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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情绪的宣泄

      重生灵护 作者:艾少少

    这巴掌打的结结实实。

    所有人都在这响亮的巴掌声后沉默,空气中安静的连吞咽唾沫的声音都能听见,蓝柔红肿的手心握着,她双膝沉,重重跪在黄少少眼前。

    “是蓝柔无礼,少少姑娘要怎么罚就罚吧。”蓝柔哭着,眼泪低落在地上,她哽咽的说道:“可是,可是……还希望少少姑娘可以冷静,我们都知道你担心若纳将军,可是公主现在处于昏迷之际,我们群龙无首,如果你也乱了心神,那要我们怎么是好?难道就真的把西云国交在他们手中吗?”

    黄少少面如死灰,目光涣散,蓝柔的声音叠成了两个,在耳边回荡重复。

    “这仇我们是要报的,可是,我们需要你的领导。“蓝柔爬到了黄少少脚边,晃着她的袖子。

    好不容易,黄少少有了反应,然而她却笑了,惨惨的笑了两下,她看着蓝柔,颤着声,问了个问题,却不像在问。“你说,你们需要我的领导?”

    “当然。”蓝柔点头。

    阵风吹来,已经乱去的长发飘散在风中飞扬,黄少少觉得脸上除了冷以外,没有其他的知觉,泪水混着不知何时咬破的嘴唇,流进嘴里同是无法化却的咸味。影子长长的拉在地上,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用,只充满着害处。

    到底老天爷为什么让她来到这个地方?无论在现代,在西云国,她都是注定要当不祥的失败者吗?父母死后,她独自人过着生活,欠了少人的人情?那些,她都还没有能力还,而直以来拥有的医生梦,也还没有实现的机会,她没有自己的生活,全心全意的投入在工作里,那些精神科的病人却永远也没有真正好转的日。

    莫名其妙来到了西云国,误打误撞救了昆豪,把陈君从无人喜欢的孩子拉拔到西云国来学画,人人喊他声“神医”,她沾沾自喜的以为这里可以实现她未完的梦,可以用自身的能力去帮助这个地方,说到底,她却只是西云国的灾星,如果不是她主张要和谈,大家会落到这个地步吗?被诱骗进东云国,造成竹姿现在这般模样?如果不是她坚持想要去医治那些民众,若纳会如此轻易地受伤吗?甚至还可能要死在她所教导的杨御医手下。

    她自以为学精神科,真能懂的人的内心,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在杨御医身上,她却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就让这个人去照料若纳?

    现在,蓝柔居然还相信她能够带领他们?

    黄少少摇头苦笑着。

    “你还期待我什么?”黄少少对蓝柔说,她摇摇晃晃的扶起跪在地上的蓝柔,看上去无比的狼狈,泪水跟汗已经把妆全洗下了,她的脸成了陈君笔下洗笔的水盆子。“你为什么还期待我?明明都是我的错,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这样的。”蓝柔也哭。

    旁的刘非看出了黄少少的精神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不能再逼下去,他走上前,对蓝柔摇首,要她不要再说下去。每个人都有这般的时候,刘非在战场上失去第个弟兄时,他也对天哀嚎鸣哭过,在老母亲临终前的时候,他也在母亲身边自责的捶着胸肺,怪自己忙于带兵,没时间照料母亲,陪母亲安享晚年。人的生都会经过太份情绪,怕就是怕情绪压在心中抑郁成疾,虽然刘非是个粗人,可是这等道理,却是他这种人物才真正懂得。

    该哭的时候放声哭,该笑的时候放声笑。

    刘非转而对黄少少说道:“少少姑娘,??就好好哭场吧,我会赶紧让马匹饮完水,吃完粮,等你情绪调适好些了,我们就立刻启程回宫。”

    黄少少默默的看着这个粗犷的男人。

    “若纳将军定会等着你回去的,但若你贸然赶回去,万中途马儿倒了,伤着了人,他定会责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说不定反而还要让他为你担心,这样就不好了。“

    刘非还说:“而且,恕臣说句不中听的话。”他迟疑了会。“生死有命,我相信少少姑娘行医这些年,应该也很清楚这件事,这是我的肺腑之言,现在这切我相信都是注定好要发生的,绝对不是因为少少姑娘任何的决定所影响,你为西云国救回了昆豪将军,已经是我们万幸之极,没有人能够要求你为这个国家承担什么,今日你肯陪我们起到东云国来和谈,已经是仁至义尽,公主会遭受突袭,这些责任应该怪在我们这些负责保护公主的人身上,绝对不是你的错。”

    这番话,像是名慈祥的父亲对女儿所说的,黄少少想起了自己过世的父亲,在她每次考试考不好的时候,总也会说些让她比较不难受的话,告诉她没有关系,只要尽力就好了。

    有久,没有个人用这样长辈的语气跟她说这些了?有久,她能够当回个不背负责任跟期待的女孩,跟其他人样的玩乐,过着自己的生活?

    黄少少颓倒在地上,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撕心裂肺的哭起来,这次,她是真的哭的用力,好像要把累积在身上的所有痛苦都透过泪水洗涤出来,她不停不停的哭,刘非要蓝柔不要打扰她,蓝柔便回去守着竹姿。

    好在这里已经是西云国的范畴,对于哪里有泉水有粮草仓刘非都清楚,他留下了渐渐从大哭到发哑了喉咙的黄少少,回到自己的岗位,迅速的交代着底下士兵去取水取粮,又让其他人轮流抓紧时间歇息。

    大家散去忙着自己的事,只余下黄少少跟她背后被拉疼的那匹马,马儿如人般的眼睛瞧着黄少少,好似是在同情着她,刘非打了个手势要马儿离开,到阴凉处歇息,不过马却未动,反而自动换了个位置,替黄少少遮住了艳阳。

    刘非下又感叹,无论是那莫名出现的狼,或者是现在眼前这匹马,所谓的真心诚意,竟是在他们的身上览无遗,反倒是人心的险恶,万万永远无法猜测的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