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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我的大劫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丰儿?!穿这么薄,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一路循着文丰的隐隐哭声,我奔到了府后花园。却见那水塘旁的一树初绽桃花下,伫立着一个白色长衫的单薄背影。心中一紧,忙解下自己的风麾给他披上,从后环了那人,待要温声安慰,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我抽抽鼻子,淡淡的梅花香气,不是丰小孩的气息。忙松了手,“你…”

    那人僵硬着转过身来,唇角上的一点红痣格外耀眼,“苏…师傅。”

    吕青!我顿时尴尬起来,向后退了两步,笑着环顾下四周,“这么晚了,怎么青儿还未歇了么?”

    黑漆漆的眸子颤了颤,直直得望向我。

    被他瞧得有些心慌,我正想开口道歉,解释一下是我认错了人。

    吕青错了视线,摇头冷声道,“睡、睡不着,出来走走。”

    “是吗?…哦…”见他冷淡,我也冷了场。

    自从知道了杨小桐对吕青的心思,我便下了决心,多给他和杨小桐制造机会。这些日子,我一直对他冷冷淡淡的,他似乎也觉察了什么,除非遇到实在不懂的地方,他拿着医书跑来问我的次数越来越少,和杨小桐有说有笑一齐出外玩耍的次数越来越多。想起这些时,我心头虽会掠过阵阵涩意,但既然决定放他自由,看他幸福,拉开距离是迟早的事。

    今晚早些时候,便不知他何时离开的书房,如今又见他深夜一人寂寞得站在桃树下,我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师傅若是在寻丰王爷的话,他往后山溶洞那方向去了。”吕青伸手指指,肩上的风麾滑落,他却似乎未曾察觉,转身便走。

    心思没到,我的腰先弯了下去。拾起地上大红滚黑边的缎麾,披到他的肩上,“虽是春天了,夜里寒气还是很重,仔细自己的身子。”

    见他沉默,我叹了口气,走前两步,想系好那随风飘摇的两g绸带。

    吕青却没停脚,继续闷头前行。

    我的手指碰触到那脖间肌肤,一片冰凉滑腻。

    我和他都是一僵。

    “…谢师傅关心。”声音越发冰冷,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吕青抽了我手中的带子,头也不回,“徒儿想回去歇息了。这麾,容徒儿明日再还。”

    “那…”抬起手,我刚要笑着和他告别。

    刷刷声中,那个单薄身影已经消失在花林里。一阵桃花瓣子如粉红细雨,缤纷落下。

    果然是疏远了呢,不过这不正是苏子你希望的么…

    “晚安。”我拍拍自己脑门,苦涩一笑。

    等我整好心情,跑入溶洞的时候,却不由被拐弯后扑面而来的一片五彩光亮刺得挥手遮眼。

    风声微动,我心头一惊。难道有刺客进府?!刚运了内息至掌。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亮男声自身侧响起,“自然是在等你这个死人!今儿晚上你是我一个人的!”

    “咦喂,丰儿?!”

    知道是他,我松了口气。同时暗暗提醒自己,明一早一定要赶快把秦老头叫来,布置好这溶洞那头城外出口的机关。不然,若是有个刺客奸细的半夜从此混入,府里的安全,尤其是狐狸j的安全可就堪忧了。

    待要撤掌,肩上一沉,我顺势收臂抱住。再睁眼,身上已经八爪章鱼般多了个热乎乎甜腻腻的身子。

    “喂,臭小子,你这是在搞什么?”

    抱着文丰原地转了一圈,我不由咋舌。这、这…这是哪儿?

    空旷的溶洞大厅内,原本坑洼不止的地面被一张巨大的猩红皮毯遮盖,尽头天然的r石屏风后,隐约是一顶洁白钩金的曳地锦帐。头顶地表不时冒出的钟r石笋被巧手雕成了各式各样、千姿百态的石灯,中空的小口内,正纷纷跳跃着一团明亮的脂花烛火,经被细心打磨过的玉滑溶壁折s,一片光彩流离。再加上厅内四周数十枝被高高架起的炭火铜盆,毯上一张摆满酒果的小巧石桌,两方团垫,以及溶壁上几条色泽鲜艳、体态优美的飞天挂毯,原本原始潮湿的旷厅顿时变成了一处温暖梦幻的人间天堂。

    “如何,还能入你这天下楼雅园设计大师的眼吧?”从我身上下来,文丰拉着我的手往那石桌前走去。

    被摁到团垫上坐好。一双还哭得略带红肿的闪亮眼眸凑了上来,抱住我,文丰狠狠得咬了我下唇一口,“死人!想必你早忘了,今日是本王生辰。就算你又拐回来一个老男人,就算他怀了你的娃娃,你今儿晚也是我一个的。”

    “生辰?!你的?!今天?!”飞快得搜索着记忆…好像二月末,府里是有个人过生,好象还是被那人郑重告知严肃警告过的,这段日子光想着寻回狐狸j的事了…原来是这个超级小醋缸的生辰,啊呀呀!

    幸亏追来了!我顿时又是懊恼又是后怕。

    “哼哼…记起来了?!”狠掐了一把我的腰眼,文丰咬牙切齿得瞪眼说道。

    忍住痛,我心虚得扬起个大大笑脸,“丰儿,子时一过你便虚岁十八了,是真真正正的大男人了,还这么记仇么?来来,苏子敬你一杯,祝你年年有…”年年有今朝,被妻主忘在一边么?心思电转,我连忙改口,“年年快乐,岁岁平安!”

    “哼!”大眼睛狠剜我一眼,文丰一言不发得喝干了一杯酒。

    拍着手,我热情夸赞,“丰儿好酒量!果然是长了一岁,有男子汉气魄了!”殷勤得帮他斟满第二杯酒,我笑道,“来来,苏子再敬你一杯,祝你…就祝丰儿越长越俊俏,越长越有男人味吧!”

    “哼哼!”这回,文丰依然没说话,只多哼了一声,便一仰头喝干了第二杯酒。葡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得盯着我,烛火映衬下,越发得清亮透彻。

    我一个机灵,心里开始打鼓。

    咦喂,这死小孩何时练出酒量来了?不行啊,再这样下去,这里小小的一壶酒怕是不能灌醉他了,那最后还是要和本姑娘算总帐啊…

    脑子全速转动,我正在思量新的瞒天过海手段。忽听得旁边压抑着的哽咽抽泣声响起。侧头去看,不由愕然,“丰儿?!”

    葡萄眼眸中一片黯淡萧索,“罢了罢了,过了今夜,我不再纠缠你就是。你终是想着要抛弃我的,对么?”

    心被狠刺了一下,之前碰到吕青的苦涩又翻腾上来。“又说胡话?我怎会抛弃你?!你是我的宝贝…”我伸手,想要牢牢抱住他。文丰一闪,避了开去。

    “听我把话说完!”文丰忽然一抬宽袖,厉色喝道。

    “丰儿…”我一愣,却被文丰的语气吓住。潜意识里忽然察觉,除了我的相公身份,他还是个王爷,西唐目前唯一的一个郡王,一个有着皇族血统有着生杀特权的郡王。

    莫非是狐狸j的事?!莫非宁陵族那一千名如今纵横中原各国商界,几乎掌握西唐三分之一经济命脉的商人秘密被他知道了?!莫非他要告密?!

    顿时一股凉意窜上脊柱。

    震撼的心痛,惧怕背叛的猜忌,一时间如狂浪扑来,顷刻淹没了我。

    浑浑噩噩的,耳边传来文丰不带感情的威严声音,“我承认,当初是我主动,是我一心缠着你不放,还设计诱惑了你……”

    「不会的,他不会出卖长风,他不会背叛我的!」我在心中大喊。

    「一边是掌握了西唐三分之一经济命脉的大秘密,一边是一个对他的纠缠时不时感到厌倦的花心妻主,你说他会怎么做?!」脑海中忽然响起另一个低沉声音。

    「你胡说!我…我是花心,可我什么时候厌倦丰儿了,我怎么会厌倦丰儿?!」我在心中反驳。

    「你没有厌倦文丰么?那你为何刻意忘记他的生辰,又为何惦念上那个和他x情相似却更多几分魅力的小妖j?你分明就是厌倦了他!你分明就是喜新厌旧!」脑海中那声音指控道。

    「不!我没有!我…我没有厌倦他,我…我没有惦念那个白墨!」心恍惚起来。眼前不见了正在流泪哽咽的文丰,脑海里却出现了不断喘息呻吟的白墨。

    「你还说没有?看看你的犹豫,看看你唤的是谁的名字,看看你在想什么?!」脑海中那个声音温柔说道,「杀了他吧,既然已经厌倦。杀了他吧,既然已经背叛。」

    我下意识得扣紧右手,手心是化作幽黑匕首的璨穹。

    意识模糊起来,只看到眼前两瓣不断张合的粉唇。

    “…我承认,当初是我主动,是我缠着你不放…”

    「讨厌,真的好讨厌!声音讨厌!动作讨厌!连那嘴唇的颜色也瞧着讨厌!」

    「是啊,多么令人厌恶的声音。拔出你的刀来,只要一下,心口捅一下,你就摆脱他的纠缠了。」

    “… 苏子,陪我一晚,明日我便去向母皇求了散婚书来,不再缠你…”

    看着那具赤裸的身子羞涩展现,看着那双讨厌的粉唇颤抖凑近,我暗自冷笑。不必那么麻烦等到明天,今晚马上就能摆脱你。

    狠狠得噙了那唇,辗转反侧,啃咬蹂躏。

    感觉着怀里那讨厌小孩的身子开始发烫,心跳声开始怦怦加速。清晰得好象能看到x肋间的那处血红跳动。

    就是那里!我抬臂正要刺下。

    左腕内侧一阵炙灼,闪电般直窜入脑海深处。

    心海一阵电闪雷劈,海洋巨震,脑子烫得要沸腾了!

    「啊——!」「啊——!」脑海里的低沉声音和我心中同时大叫起来。

    意志却也清醒过来。

    瞧见自己手中那抹幽黑就要刺入怀中人的后背,我一声大喝,“丰儿!低头!”

    一抬膝盖,把文丰踢倒。左手抓前,掌心一凉,终于止住了右手的刺势。

    “苏…苏子!你怎么了?!”文丰不解得抬头,看到我左手血流不止,慌张起来,“苏子,是不是有刺客?!…你为何要替我挡下?既是不喜欢我…你是爱丰儿的,对么?你还是最爱丰儿的…痛不痛…我帮你止血…”

    心海里天翻地覆得震荡,加上两团半空中倏分倏合,不断碰撞的红黑怪云,我头痛欲炸。

    看文丰又笑又哭得抱着我的左手又嘬又吻得激动慌乱,我强忍住痛得想要运功大吼发泄的yu望,颤声道,“丰儿,莫急…扶我、扶我去…我需要打坐片刻…”

    察看了一下心海,我更加困惑。

    那团红云是左腕的子母蛊吧。麦当劳曾改变驯化了它,一直很老实得呆着没动静,现在怎的好象知道本姑娘有难一样,自发窜进来了?似乎是在护卫吧?那团黑云又是什么东西,怎么进来心海折腾迷惑本姑娘的?

    眼见红云行动渐慢,似有不敌,我急忙把璨穹化了原态收进心海助战。

    五彩霞光和那团黑云甫一接触,一阵剧寒夹着腥臭欲呕的感觉直窜肺腑。

    “呃…”见我面色苍白,冷汗直流,文丰终于清醒过来。止了哭,半扶半抱着,把我搀到溶厅尽头的帐内。

    “苏子,你怎么了…我、我去叫人可好?”

    嗅着那白帐散发的奇异馨香,恶心感觉稍缓。

    对文丰摇摇头,我扯个笑脸安慰他道,“…丰儿不必担心,乖乖守在一旁便好。”

    我勉强盘膝坐好,全神沉入心海。

    封了五感,头痛x闷的感觉也被摒除在外。我的神识(修道所成,类似于麦当劳的元神力量)全力指挥璨穹和那团黑云幻化的黑色触角拼斗。

    不知过了多久,那上百g的触角终于被消除一空。

    我稍稍松了口气,环顾四周,那团衰弱成拳头大小的黑云已不知去向,心海中却依然惊涛骇浪,y云密布。

    难道还有后招?!我暗暗戒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风浪渐消。整个心海,天地一片平和。

    长时间c控璨穹,我正有些疲乏,脖间忽然一凉。

    抬头望去,彤云密布的天空中竟然大片大片飘下了黑色的雪花。

    咦喂,这算什么?想下雪压死本姑娘么?

    我伸手接下一片雪花细看。仿佛真的般晶莹剔透,只不过颜色不是雪白,而是墨黑。

    手心一凉,雪花融化无踪,只是手上却被毛笔点到般,多了点点墨黑。我擦了擦,那墨迹也消失不见了。

    搞什么?…啊哈——!好累啊…我打个哈欠,哪里不妥,却又偏偏说不出来。

    强抑不安,我不停脚得继续搜索着。却未曾注意那每一片的雪花落下,碰触融化在身,我的神识便沉重倦怠一分,连带着璨穹的霞光也越见黯淡…

    真得好累啊!我不由叹口气,停下了脚步。

    「那便喘口气歇歇脚,好好睡一觉吧。」一个缥缈声音柔和说道。

    …是谁在说话?…我揉着眼睛。睡一觉么,嗯,似乎不错…

    颜色黯淡许多,暂在旁休整的红云忽然“咕唧”一声怪叫,迎面飞扑过来。

    “咦喂,干什么?!”我抬头正要拨开它,却见那红云倏然飞到了我的天灵盖上方。

    只听“扑哧”一声,类似油火相遇的溅腾。「amp;ap;ap;ap;——!」一团不断渗出黑水的浓雾状怪物痛苦嚎叫着窜离我头顶。

    是先前在本姑娘脑海里唧唧歪歪迷乱心志的混蛋!

    我立时清醒起来。待要配合红云,c控璨穹齐扑而上,彻底消灭那团怪物,却惊骇得发现自己的身体(神识)居然无法动弹,璨穹也因为断了联系,掉落下面的心海大洋中。

    正和红云不断纠缠打斗的那团怪物,聚散离合间,却越扩越大,眨眼间裹住了那团拟化为火焰红色的蛊虫。“咕咕唧唧”声中,那团黑雾翻腾不休,而蛊虫的叫声却逐渐衰弱。

    看着那团怪物一边用古怪的语言…好象是日东语?…发出刺耳的尖叫高啸,一边再次分出无数只触手不断撕扯刺c着那团变薄转浅的红云,我心如火燎。

    怎么办,再怎么看,下一个被吞噬的也是本姑娘了!

    唤了麦当劳无数次也没回应,自己的神识又被黑雪麻痹,无法动弹。听着那一浪赛一浪的恐怖嚎吼,嗅着那越来越强烈的腥臭气息,我一时间害怕得直想脱离心海,哪怕灵魂出窍。

    「桀桀桀…中了老夫的“y魂不散”黑煞蛊,你是跑不了的,」,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那团黑雾忽然得意低笑几声,「这只自不量力的小虫子,虽然弱小,总算还附了些许人的魂魄,就算是藤原那个小家伙的,既是他不再听话,老夫自不会心软放过,不过,比起你的魂魄来,还是滋味差了许多。小丫头,算你倒霉,居然是个色彩斑斓的强大魂魄,又让老夫恰好碰到,桀桀桀…」

    听了怪物的一番话,想到外面还未来得及说声“抱歉忘记你的生辰”和“我爱你”的文丰,我反倒镇静下来。

    心念斗转,唯一的出路只剩下一个拖字。只有拖下去,才可能有转机,才可能有变数,才可能活着去见文丰和家里四个相公!

    意志坚定下来。从这怪物话中,我隐约听出了些道道。

    其一,我体内的蛊虫是和藤原上清相连的,大约是他那边感受到了子蛊的危险,在我意识出问题时,以部分魂魄为力量,对我示警。可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会拼了自己的几分魂魄来护卫我?就算一杯水酒泯恩仇,也不至于为了我这个说不上朋友的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其二,这怪物似乎并不知道我心海和修道的事情。所以才会错误得把我的道心神识仅仅当做了个色彩斑斓的强大魂魄。那也就是说,他未必知道我所掌握的那些心咒谒语。只要给我时间,能不间断得打出记忆中那篇力量最强的祈天诀,借用大量的天地之气,就可能突破死局。

    就是不知道祈天诀这样子在心海里念出来,会不会因为威力太大,本姑娘照样魂飞魄散?…

    只是略一迟疑,我便下了决心。总比坐以待毙的强,就算本姑娘还是会死,起码也能拖着这怪物一齐下黄泉!

    尽大可能得稳定好情绪,我首次冒险尝试道家法术中的一心多用。

    一边默念祁天诀,一边也以神识为介交流,对那还在集中力量不断蠕动翻腾,吞噬消化红云的怪物半真半假得扯闲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以防他留意到因为祈天诀运转我心海内会起的一些变化:

    「喂,我说!唉,反正本姑娘今日难逃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能否让本姑娘也死个明白,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说日东语?你是怎样进来的?还有,那个藤原是谁?这红云是我体内的蛊虫,你怎的说是附着他的些许魂魄呢?」

    想必是认定自己胜券在握,听到我主动发问,怪物居然暂停了对已呈淡粉色薄雾的吞噬,触手挥舞,得意炫耀,「罢了,便告诉你这死到临头的丫头也无妨。进入你体内的并不是老夫本体,而是老夫的本命蛊。老夫无名无姓,世称天隐圣者,是日东天朝的大祭司,自然会日东语了。老夫虽不知自己的本命蛊是如何进来的…」沉默片刻,那怪物似乎也颇感不解,小声咕哝起来,「莫非是那两个从小被我以黑煞蛊相连的死皇帝家的讨厌小子捣鬼?…」

    怪物虽然疑惑起来,我却忽然明了了五六分。

    白墨,他果然是水葭附身的日东帝子。而我之所以被这日东大祭司的什么本命黑煞蛊入侵,就是之前与白墨的那一夜纠缠出的问题。明明知道他是为了借助我体内的天地浩气拔除自己身上的蛊毒,缠ian完,我居然还坐在他身边打坐吐纳。那蛊虫在他打坐期间,必然已被激活,接着我开始打坐,身上还残留着他那该死的阳中带y气息,蛊虫熟悉,那边一赶,就趁机跑过来了。之后被我体内的浩然道气压制,一直潜伏体内,伺机而动,直到今日,感受到我情绪不稳,这才有了兴风作浪的机会。

    我暗骂自己一声糊涂。

    d!给那小妖j元气不说,还把虫子直接招来了…咦喂,等等!白墨他没可能不清楚自己蛊毒已经全拔的事情啊?!那他为何还说要和我再做一次才成…难道,他是故意麻痹我,故意要我放松了戒备,看着我被蛊虫吞噬魂魄而亡。

    有了这个念头,我不觉心思一乱。另一边的祈天诀险些因为停顿太久,反噬回身。

    我连忙继续默念祈天诀边配合着打出相应手诀。却没察觉自己右手已能动弹,而原因却是由于方才的片刻心神失守,嗅感恢复入体的那阵阵奇异馨香。

    苏子,想他做什么?!他本就只是利用你,本就不是喜欢你,你难道不明白么?!…如此说来,他肯暴露和文霜,甚至和灰原漠的关系,不是想表示亲近合作之意,而是晓得你将死,死人自然不会泄露他的秘密…

    心冷如坠寒冰。我咬着牙,尽量忽略心绪纷乱,加快了祈天诀的运转。

    心海似乎也感应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和着天地浩然之气的不断涌入,天昏地暗,海浪翻腾。

    这厢,我的另一心正冷笑着看那什么天隐圣者的黑煞蛊怪物还在自吹自擂,「日东帝你知道吧?力量强大的简直不是人,是妖孽!当年还不是中了老夫的计,误服催情迷心丹,又中了老夫的傀儡术,被几个chu汉侍卫轮番给上了,桀桀桀桀…一胎两儿啊,昏昏沉沉的给那俩小子续命…摆脱是摆脱了,只剩下可怜的六成功力…死在无名岛上,真是活该啊…敢比老夫还强硬,敢违抗老夫的人,就是皇帝也得死!…桀桀桀桀…」

    疯子,这就是个神经不正常的疯子。什么害死水葭附身的日东帝,什么日东帝被男人强暴生子…

    看着那团黑雾嚣张得盘旋翻腾、怪笑不已,我装着认真在听,却不再理会他,加快启动祈天诀的最后三十八句。

    一道道蕴含天地威仪的紫色闪电劈下,一阵阵比先前怪物引发高过百倍的大浪掀起,越来越频繁得出现在我心海世界中。

    心神剧荡,魂摇魄裂的痛楚感觉无休止得涌上。

    突然“咔嚓”一声,一道chu大无比的柱状紫色闪电打在我身侧,神识一震,全身麻痹立时解除。

    我双手齐出,翻飞不止。瞬间完成了上百势手诀。祈天诀终于在我心海全面爆发。

    看那黑雾一眼,我轻松笑道,「你慢慢说,本姑娘可不奉陪了。」

    黑煞蛊怪物一呆,才从得意狂笑中回过神来,发觉不对,「你干了什么?」

    「挖了座坟而已,送你吧!」我笑嘻嘻得说道。瞥了眼那团已成粉白色的子蛊云雾,迟疑一下,扯着它一起闪出了心海。

    背后只听见隐约得几声尖叫咒骂和阵阵哀号不断。

    “苏子!你终于醒了!”一声喜极而泣的低呼。睁眼,正对上一双泛着泪光的葡萄黑眸。

    “丰儿!”强忍心海的动荡难受。我拉起他的手,诚恳说道,“对不起,之前为了长风的事忘了你的生辰,是我疏忽,是我不对,真的很对不起你,我会想法子补救你的,好么?还有,我以前有没有说过,我爱你?我爱你!就像爱其他几人一般的爱着你。所以,以后就算吃醋嫉妒,也千万莫要再说什么散婚离去的绝情话,好么,我的丰儿?”

    “苏、苏子…”粉唇颤抖着,文丰“哇”的一声,紧紧抱住了我,“你方才说的,你方才说的…”

    心海动荡越来越剧烈,喉中铁锈味越来越浓。我尽力大喊道,“是的,我爱你!苏子爱文丰!”

    溶洞里传荡着“我爱你,爱你…苏子爱文丰,爱文丰…”的回音阵阵。

    “我…我也爱你…”耳畔文丰抽泣几声,忽然也大喊道,“文丰爱苏子!永远爱苏子!这个生辰文丰好开心!”

    “永远爱苏子,爱苏子…文丰好开心,好开心…”

    两个回音交叠在一起,琴瑟合鸣般的动听悦耳。

    抚o着文丰的弯眉大眼,我对他甜甜一笑。再也忍不住喉中那口急窜而上的热血,“噗——!”

    “苏子!不要…苏子…来人啊…”昏厥前,最后一瞥,是文丰急奔而去的背影。

    这小子,真的长高长壮了呢。希望他不会在床上也变翻身农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