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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都给本少爷滚!!谁都不许锯掉本少爷的腿!!!”
柳芽站定,直直地看着他,笑道:“我可以治好你的腿,在不用锯掉的前提下。”
“!”纨绔充满红血丝的眼眸瞬时扩张成铜铃,又猛然收缩,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可以治好你的腿,在不用锯的前提下。”柳芽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纨绔如溺水者见到浮木,不管站在囚室外的柳芽看起来多么磕碜,都猛然抱住,妄想得到救赎,“只要你可以治好本少爷的腿,什么条件,本少爷都!答!!应!!!”
衙差打开囚室的门放柳芽进去后,又锁上。
柳芽道,“我需要先看看你的腿伤——”话音未落,纨绔已迫不及待地撩起衣袍。
阵阵腐烂的味道急促地飘散出来,柳芽蹙眉看着那一大片瘆人脓包下的血肉模糊,捡起地上被摔断得只剩下柄的汤匙,挑拨至见到森森的白骨才罢休。
“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从受伤到现在,又没有好好使用药物缓解,问题确实有些严重。”柳芽慢声道,“想痊愈,便按照我的指示通知你的家人,尽快准备我治疗时,所需的一切器具,现在我先开一些药给你内服外敷。”
得到示意的衙差,忙不迭送来纸笔墨。
随后,柳芽把写好的三张药方递给衙差,浅笑道:“若我没有记错,这里面的‘小垂’一药,只有惠明堂才有。”
竟连京中最童叟无欺的药材铺子都知道,看来这丫头确实有点本事,衙差腹诽着接过,又听柳芽道,“这是我所需要的诊治用具,你送去他家人那里,叮嘱尽快准备,且纸中物品,一个都不能少。”
纨绔将自己的随身玉佩和钱袋扔给衙差,“告诉我爷爷,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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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背景确实强大,不到半天,柳芽所需要的手术用具便已经准备好了。
得亏她当法医以前,是战地医生,在成为战地医生之前,又曾经继承过家里中医的衣钵,不管是剖尸还是救人都在行,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在这个世界周旋下去。
柳芽拿着纯银打造的手术刀,道,“始终错过最好的治疗时间,日后定有后遗症——”
“只要不用成为没了腿的残废,什么后遗症本少爷都可以忍受!”纨绔咬咬牙恨声道。
柳芽递给他一碗分量十足的麻药,还未语,他二话不说便喝下,看来这些天的煎熬,早已让他豁出去,尝试这一次宛如天降的救赎了。
经过叮嘱,这边的牢房早已没人,待纨绔沉睡后,柳芽就着十几盏明亮的宫灯,小心地刮去他腿上的腐肉,直至只剩下骇人的不完整的白骨,随后一遍遍地涂上药。
仿若将破碎的瓷碗暂时用黏合剂粘起来一般,药水干了又涂,干了又涂,冷汗将她的后背都打湿了,待白骨上凝结起一层白色的膜,她用比纸稍厚一点的银板裹住纨绔的腿,又继续涂药水。
每一个步骤,她都十分严谨,专注得竟连囚室外什么时候站了人都不知道,回过神来后,腿麻得叫本就蹲着的她,直接倒坐在地上,额头细密的汗花颤颤巍巍地滚动成珠,顺着她的脸颊划落。
幸好衙差在手术之前,便给她打了水清理脸上的狼狈,还体贴地给了她一身干净衣服——虽然只是粗劣的囚服,可也免去了脏兮兮的她,会因汗水黏糊变得更加脏兮兮。
柳芽用衣袖擦着脸上不断流淌的汗水,转头就见一容貌俊逸,气质清雅的紫衣男子,正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银梢村张家灭门案的疑犯刘莲——”
“我不是银梢村张家灭门案的疑犯刘莲。”柳芽拍拍屁股站起来道,“我叫柳芽,是扬州城东柳家的次女,那日会在张家是因为我迷路了。”
“又累又饿之时,被张大娘撞倒,她知我身上仅剩的盘川都被贼人偷了,便邀请我去她家暂歇,原来只想喝点水,拿几个馒头便走,可他们盛情要我留宿,我实在不好拒绝,才会……至于他们为什么都死了,我不知道。”
“而我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向我下药了,那药令我有口不能言,有手脚却无法正常走动,只能疯疯癫癫地拱墙嚎叫,住在我隔壁囚室的江湖侠士可以证明,我毫无杀伤之力。”
紫衣男子慢条斯理道,“就算你不是人证所讲的,拿着刀在张家杀戮的疯婆子刘莲,可案发时,你在张家是事实,张家满门遭人血洗,便是家畜也无一生还,场面可怖。”
“而在场的你,竟毫发无损,你觉得我会认为杀人凶手还有一丝怜悯之心,放过你这个路过的,还是怀疑幸存的你,就是杀人凶手呢。”
“我与张家人素不相识,既无冤又无仇,若非迷路,根本不会踏进银梢村。”柳芽沉着道,“又累又饿之时,是张大娘给我水喝给我东西吃,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会杀她全家。”
“你又累又饿,身无分文,见财起意也不是不可能。”
柳芽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我生于富户之家,长于富户之家,衣食无忧,不过偶尔离家体验人生,张家只是区区砍柴户,我再糊涂,再想不开,实在要见财起意,也挑一个看起来比较像金山银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