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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口,柳芽一把将似是始料未及的庆王推开,以褐灰色的药粉撒在杜忻辰的伤口上,抬头愤愤地瞪着面无表情的庆王:
“怎的?庆王觉得一只脚踩着二哥哥的尸首不够,还想杀了世子哥哥凑成一对屐,然后耀武扬威地走在京城,告诉所有人,想要逃离你庆王的控制,只有这样的下场吗?!”
“本王没有想到阿辰会不躲不避。”庆王的下颚冷硬地动了动,手一松染血的剑便掉于地。
柳芽还欲语,杜忻辰紧紧地抓住她的手道,“这是我曾欠庆王的,如今只是还给他罢了。”他看着地上的剑的视线,慢慢地移向崭新的大理石墓碑,“接下来,我要还欠星原的了。”
“若王爷心中还念往昔旧情,请您劝我父亲一句,别再对小芽儿动手。”
“今后,她在,我在,她死我亦不苟活。”
如起誓的话音沉沉地落于骤起的风里,杜忻辰牵着柳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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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后山的小凉亭。
柳芽小心翼翼地替杜忻辰包扎,哽咽地怪嗔道,“若伤口再深些——”
“我是练武之人,伤口再深一些也熬得住,你别担心。”
她将缠好的绷带打结,眼红红道,“世子哥哥不需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杜忻辰看着她不知何时竟长了许多薄茧的手,再看她似乎又差了些的气色,“你已没了二哥哥,若我不对你再再再好些,夜里头在梦里,他可饶不了我。”
而后,他们又回到杜星原墓前。
庆王已经走了,本落在地上的剑,如今插在新墓旁,串着黄玉的浅青色剑穗随风飘扬。
柳芽于碑下的盒子掏出三支香点燃后插进炉,看着极好的大理石上杜星原那熟悉的名字,依然恍如梦,她摸着他的名字,便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回忆长得好像没有尽头,但终须抽身出来面对现实。
“二哥哥,小芽儿改日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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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路上,柳芽唤停马车,将一叠画有什么的宣纸递给一脸懵逼的康哉之。
她笑意盈盈地道,“原想拜托世子哥哥的,可世子哥哥受了伤,只能麻烦康捕快走一趟了,这些草药皆长在悬崖峭壁,若能寻着,你在我家煮饭的工钱就蹭蹭蹭地涨,不过要小心些,别把命丢了,实在不行放弃便是。”
“……”康哉之突然明白她出门前为何那般‘甘愿’带上他了,认命地飞身而去。
柳芽回到家,还想继续看宗卷,怎料去到书房,竟见宇文秋页大咧咧地坐在里头翻书看画,她想要进去的步子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往走拐,却听他笑盈盈道,“回来。”
她装作听不见,转眼就要钻进拐角,他只好无奈地道,“有案子。”
“六扇门拎得出手的捕快,都回来好几个了,有案子你找他们便是,我重伤在身呢!”
“哪个重伤在身的人会城内城外到处跑,甚至替别人挡剑?”
“便是到处跑了一圈又挡了剑,才没有多余的精力参与新案子的检验工作!”
宇文秋页轻巧地翻身,从窗台伸出头来睨着她,“芽儿,作为检验,是不能挑拣工作的。”
“你发现没有,我好不容易胖起来的肉,好像掉了几斤了。”柳芽捧着自己的脸哀声道。
宇文秋页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又盯着她的脸半响,“的确瘦了一些,不过还是很好看呀。”话音未落,他忽然一笑,似山涧嘀嗒而流被落花调戏的清澈溪水道:
“而且从这个角度看,像刚下凡不吃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不然以后改唤你小仙女好了?”
“……”柳芽的鸡皮疙瘩纷纷跑出来跳草裙舞,在他说出更恶心的话前,她投降了。
可他却要她吩咐丫鬟收拾数日行装,衣饰什么的还不能太素,便是药箱也需重新整理。
待马车驶出城,柳芽才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慕容阁老安享晚年之地,比桃花潭还要美丽百倍,四季如春的桃花源。”
柳芽听玉竹提起过,还记得后天就是这位虽已退隐朝廷,但仍十分有威望的阁老大寿,往昔他甚是低调,只有今年请了数位旧友前去庆贺,而桃花源这个山谷,也不是寻常可轻易踏进去的,“那里出什么事了?”
“很喜庆的事。”
柳芽道,“看不出门主喜欢用‘肺’来讲话。”
宇文秋页挨着车壁斜睨她,“寿宴与选婿同时进行,难道不是很喜庆的事吗?”
“若只是喜庆的事,那我一个终日与尸体打交道的晦气检验前去作甚!”
“下凡历练的小仙女怎会晦气?”
“……”柳芽无语凝噎地深吸了一口气,惆怅地看着他。
宇文秋页唇边的笑意加深,“小仙女就是小仙女,连叹气都特别好看!”
柳芽眼里的惆怅瞬间变成额际的黑线,什么狠话都不想说了,只好无视他忽略他不理他。
一路驱赶,翌日的清晨终于到了桃花源所在的四明山,于山脚的茶水小店递出邀请帖后,便有护卫模样的人出来,毕恭毕敬地向宇文秋页行礼,而后带他们进隐秘的山谷。
经过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