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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停息,顾西祠伸手去拿美工刀和铅笔,白冉眼睛瞪大一瞬。
顾西祠右手还没恢复,他耐心被磨掉了,任由右手震颤,不耐烦正要下刀削笔,一只手凭空出现,急急按住他拿美工刀的那只,五指葱白纤长。
顾西祠愣了愣,一个女声带些沙哑道:“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顾西祠抬目。
……白冉。
四目相对,顾西祠不说话,满头都是细碎的冷汗,眼底沉沉,没有一丝生机。
这一眼对视让人窒息。
白冉稳住心神,轻轻从他手里抽出美工刀,顾西祠没抗拒。
右手还在发颤,白冉出现的太突然,顾西祠遮掩不及,也就只得任由它以最真实的状态,呈现在白冉面前。
抽走刀,白冉紧接着温柔的握住他右手,温热的皮肤接触带来一丝清凉,顾西祠像是心头被什么烫了一下,堵着,憋闷得难受。
白冉抽出铅笔来,将顾西祠手放在他盘坐的膝盖上。
“我还想画。”
顾西祠道,冷冰冰的,听不出个情绪。
白冉看他一眼,这一眼有些生怯,有些不安,就在顾西祠以为她会劝说些什么的时候。
白冉开口:“那我帮你削吧。”
顾西祠声音冷硬:“你削不出我习惯用的笔头。”
这话就有点赶人了。
是,每个会画画的人久了,削笔也是一把好手,个人习惯的笔头,是别人没有办法的。顾西祠说的对,白冉削不出顾西祠原有的笔头。
被这样说,白冉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好脾气笑道:
“那你将就用一下呗,我把大概形状削出来,度你自己调整好吧。”
顾西祠又不说话了,白冉镇定,拿着削笔刀,将顾西祠旁边摆的削笔屑的盒子拿过来,动作果决,一刀刀帮顾西祠削起笔来。
对坐良久,顾西祠问:“你怎么不睡?”
“睡了的,醒了,下来喝口水,然后……”
然后就撞见了。
“哦。”顾西祠垂目。
一室寂静,气氛很古怪也很压抑。
白冉削好一根笔,也不给顾西祠,起身,去将他扔掉的铅笔一一捡拾起来,握成一把拿到眼前,运刀特别有耐心,顾西祠不阻拦她就按着想法做,把坏掉的都再削一次。
白冉削了一半,无意中再抬眼,顾西祠的右手还是在微微颤抖,手指尖有些不好察觉的微动,乍一眼没什么,看久了就能看出来了。
“你手用太久了。”白冉起身道,“你等下。”
白冉放下笔,匆匆走了出去。
顾西祠紧绷的神色在女人消失之后,终于有了松懈,他深深皱眉头,不言不语。
须臾,用左手捂住眼睛,彻底盖住自己的情绪。
不多时白冉回来,端了一盆水来,水里浸着一条毛巾,在顾西祠面前给拧干,将他右手手腕的关节处裹住,热水的温度迅速渗透到皮肤下,让关节都舒展开来。
顾西祠看着她做这一切,哂笑道:“发抖是手本身的问题。”
也不知道他是笑白冉白费功夫,还是笑话自己。
骤然想到了在公园顾西祠戏称的“废手”,白冉见着这笑就极不舒服。
“那就舒缓下呗,你手又不是你员工,让加班就乖乖加班还不让带情绪的。”
顾西祠垂目,眼睫颤动,声线粗粝:“我没画多久。”
白冉乐观:“那就慢慢来啊,有些事情,急不来的对吧?”
女人对他笑,言语豁达通透。
顾西祠目光深深落在白冉脸上,不辨深浅,等白冉也察觉到这视线停留太久不自然时,顾西祠仍是没挪开。
白冉眼神微动,手上的帕子凉了,她低头将帕子浸热水里,又烫了烫,拧干水,再次覆在顾西祠的右手上,她隔着毛巾,握着顾西祠的右手腕。
她看着淡定,其实心跳的特别快,心里也是堵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莫名的,她就觉得要是顾西祠能画画,肯定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