马尸腹部、侧面已经中了至少二十根箭，比其他马匹得，显然来者是冲着他。

    原先慌乱做团、还未来得及逃到旁边树林的骑士们，见有马车过来，赶紧地扶着伤员，躲进马车低下，并且边随着马车往前，边帮忙转动着车轮。

    这下箭的目标纷纷对准了拉车的马，但为了让拉空车的马不冻着，马身上盖着厚厚的稻草，还加了层毯子，剑射上去，犹如射中的草靶子般。虽然有几根力道大的箭穿透了厚毯和稻草，但也只到了马的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