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良医 作者:司徒皇

    第101章

    作为个从现代穿越过去的人，而且还是医生，赵昕的第fǎn yīng 是怀疑。

    刚才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邵雍的庄子并不远，所以邵雍的下人跟踪到他们，这并不是件难事。

    赵昕并不是点都不相信预测学，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遇到的这件事情也太过神奇了些。

    他问道：“尧夫先生是如何知道我在那地方的？”

    文彦博说道：“你走了之后，后来我们说起你，觉得你zhè gè 人和我们以前所知道的好像不大样，于是就想请你回来和我们起好好聊聊。但是我们不知道你和柳三变去了哪里，尧夫笑着说道：这很简单。随即就起了课，曰：五里之外，溪水之旁，公子佳人，饮酒作乐。这不？果然很快就把你给找到了。”

    赵昕心想，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请柳永的意思。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他带着三个小姐，而富弼和文彦博却是朝廷的大员，这样的事情讲出去后影响确实不大好。

    邵雍是zhè gè 时代的理学大师，在道德上保守也并不奇怪。

    不过此时赵昕是怀疑，因为这样的预测也实在是太清楚、太不可思议了。

    他起身朝邵雍施了礼，说道：“尧夫先生，在下并没有怀疑先生的意思，不过我觉得这也太过神奇了。”

    邵雍说道：“看来除之还真是位性情中人，就凭你能够当面对我讲这样话，我就觉得你和常人不样了。除之，请坐，我可以简单对你讲下梅花易数。可以吗？”

    每次赵昕听到别人称呼自己的zhè gè 字都会觉得有些别扭。不过现在他还算是慢慢的习惯了，名字嘛，不jiù shì 个符号？眼前的zhè gè 邵雍还叫尧夫呢……妖妇，也亏他想得出来！

    赵昕大喜：“太好了。”

    邵雍说道：“其实，我的梅花易数与《周易》是同出辙，《周易》预测的程序太过复杂，我只是把它简单化了，不过卦象还是《周易》的，《周易》的卦象乃仙人所作，其中的每个字都无法改。除之，我这样讲你能够明白吗？”

    赵昕在后世看过些关于梅花易数的介绍，他点头道：“嗯，我大致明白了。”

    邵雍jì xù 地道：“简而言之jiù shì ，我的梅花易数jiù shì 依先天八卦数理，即乾，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随时随地皆可起卦，取卦方式种样……”

    赵昕道：“这样讲，我就明白了，其实尧夫先生的梅花易数jiù shì 用数字去代替《周易》预测的复杂程序。是这样的吗？”

    邵雍对富弼和文彦博道：“看来两位大人说的没错，除之还真是位聪慧之士。除之，难道你对《周易》也有所研究？”

    富弼笑道：“除之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声名鹊起，肯定非同凡人了。”

    赵昕急忙谦逊地道：“在下在医术上倒是比较自信，不过其它的方面就几乎相当于白痴了。”

    文彦博大笑道：“能够写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会是白痴吗？”

    这又是赵昕最害怕提及的事情，他急忙地道：“那只是在下酒后胡乱之作，偶然为之。尧夫先生，我从未对《周易》有过研究，说实话，我根本就看不懂。不过我相信，其实很人应该都和我样，也是看不懂的。所以，即使有人知道了你的梅花易数的起卦方法，也样无法去进行预测。”

    邵雍很是惊讶的样子：“除之真的这样认为？”

    赵昕点头道：“据我所知，《周易》的内容包含着鬼神莫测之机，绝非常人可以窥探其中之二。不过尧夫先生，难道你真的就可以预测出所有事情的未来吗？”

    邵雍摇头道：“世事变，没有谁能够真的看透未来。即使是我，也只能窥探到其中之毫末。易者变也，就《易经》本身而言，讲的jiù shì 变化的学问，而世间的切变化万端，岂可概而论？”

    赵昕微微笑，说道：“尧夫先生，你可说出我的过去与未来否？”

    zhè gè 问题，既是他的好奇，同时又有考试的意思，说到底，直到此时，赵昕还是不能完全相信邵雍的本事有那么大。

    富弼和文彦博都饶有兴趣地在听着两个人的这番对话，所以也就很少插言。

    邵雍道：“我的梅花易数只能从任何动的状态中去起卦，比如落叶飘下，有风吹来，鸟雀掠过等等。除之，你说件动的物事，我就可以马上起卦了。”

    赵昕道：“那我就说个除字吧，jiù shì 我字里面的那个字。”

    邵雍略思索，随即就说道：“有了……咦？怪哉！”

    赵昕霍然惊：“尧夫先生，怎么了？”

    邵雍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起来：“除之，你起来我看看，可以吗？”

    赵昕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依言了起来。

    邵雍并没有去看他的脸，也没有去看他的身形，他的目光却去到了他身后的地上：“怪哉！zhè gè 卦象显示，除之乃已死之人，为何会有影子？”

    富弼和文彦博顿时也目瞪口呆。

    赵昕的心里骇然……自己来自另外的个世界，虽然是穿越，但其实也jiù shì 死过次的人了。

    他当然不会承认这点，笑着说道：“尧夫先生开玩笑了，在下乃大活人，怎么可能是已死之人？”

    邵雍摇头：“看来还是我学术不精。你等等，我重新起卦……”

    赵昕知道此人完全沉迷于这门神奇而复杂的学术之中了，所以才会立志耗费毕生的精力去研究它。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使得此人放弃未来的研究，那样的话自己也就会害了位天才。他急忙地道：“尧夫先生，起卦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其实关于《周易》，在下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邵雍道：“哦？除之，你说来我听听。”

    赵昕说道：“尧夫先生，其实我是非常相信你的预测能力的，虽然刚才在我的事情上有所谬误，但这也并不就说明你的梅花易数有问题，也许现在需要的是进步完善罢了。不过有个问题我想问先生：即使先生能够将件事情预测得非常准确，这又有何意义呢？”

    邵雍顿时怔：“这……”

    赵昕jì xù 地道：“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为了未知在活着，因为未知，我们才会有梦想，才会努力地去奋斗。如果我们都知道了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那我们奋斗的乐趣，以及未来成功后的喜悦也就荡然无存了。我听说过种说法：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包括国家的命运，其实是分为两部分的，是命，这也jiù shì 大致的规律；二是运，这却是随时可变的，也jiù shì 说，个国家，我们每个人的运都是会随着我们的努力、奋斗而改变的。尧夫先生，你同意这样的说法吗？”

    邵雍的脸色顿时变了，即刻起身朝赵昕深施礼：“除之此言，让我豁然开朗。现在看来，这些年来我研究易经，简直jiù shì 毫无意义的件事情啊。”

    富弼很有深意地看了赵昕眼，心里想道：此人还真是非同寻常，看来尧夫出仕的事情有希望了。

    文彦博的心里却在想道：此人胡言乱语，尧夫这生的心血难道就因此白费了？

    随即却听赵昕在说道：“尧夫先生，在下可不是zhè gè 意思。我的意思是，无论是《周易》还是先生的梅花易数都是我中华文化中经典中的经典，不过在下认为先生研究的方向错了。”

    邵雍的眼睛顿时亮，急忙地道：“除之先生，你快快讲来！为何我研究的方向错了？我应该从什么方向去研究才对呢？”

    赵昕道：“两位大人，尧夫先生，这都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说错了请勿见怪啊。在下听说过句民谚：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在下觉得这预测之事也是如此，无论国家还是我们的子孙后代，未来之事是很难说清楚的，所以去预测它也就毫无意义。而且尧夫先生刚才也说了，世事变化太过复杂，鬼神难测，jiù shì 想要去预测也并不定很准确。即使是准确了，也毫无意义。比如唐初的时候就流传说‘唐三代后女主武王’，这样的预测应该是非常准确的吧？可是，这又能够改变什么呢？后来该出现的还不是样出现了？”

    富弼道：“此言有理，除之刚才的话有如圣人之言，真是振聋发聩啊。”

    文彦博道：“可是，这也不能说尧夫的研究就毫无意义吧？”

    赵昕道：“当然有意义了，而且是非常的有意义。其实在下认为，《易经》里面的内容的是讲述宇宙和我们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而不仅仅是预测的工具。比如《易经》六十四卦中的第卦乾卦，在下就认为它其实真正讲的是宇宙、生命从诞生到成长，最后到衰亡的整个过程，其它的卦辞也是如此。阳极生阴，阴极生阳，我们zhè gè 世界jiù shì 如此生生不息，才得以永久地传承下去……”

    富弼道：“想不到这《易经》居然还可以这样理解，而且好像还很有道理。”

    赵昕点头道：“在下真的对《易经》没有深入的研究，不过我愿意相信它讲的是我们所处的宇宙，以及我们人类社会的规律。只有我们研究透了这样的些规律，就能够按照规律去办事，国家也就才会兴旺发达，我们每个人也就能够规避错误……”

    其实，赵昕刚才的这些话绝不是因为兴之所至，而是早已经存在于他内心的种思考。

    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我们国家在后世落后于西方，最关键的问题jiù shì 放弃了哲学思维。

    比如眼前的zhè gè 邵雍，他绝对是可以成为代哲学宗师的，可惜的是，他却放弃了西瓜着眼于芝麻。

    这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悲哀，是个民族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