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府中闹剧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朗,艳阳出。
夹道上,柳槐枝长叶茂,青翠欲滴。田埂中,青蛙呱鸣,蚯蚓松土。
农谚说的好,“初夏无雨,秋收无米”。雨过天晴,来来往往扛着锄头下田的农夫们,都j神抖擞、心情愉快得互相问着早。
可坐在这么一辆驴车上,恐怕任谁也高兴不起来吧…
外面。木质车轮吱吱呀呀,拉车的可怜瘦驴更是“啊昂啊昂”得哀鸣不已。
蓬中。手脚伸不开自不必说,最要命的是耳边噪音的摧残,眼前劣景的肆虐。
我沉脸盯着几案对面那高高兴兴得挤坐一团,东瞧西望的五个老头。“你们不是说,外面没意思,过几天就要回山去的吗?”
从窗外缩头回来,颜五抖眉笑道,“哎呀,许久未曾入世,多新鲜几月一年的有什么打紧?再说,这不也是给丫头你多几次巴结老夫的机会嘛!”说着,他一拍自己的腰间收天袋,眨眨眼,“这个宝贝,丫头你不想要了么?”
抓着窗棱的手微微用力。我笑道,“那么,小桐学艺的事,你们是答应了?我府上地方简陋,奴仆又少,怕是会对几位照顾不周。这样吧,回到京城,我另觅一处阔居,作为几位的栖身之所可好?”
摇头晃脑,颜二低声絮叨起来,“那个小姑娘,筋骨已定,x惰且躁,就算学怕是也学不到我们五人各自的看家本领。不过,既是我们唯一徒儿傲寒的亲侄女,说不得,能教多少教多少吧。至于回京住所么…傲寒深居内廷,多有不便,而我们五人,多年不曾入京,怕是不甚熟悉,为免麻烦,就住到苏子你的府上算了。”
身体最羸弱、武功也最差的颜三点点头,微喘说道,“是啊,丫头你家简陋就简陋吧,凑合一下也就算了…虽说在山上时,我们几个的居所甚为讲究,条件很好…可这回毕竟是为了傲寒的终…”
“咳咳!”清咳几声,木讷颜四打岔,塞给颜三一个水囊,“三哥,喝水。”
瞪了颜三一眼,颜大对我点点头,“还是住丫头你家好了。差点儿就差点儿,我们五老不会太在意的。”
咔嚓一声,窗棱被我掰了一条下来。
“啊昂——啊昂——!”
为啥——为啥——!…会变成这样?!
“苏子,对不起!”宁国公府偏门开了又合。看着跳下车的五个老头儿,为我一夜未归特来兴师问罪的上官云等人目瞪口呆不说,文丰更是一丢手中的棍子,扑进了我的怀里,“还以为你这死人昨儿晚上又到哪儿风liu快活去了…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二哥和四哥的话,我不该不信你。”
郑勃和宁非脸颊微红,“平安回来就好”的冲我笑笑。昊长风却不悦得冷哼一声,“先不说昨晚。这五个老不休到底怎么回事,是何处捡来的?”
本在挨个打量昊长风五人,之后便直盯着上官云腰腹瞧的絮叨颜二忽然连声哀叹起来,“看看看看!早就说了,男婚女嫁才是正理。丫头,你瞧你娶的这几房相公,遭报应了吧?这后生娃儿俊俏是俊俏,可肚里的瘤子都多大了,哎呀呀…”
上官云五人齐齐沉下了脸。
唤来从翟关福地宁陵族人那儿特意挑来替换了原先管家的健壮老人,我皮笑r不笑得吩咐他道,“张伯,把颜氏五老安排到最安全、最幽静、最不会被人打扰到的院子里去。”
幸好吏部有那个还盼着宝钗花廿朵儿孤本的关海坐镇,我的宁国公府中飞狗跳了一上午。终于,张伯以清新雅致,符合世外高人形象为名,把那五个老家伙诓骗到花园竹林深处,原本打算用作书斋最后只用来堆放打算变卖的杂物破烂的小院。
吃罢午饭。坐在主院书房前的藤椅上,喝口茶,我舒服得叹了口气。
想到那絮叨颜二看到我龙飞凤舞亲题的拼音“lese”四字,又听了我“勒色者,勒束情爱之心。心宁则修身,体安则养x”的一顿胡诌后,捋着胡须,微笑点头得亲自去说服他那最难对付的五弟,我不由得嘻嘻笑起。
敢说我们家云云的孕肚是长瘤子,不报复回去怎么成?
正端了只水果盏儿边吃边走进门的文丰见我一副贼米兮兮的样子,眉头微皱,“是谁又倒霉了?”
我笑着一把揽过他来,“管旁人作甚?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小醋缸,今儿早上的棍子怎么回事儿,想打你妻主么?自从十八岁生辰过后,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察觉到我要挠他痒,文丰不躲反进。挤坐在藤椅内,眯眼靠近我道,“是啊!我是胆大了,大的直想一口吞了你,藏着掖着,谁也不给,可好?”
听着他半真半假、半荤半素的玩笑话,心头暖暖的。在那双因为吃多樱桃变得红艳的唇瓣上轻啄几下,我笑着戳戳他肚子,“吃吃吃!一天到晚,嘴不闲一刻。你这儿都装满了,到时候变头小胖猪,正好拉去里市上卖个好价钱!”
晌午刚过,日头本就不小。又挤坐在一起,气温顿时升高了几度。被连吻几下,文丰有些气喘,唇齿开合,拉着我的手向下滑去,“卖吧!我只卖你成不成?”
听到他学了青楼小倌口吻说的露骨情话,我也有些燥,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长风和云云小睡去了,小非和郑某人出去看店了么?”
“嗯…”应了声,一口热气喷在我脖间,文丰抱住我,呼吸chu重起来,“死人,今儿晚上反正轮我了,不如便早些吧…”
“可死人我今儿还没去吏部…”我咬着他熟透虾米般的粉色耳朵说道。
“不去不就成了…嗯!”手臂紧了紧,文丰挺挺腰杆,偎蹭着我小腹的那处已是硬挺火烫。
靠在他肩头。“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分不清是谁的心带头,一前一后应和着急跳起来。
我正要揽着文丰起身回房,脖颈一僵。墙头上那个半跨半坐、兴致勃勃“看风景”的驼背老头,不是颜五,还能是谁?!
欲火顿被浇灭。这是第一次被颜家老头“偶然路过”时浇灭。
几日后,月黑人定时分,宁非居室席上。
“苏子…嗯,不行了…我…啊啊…苏子!啊—”俯低了头,正激动不已的宁非忽然嘎然声止。
喘着气,我咬上他的肩头,不满得低声催促道,“快点儿…小非!”
“可…窗外有人在看。”亮眸不安得眨动几下,宁非害羞得趴下…那处也趴下了。
我头后仰,窗纸上赫然一个摇头晃脑、叹气不已的椭圆脑袋。
欲火被再次浇灭。我怒喝道,“颜二——!”
再几日后,月儿弯弯,上官云居室榻上。
“呼呼呼呼…”上官云喘着气,忽然停了下来。
“有人偷看?!”心惊胆战,我轻轻推开他,想要起身下地。
“讨厌!”双颊飞霞,杏眸中满是情波荡漾。上官云拉住我,别头说道,“便宜你了,咱们调换位置吧。我实在是…腰太沉了,使不上力。”
看看窗外,不过是树影婆娑。我顿时心头一松,笑嘻嘻得扳了他的身子,轻轻压下,“宝贝儿,你终于肯承认了么?”
“啊!”上官云脖颈一挺,下体再次紧密结合。“讨厌死了…”他捂住我的眼睛,“不许看!”
“如此良辰美景,不看岂不太亏?”直起身子。我一手抚o着他的凸肚,一手拉下他的手。
墨发散乱,光滑如缎,杏眸流光,柔亮如水。衬着那月下象牙般的肌肤纹理和脸颊上的两抹绯红,我一阵痴迷,“云云,你真美。”
“啊!咱们的娃娃又踢我了呢!”上官云一抚自己肚子,惊喜得低声说道。
“是吗?”我迟疑得侧耳去听,“我怎的没感觉到?倒是屋外,这么晚了,谁在嚓嚓的劈柴?”
上官云也是一呆,“为了保密,自从怀孕,我院子里除了那两个机灵可靠的小厮,就没旁人进来过。他俩,断不会如此不懂规矩。”
不会又是他们吧?!披了衣衫,我打开门。
“咳!”墙头上,还在不断敲击手中火石的颜大绷脸说道,“想喝杯热茶,灶堂火熄了,火石又不好使,找个仆人家丁的也找不到。你府上还真是条件简陋啊!”
“我…”回头看看上官云,一脸的倦怠,似已昏昏欲睡。狠搓把脸,我欲哭无泪。“你先别打了。我院子里有小灶,也有开水,这就给你沏茶去。”
再再几日后,柔风拂面。晚饭刚过,昊长风居室后院。
小心得撑了双臂,我趴伏在狐狸j半裸的身子上,缓缓移动。
桃花水眸微眯,丰满红唇微启,情火燎人。昊长风chu哑着嗓子催促道,“快点儿!…啊!…苏子!给我!嗯啊…”
听到他的吟叫,我抬了头,小心翼翼得看看四周,没人。
昊长风不满得扣下我的脖颈,“怀了孩子,我技术变差了么?你专心点儿…”
幽幽的兰香入鼻。合着淡淡的青草芬芳,缠ian的月色如水,让我忽然想起了和狐狸j的初次。
桃花眸也是一黯。指尖轻颤,昊长风喘着气,抚o过我的腰线,揉弄起我的臀瓣。
这次一定要做全套的!我低头,狠狠咬住他的唇。
“唔!”自他回来,很久没有这般chu鲁。昊长风只是一呆,旋即抱紧我,激烈得回应起来。
齿碰舌咬,yu望却奇快得升腾起来。无法自控,被他翻身压住,我正有些眩晕得瞧着他,手指抚上他下巴那道用了百草堂的养肤灵药而几不可见的疤痕。
“谁!”“滚出来!”两声低喝,昊长风扬起手臂。重逢后我买给他,一直不离身侧的极品翠玉短笛飞出。
墙g儿扑通一声,掉落一人。“……”
一扯外袍,昊长风勉强裹住了我和他,低声咒骂道,“混蛋!是颜家的老不休!”
揉着太阳x,我哀叹不已,“那个木头疙瘩的颜四怎么也学会蹲墙角了?!”
半月后某一日,从吏部回家,天色虽早,浓云渐涌。
察看敌情。通过本姑娘天下楼五盒的果仁凉糕贿赂,杨小桐最近对什么阵法“突然来了兴趣”。府内无法施展,须得到城外山丘上习练。看过府中各个角落,包括大点儿的老鼠洞,我略微松了口气,颜氏四老果然不在府中,只剩下那个身体不大好的颜三,正在勒色居他的房间里小睡。
关门放狼。通过本姑娘百草堂特制的动物嚼嚼饼和厌恶香剂以及蘑菇头的配合训练,狄狼贝贝最近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乖狼加恶狼。乖狼,是指面对随时怀揣着几块嚼嚼饼的本姑娘和府中其他人等时;恶狼,是指面对衣衫鞋袜被洗衣下人们悄悄处理洒过厌恶香剂的颜家五老头儿时。把贝贝和蘑菇头唤到墙g,又给它们备足两个时辰的零食,我再松一口气,关上了院门。
脱衣上阵。早在几日前,郑勃便得了我给他的消息。今日申末(17点)之前,务必从翰海阁下班,回来后,直接在房中等我…还有,为了节约时间,最好别穿太多。
推开居室门,郑某人果然羞涩得低着头,只着内衫衣得乖乖靠在床边。
三下五除二得脱了衣服,我红着眼,直扑上前,“呆子,我来啦!…嗯,呆子?!”
一把抱住郑勃,却发现他毫无反应。我扳过他的脸,抬高…
一张便条就贴在紧闭双眼、微酣不已的郑勃额头上。“苏丫头:今日轮到老夫,只是身体不便,睡眠不可缺少。五个后生娃儿加上老夫,俱已服下老夫独门睡药‘天明醒’。顾名思义,一夜熟睡,天亮方醒,尽可放心。——颜三老儿留”
“啊————!”
“你们是故意的!你们究竟想怎样?”第二日,等那四人回来,五个老头凑齐在场,我拍案说道。
“和傲寒成亲,做我们的徒媳妇儿!”眉毛齐跳,五人欢喜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五个老混蛋也是救我那人的师父。关心徒弟,也属正常。手段过了点儿,但并不是坏人。索x趁这个机会挑明说开也好。
忍住怒火,我伸出食指,“第一,我有五房相公,我喜欢他们,深爱他们,而且他们还怀了我的娃娃,我决不会抛弃他们。”
颜二顿时一跳,“那两个后生娃儿是…”
我点点头,“不信的话,去切脉啊。”
最善医术的羸弱颜三立马起身出去了。
看我表情,不似作假,剩下四个老头儿齐齐叹了口气。
最活泼的颜五更是抱头哀号,“傲寒啊!早先以为你小子x子淡薄,不懂情爱。后来听说你居然出嫁了,虽说是倒c门进皇家吧,总算是个贵妃,想必那女帝对你宠爱有加,怎样也能有个一男半女的,谁知只是个保护女帝的侍卫幌子。好不容易,三十出头才失了身,人家又有五房夫婿了,还有两个能生娃儿的。莫非你这辈子真是无望了?”
想到那人,半生飘零,族人惨死、亲人分离,如今作了文昭的贵妃和影卫,台前风头无限,台后刀光剑影。心有不忍,我还是伸出中指,继续说道,“第二,杨…他shi身救我一事,是我府上人请求,文昭帝同意的,并非是杨… 傲寒自己的意愿…”
拗口得唤出杨大冰块的名字。心念斗转,我忽然想到了文霜的那个旧日情人,“寒哥哥!”莫非就是杨大冰块?!
文霜的旧日情人是文昭帝的妃嫔,是文霜的青梅竹马,这两点都与杨大冰块相符。最关键的是…g内家宴、林中温泉、石后雪地!
我想起杨家大嫂赠的头钗是如何到了杨大冰块手中的了!那日,就是他和文霜,在林中秘密见面!
文霜和那人之间的说话语气,分明是情深意重…
文霜祈丰节上的醉酒,是为了他…
他不承认和我那次,是因为他心里有人,是文霜…
可他明明是效忠文昭的死士,是因为亲人惨死,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了么…
突然之间,我对那个外表平凡、内心不平凡的人多了些了解。
可怜同情?那是对他的一种诬蔑吧。吃文霜的醋?我也没那个资格…
万般心思晃过,最后只剩下那人一双历经沧桑却依然淡定微笑的暖眸。
可以肯定的是,那么一个心如火的冰块男人,怎样也不会被g中污秽沾染变质吧。
颜氏四老,加上刚进门垂头丧气的颜三,五个老头,看着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得变幻不定,最后终于恢复平常。
颜五破天荒得关切问道,“丫头,你哪儿不舒服?让颜三瞧瞧?”
我笑着摇摇头。能教出那样一个徒弟的老头们,果然并不太坏啊。“总之,杨大冰块这件事,你们大概是c错了心。说好了,只此一次,你们再敢在本姑娘府中捣乱的话…”
见我挽起了袖子,颜氏五老头儿害怕得连连后退。颜大梗了脖子,“你、你待怎样?”
我微微一笑,迅速沉脸,“那就没饭吃!而且这半月的饭费、住宿费、清洁费等等等等,一切费用折合钱银,全部要做工赔偿!”
掏出怀里的笔墨纸砚,我啪的一声,放到桌案上,再次微笑说道,“不同意…请先付钱,然后走人。同意的话,就签字画押吧!”
“啊——!天理…”颜五的一句话还没嚷嚷完,默默掏了半天钱囊的颜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收到颜四和其他两人的眼色,颜大连忙走前,“同意同意。苏丫头啊,签字在哪儿签?”
收好颜氏五老头的听话保证书加间接卖身契一份,我心情大妙。
从林中小径溜达出来,水塘中绿荷轻曳,蛐蛙初鸣,锦鱼争食,水波荡漾,正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轻松时分。
吏部积压多年的归档、查阅、签收差事已经基本忙完,又有那如愿以偿正抱了一套廿朵儿孤本窃喜不已的关海打掩护;府中本姑娘更是一鼓作气,通过威逼利诱搞定了五个最难缠碍事的老家伙…我抬头看看那轮微斜的暖阳,离天黑还早。
是到许久未曾去过的瀚海阁坐坐,顺带慰劳一下那日受惊的郑某人呢?还是去天下楼的厨房里试吃一番下月将要推出的夏日新菜品?不然去锦绣阁,再订几件透气舒服又是现下最流行款式的抹x肚兜儿?…嗯,说起来,半月前才拿回来的那件水蓝缎绸的肚兜怎的也找不到了呢,莫非本姑娘这府上还有…
瞧到侧前方五丈远的水畔,那持着书、蹲了身,对着一塘嫩荷碧水发呆的少年,我脚下一顿。
波光粼粼中,吕青樱唇紧抿,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倦怠忧郁。一年的时光,身量是窜高不少,可那几手可握的瘦腰,微凹拉长的脸颊…
心头一阵隐痛。
想到雨夜山洞那幕,我暗暗叹息。
一年前梁南初见,那个虽然冷峻却傲气十足的少年郎,终是不会回来了么?半年前海船一夜,那只青涩纯真的小兔子终是要长大离窝了么?
趁了今日有空在家,就由师傅我快刀斩乱麻得放你自由吧!
丝丝心痛,丝丝不舍,更多的是对他愁云满面的怜惜、对自己chu心大意和逞一时痛快犯了错误的懊恼悔恨。我咬咬牙,走上前去。
主院书房。
我的话音刚落。“啊?!主上姐姐,你知道我和青哥哥…的事了?!”杨小桐一声惊呼,顿时红晕满面,飞快得瞧了吕青一眼,似惊似喜。待要捂嘴,在座其他相关几人已是齐齐变色。
听到她没否认,我一阵莫名心慌。
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去看。可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得投向了一旁闷声坐着的吕青。
小兔崽子,你呢?你不愿意,对么?还是…?
吕青脸色苍白,双眸无神,木愣愣得看了过来。唇上的美人痣轻颤几下,他却终是别开了头。
小兔崽子,你果然喜欢她,你果然是长大了呢!当初既是我接二连三得犯下错误,如今我就更不能继续错下去,你放心!
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我暗暗苦笑。这算不算的上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主子,俺、俺…”吕熊瞅瞅杨小桐,似又狠狠瞪了吕青一眼,结巴说道,“可俺家小子,他不是…”
清楚我和吕青纠缠的娘娘腔龙二和吕青的半个师傅秦亮更是齐齐震惊。揪着自己发辫的秦亮先跳脚起来,“丫头,你不会不…”
攥紧桌案上的那柄寒玉镇尺,凉意稍稍舒缓了心头的烦躁。
我打断秦亮的话,扯个笑容,飞快说道,“他们虽然岁数稍小,一个十五一个十四,可毕竟情投意合,又…私订了终身,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青儿是个好孩子,小桐更是名门闺秀,吕熊,你总不会不乐意吧?既是不反对,吕青这边儿,有我这个主上加师傅做主,杨小桐这边儿,就请蔡姨作媒,前往翟关。虽然因为杨氏一族的缘故,无法太过声张,可一切规程,都要做全,毕竟是咱们苏府的第一件喜事嘛!各位意下如何?”
瞪瞪杨小桐,再瞅瞅吕青,最后瞧瞧我。秦亮憋得老脸通红,一跺脚,“嗨!你们这些娃儿们的一团乱事儿,老夫也不想咋掺和。到时候,有好酒喝有好菜吃就行!”
偷瞄了眼那埋头不吭一声的吕青,龙二欲言又止得摇了摇头。
有热闹可凑,还是以媒人的身份。对我和吕青那档子糊涂错事并不知情的蔡姨一拍x脯,兴高采烈得应承道,“老娘出马,那是一定事成的。苏丫头你就等好信儿吧!”
淡淡的惆怅,但总算掀走了一年来压在心头上的那块巨石。
靠在太师椅背上,缩入烛光y暗中,我微闭起双眼。
走到房门口的龙二猛然停下,翘起兰花指,回头朝我这边诡异一笑,拉扯了j神抖擞恨不得长双翅膀立马就飞到翟关的蔡姨和浑浑噩噩魂魄远游的吕青,悄声走向后院。
事隔多年,回想此刻,我就不由捶x不已、懊恼非常。为啥机敏警觉如本姑娘,也会没瞧见娘娘腔的这招牌恶笑?!悔不该,实在是悔不该,这个时候,我合眼装啥深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