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阶梯 作者:幽幽弱水

    在镇上的房子里，因为属于是陆军管的、而雷格尔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就有了安全的假象。可还关着的鲁道夫牵动着心，不知道他关着的时候有没有继续闹事。哦，不，应该说为了和德国法西斯进行英雄无畏的斗争。

    食物由娜塔莉送了进来，程千寻这次直接将整块的面包全都给了她。她依旧默默地收下了，只用感激的目光表达着她的心情。

    也许那么小块面包在以前只够塞牙缝的，但对她来说，也许就是能让孩子不至于饿死、不用卖身求生的食物来源。

    原本提供给她的食物就不，不得不佩服德国严谨刻板的作风，虽然德国菜并不怎么样，但他们烧饭煮菜时，厨房里会有计量器，盐和油都能精确到克，煮鸡蛋还有时间器。大约供应的食物，是按照她的体重，在按照卡路里计算出来的。

    少了面包就少了能量来源，就要尽量减少活动量。只要是不用出去，程千寻就尽量不出去，坐在桌边继续做着棉衣。

    晚上时，雷格尔又请来了镇上所有驻扎的军官，陪同斯内德和另个党卫军军官起吃饭聊天。而程千寻则早早躺在了床上，肚子有点饿。

    又是天开始，娜塔莉将早餐送来。早餐比中餐和晚饭东西要少点。程千寻将黄油全部夹在了面包里递了过去。

    娜塔莉这次微微摇头了：“程小姐，这样的话你等于没吃早餐。”

    程千寻硬是将面包塞进了她的手里：“放心吧，我不是还有鸡蛋吗？我胃口小，鸡蛋和牛奶就够了。”牛奶只有半杯，不到中午定会饿，而牛奶不方便带出去。

    “小姐。。。”娜塔莉犹豫后道：“昨天我和厨房提过，说你吃的不够，但他们不给。”

    “我自己去说。”程千寻随即笑了起来：“总不会把我饿死吧？”

    娜塔莉将面包掰去半，放回了餐盘。

    程千寻想了想：“要不你就在这里吃了。领用的食物回去就全部给孩子，这样也可以不被发现。”

    娜塔莉点了点头，将面包口全部塞在了嘴里，并且接过程千寻递过去的牛奶杯。喝了小半杯，显然是半饥半饿了很久了。

    中午时，她们两个又如此的人半把午餐给吃了。娜塔莎有空时还过来，借着整理房间的名义，帮她起做棉衣，还答应帮她去弄棉鞋、棉裤、棉帽的样子来。

    下午，雷格尔回来了，清晨雷格尔是带着斯内德他们去营地的。

    雷格尔敲门后走了进来，带来了鲁道夫和戈登的消息。鲁道夫关在审讯室旁边的禁闭室里，还时不时用激励的话语鼓励着同伴。而正留在那里观察的戈登。那些军官士兵打牌、居然还赌博，被回去抓个正着的斯内德提醒后，才收敛。雷格尔走时，他正喝完酒睡大觉。

    戈登问题还不大，毕竟现在为止。还没人想去惹美国这个麻烦，程千寻很是担心是鲁道夫。

    “他那么想当英雄，弄得这批俘虏中他最有名了！党卫军反而不想让他称心满意，看样子，暂时还不想枪毙他。”雷格尔苦笑着道：“现在已经到了雨季，这二天还要下雨，让他呆在禁闭室里反而好。”

    听到这话。程千寻释然了，在房间里，哪怕再阴冷、也比在外面冰冷的雨里淋着好。

    每天雷格尔会去营地次，回来后就告诉她那里的情况。鲁道夫关了三天后并没有象其他人样被释放、押回了营地，说还要关上四天，让他好好反省。而戈登依旧过得浑浑噩噩。早上起来抽烟喝酒弹琴，吃完后睡大觉，中午吃午饭时爬起来继续如此，到了晚上则开始和群无所事事的官兵闲聊，夸夸其谈着他在很国家地区的风流韵事。以及那里的风土人情（其实是谈那里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和特色）。

    三天过去了，时间已经到了十月十五日。还在下雨，而温度继续往下跌，如果晚上不穿大衣，会感到凉飕飕的；出去时，有点冻手了。

    “这样缝，然后这样。。。”娜塔莉正在教程千寻怎么样做帽子。她还是很帮忙的，否则速度不会那么快。

    门突然打开了，斯内德和雷格尔、以及个审讯室的党卫军军官出现在门口。

    这次是唯次他们并没有敲门，娜塔莉惊，赶紧地将东西放下，低着头怯懦地退到边。

    “长官！”程千寻有点不知所措的了起来，但眼前黑，她赶紧地手扶着桌边，努力没有异样地着，眼前黑暗变为眩晕，直到所有星星点点褪去。

    “还在做？”斯内德双手背后，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上抓着根乌黑的鞭子。高筒马靴步步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脚步声。

    旁椅子上放着已经裁剪好，并且塞上棉花的长棉衣，以后只要细细缝制起来便可。他伸出手，翻了翻最上面条：“那么，少？”

    “五件！”程千寻偷偷看了看雷格尔，而雷格尔听数字就明白了。

    那个党卫军军官走了进来，翻出看样子最大的件打开看了眼：“这个应该是男人穿的吧？”

    “是的！”程千寻直截了当地道：“这是给雷格尔中校准备的，我在这里白吃白住，也不知道送什么好，索性就起做了。”

    斯内德冷笑了起来：“看来你的棉衣雷格尔中校是用不到的，不用过十月，我们就可以在克林姆林宫里开庆功宴。”

    程千寻也只有硬着头皮道：“就算穿不了，也可以当被子呀。所以做得大点，也算条被子或者褥子，让中校晚上能睡得舒服点。”

    “倒是挺有心的。”军官翻了翻其他的，带着几分狡诈地问：“就算你穿件，还有三件是给谁的？”

    总不能说给三个人的，程千寻将早就编好的话说了出来：“件给我表哥的，件给斯内德少校的，还有件替换用的，如果有长官不嫌弃的话，也可以送人。比如长官您要不？”

    军官看着这土里吧唧的笨重棉衣，干笑了几声：“还是给少校吧，不久上面就会发军需物资，我用不着。”

    “是，长官。”程千寻稍微松了口气，如果真的要了，还要花时间再做件。

    刚稍微松懈，斯内德的鞭子就伸了过来，心下又提了起来。

    斯内德将鞭子搭在她肩膀上，碧眸异常明亮犀利：“你脸色很差。”

    每顿都没吃饱，脸色能好才怪。程千寻赶紧地道：“可能是没睡好。”

    斯内德头高傲地抬，用命令的口吻示意：“手伸出来。”

    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程千寻还是将手顺从地伸了出来。

    “举着不要动。”斯内德看着她的手举在半空，微微颤抖着，嘴角微露轻蔑，碧玉般的绿眸对着旁边不敢吭声的娜塔莉斜着睇了眼。

    “放下吧！”斯内德将鞭子从她肩膀上挪下，往外走去：“从今天开始，你每顿饭到楼下去吃，就算是我的命令。”

    所有人跟着斯内德出去了，而在旁边的娜塔莉面如死灰。这三天她每顿都和程千寻分吃餐，将她领用的食物省下拿回去给两个孩子吃。从她嘴里得知，领用的食物根本就不够吃，加上野地里的野菜草根，只能勉强度日。如果再少点，就有可能饿死人了。

    如果每顿去楼下，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很难将食物隐藏起来了，何况斯内德可能罚饿，程千寻对此也无奈。

    娜塔莉嘴角微微抽动，强笑着：“暂时还饿不死。”

    “我会再想办法的。”程千寻轻声安慰着。

    程千寻在门口士兵通报进去，并得到同意后，走了进去。办公室里，旁放着黑胶唱片，而雷格尔和斯内德以及那个军官正在喝咖啡聊天。酒要等到晚上才喝，现在是白天。

    “什么事？”雷格尔问道。

    她于是道：“长官，请允许我能为长官们准备午餐。”

    斯内德侧头对着那个军官道：“我吃过次，她煮得鸡汤味道不错。”

    “难得换换口味！”那军官自然欣然接受，于是雷格尔允许她去做午饭。

    还是上次的做法，也没办法，谁叫送来的物资也就这些。而这些物资在外面可能已经需要用黄金来才能买到，而在被围攻的莫斯科里，有可能需要用钻石才能换取块肉。

    准备得差不时，程千寻看着垃圾桶问：“里面的垃圾是怎么样处理的？”

    厨娘回答：“是扔掉的。”

    程千寻听，立即蹲在垃圾桶旁，将削下来的土豆皮全部倒进了个小筐子里，起塞给了娜塔莉：“拿走。”

    娜塔莉瞪着眼睛看着土豆皮，程千寻眼睛个犀利：“还不扔了，难道等放在这里发馊吗？对了，扔远点，我最讨厌这股子味道，小心和好不容易做好的菜味道混了。”

    娜塔莉听，拿着筐子就往外快步走，都快小跑了。而厨房里其他人也只有看着，谁说是扔掉的，那么叫人去扔了并没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