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文霜胁迫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尽管为了白墨不辞而别的事有些浑浑噩噩,可太极殿前,乍一听到南方五郡八百里加急到朝的一道道灾情奏章,我还是不由得震惊当场。
“四月廿二,山南连场大雨后,岭口山水暴出。郡坝开裂百丈,害田稼八万顷,漂庐舍千余间,死失百姓五万…”
“四月廿五,洛水暴涨决堤,溢入林桐郡城,平地丈余。损庐舍三千,死者尚未计出。郡刺史不知下落,郡衙瘫…”
被从城中歌舞笙萧的各家安乐窝或是有茶有水有白丁伺候的办公室中挖起,顶着大雨赶来的文官们先机灵得齐齐低了头。
“四月廿六,麟游郡十三县齐降暴雨,渠道淤塞,倾泻而出。毁九成田稼,坏民舍数千家,溺死者万余,牛马不如其数…”
“五月一,洛水入同州、大荔二郡,时逢临郡鄜州大雨,河水泛滥,渠道堤坝不堪负荷,三郡决口千余丈。漂民居两万余家,溺死者已至十万余…”
被从各自营盘各自地头上传召而来的武官们也闷了声。
“不必再念了!”文昭一挥袖子,自御座上拍案而起。平常乐呵呵的口气中已多了几分焦虑几分严厉,“你们怎么说?文霜!南方五郡开春时,由你推荐之将军袁朗带领,虎骑营两万士兵抢修的坝渠,怎的如此脆弱,纸糊的么?董孝贤!由你亲验,支援发放南方的一干修坝辎重,都出自国库上年新缴所得,一夜间变成黄土柴灰么?还有,你们,拿朝俸食民禄,在殿前当差的两百六十四名各部官吏,平日里折腾得倒是欢实,如今朝廷受灾,百姓遭难,怎的反都成了哑巴?!”
被先连名带姓点到的那二人,自是飞快得跪下请罪,磕头连连。可被文昭一双威怒圆睁的豆豆眼扫过的文武百官,更是瑟缩着,巴不得寻到处地缝钻入般的惶恐不语。
“谁当差不用心,朕暂不追究。这次我圣朝南部百年一遇的水灾,该当如何化解,众卿家可有良策?”语气稍缓,文昭又加了一句道。
天色y沉,烛火通明。
掉一g发喘一口气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太极殿内,一阵裹着雨腥土腥的凉风吹入,烛光摇曳,幛帷动荡。加上朝前突然沉默下来的窒息气氛,朝下文霜、董孝贤二人的悲恸请罪声,以及那手持长柄羽扇、伫立御座后面却面无表情的g人侍女,殿内一片y森。
察觉到文昭扫来渐近的目光,我顿时更清醒了几分。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做出头鸟,但是也不能做缩头g!
可瞄眼自己站立处,足足突出了两侧文官一脚有余。我不由暗暗叫苦。
可恶啊!怎的也没人拉本姑娘一把?!方才集体大后退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如今这一脚的距离,可算的上是咫尺的天堂地狱。不被文昭狐狸注意到,以为本姑娘有话要说才怪!
我正忐忑不安,考虑着是否拉一两个垫背的。平时不怎么发表意见的中庸宰相袁慈,及时出列,挡住了文昭的扫描视线。
“陛下,臣以为,此次南方水涝,实是天降大灾。臣想着,可否从三方面着手化解?一,派遣明吏钦差,代表陛下,亲巡南方灾情,统一调派赈灾辎重,遏制灾情,整治水涝。二,陛下可再次斋戒,行祈天大礼,祷告上苍,免除灾难。臣等百官随应,捐献财物,发放南方各遭灾郡县,安抚百姓民心。三,彻查此次有关南方水灾的怠工官吏,施以严惩。如此三法,望天怒止,民怨无,则灾消而国安矣。”
咦喂,也没什么新意嘛!我一边后挪归队,一边暗自嘟囔。和电视小说里,遭灾后的情节办法差不多。
派个大官,很可能就是电视小说的主角,手持尚方宝剑,身披黄袍马褂的赶往灾区,杀贪官疏河道什么的,然后大官再急忙忙得跑回京来,再杀一遭贪官追一回官债什么的。再然后,大官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朝中栋梁,皇帝红人,开始积极或者被迫的参与皇位权势的角逐。
本姑娘可不想当什么主角做什么钦差。
想象一下。重灾区内,满地泥水,满床跳蚤,必然卫生条件不保,自己的身体受不了…哇哇哭的小孩,瘦巴巴的老人,必然良心不安,自己的钱囊受不了…回来后,杀人追债还算好的,最怕的是搅入到朝廷复杂的暗流明流中,必然脑子不够,自己和全家老小的x命受不了…
不过,做主角做钦差,还是有个好处的。那就是,赈灾其间,共患难真qg动,通常能再收几g新鲜花草,顺带增进一下和身边已拔老花草们的感情。这样看来,也值啦!
呵呵…才偷笑两声。眼前晃过一双蜜色泪眸,我顿又僵住。
娇花美草虽好,拔的到拔不到,还要看各人的功力运气。最可怜的就是,花草没拔到,却先割伤了自己的心。
还是莫要再动心,最安全。我低不可闻得叹了口气。
走神片刻,太极殿内气氛已是大为缓和。听完袁慈的话,文昭又恢复了她那副惯常的大肚子狐狸笑眯眯的样子,免了文霜和董孝贤二人的跪拜,坐回御座。朝前众人也都舒了口气,纷纷积极发言,不外乎“陛下仁德,亲赴祭天,定能感动天地”的溜须拍马,又或者“臣等定当殚j竭虑,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空洞表态。
还不大正常的倒也有几人。一个,是那御座侧位的文露,今天居然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得保持沉默。一个,是被点名批评过的户部尚书董孝贤,正面色苍白、战战兢兢得缩在文官队列中,大概是担心袁慈那句严惩怠工官吏是否真会被文昭贯彻实施吧。还有一个,自然是…
我向着对面站立在武官首位的文霜偷扫一眼,却被那双侧望来的卧蚕长眸逮个正着。
脸色本是异常冰冷骇人的文霜,看到我时,她略微一顿,眸中忽然多了几分不及眼底的笑意。就好像、好像,看着一大座金山银山,一大桌佳肴美味一样…
此种念头一出,全身血y冰冷。等我再次望去,文霜却是恭敬得低头敛目,似在细听众人发言。
错觉么?决不是!
我看看御座上的大肚子笑面狐狸,攥紧了袖中拳头。
既是逃不掉,本姑娘干脆就自投罗。只不过,投哪张,还得本姑娘自己说了算!
“这回为了救济南方百姓,她肯如此老实坦白。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啊!”
“那孩子只是喜欢钱,喜欢…并非贪得无厌之辈。陛下之前的担忧,也可消除了。”
“嗯,不错!总算丰儿没看走眼…寒儿,你真的不想嫁过去么?对你杨家一门忠烈,朕实在是亏欠良多。你若是喜欢,朕…”
“陛下,请您千万莫要再提及此事了。傲寒早年经历,大风大浪,波折坎坷,尘缘…早已堪破。傲寒一人、杨氏一门的x命是小,西唐百姓是大。只要能保得圣朝国运昌隆,百姓安居乐业,傲寒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寒儿,你…罢了罢了!朕既是准了那丫头三店生意的扩张,安排进入的密探,还有那随后的诸多事务,一切还是交于你统辖管理吧!这g内g外的,一牵扯到那高座…唉,朕也只能完全放心几人。”
“是,陛下。”
“嗯,寒儿你去吧。”“高处,风景就一定好么?要我文昭说,好凄凉才是真的唉。百年身后,只希望她们几个,能看得远些,莫要为了…”
我从花萼楼出来,恰好天晴云开。荷叶滚露,蜻蜓点飞。
想到此番的坦白从宽,好处还真是不少,起码外郡的连锁生意又可以进行了。虽然本姑娘慷慨捐献了自己钱袋中的十万两出来赈灾,三路生意更是倒霉的变成了半官营半私营企业,还得加入朝廷的秘探组织,可总比干等着,让文霜一口吃掉的好…
咦喂!还有啊,以后有文家大佬撑腰,天塌了也砸不到苏家啊。
越想越觉得今天自己心血来潮的自投落是一招妙棋。几缕雨后傍晚的金色阳光洒落身遭,心情一松,我更加放慢了速度,悠悠溜达着回家。
夜色渐垂。刚迈入府门,我警觉忽起。太静了!
冲进前庭。空荡荡的,往日端茶拿巾恭迎在此的奴婢们却已不见。
跑进后院。空荡荡的,往日说笑着等我吃晚饭的郑勃等人也已不见。
就连府后,马厩灶房内割草喂马、烧火煮饭的奴仆们,也全都消失一空;颜氏五老的勒色居更是空无一人的寂静非常。
我站在中院,花园竹林外。凉爽晚风拂过,荷塘水波微皱,树花竹叶萧娑。一阵呜呜声过,是文丰居室檐下的风笛响起。
是比太极殿内还窒息百倍,令人几欲发狂的沉闷。
我心头乍紧。脑中,莫名想起,杨家那一夜间的灭门惨案…
“子宁!小非!丰儿!青…”我一边飞奔一边大声呼唤着他们,终于在主院的书房大门上瞥到一张钉着飞镖的字条。
我一把拔下那镖,“苏府三百零六十三口已在我手。请苏大人孤身往城南悲耶寺后山石崖一叙。酉末不来,休怪无情。每迟两刻,十人堕崖。如若报官,全…府陪葬!”
我细细得再读那字条三遍。是杨小桐的笔迹!虽有模糊涂改之处,但确实是杨小桐的笔迹。虽是久居上位者的口吻,但写字传话的人,是杨小桐无疑。
本来,乍一看到又是悲耶寺,又是后山石崖的,我还以为又是蔡姨、龙二的玩笑。
“每迟两刻,十人堕崖”咯吱咯吱,手指关节碎响。
看看房内燃香,已是酉正,但已足够安排些什么了。我将那字条往怀中一塞,飞掠出后门。杨小桐,就算是被人利用,今次我也不能轻饶过你了。
还是一样的荒草丛生、野藤蔓爬,只是因为一场雨水的滋润,枝蔓更疯长了些,草叶更葱茏了些。还是一样的犬无声,人迹稀少,只是一路走来,在那滴滴嗒嗒还滴水不止的残垣断壁后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隐身藏匿着上百名呼吸绵长的功夫好手。
看看面前这条巨石盖日的狭窄山道,我微闭了双眼。天婴神识扫过,巨石顶上,五十箭镞的y森寒气,正无声得齐齐瞄准过来。
察觉到对方的严密布局,我反而暗松了口气,掸掸衫摆,正要上前。从石道那头闪出一人,居然是个没有蒙面府院侍卫打扮的中年女子。
那女人很是客气得对我拱拱手,却是江湖人的行礼法。可一开口,那恭敬中透着chu鲁的嗓音,还是被我立马认出,是文霜府劫狱那晚的葛姓女侍卫。“宁国公大人,您终于来了,我家主上正等您呢。不过上去之前,还请大人配合,让老…让奴婢检查一下。毕竟是谈判嘛,利器毒药的还是勿需携带的好。”
想到白墨那晚的遭遇,我不动声色得在袖笼中攥起双拳,客气笑道,“那就有劳这位大姐了。”
被葛姓女侍卫全身上下个通透,甚至连怀里带出门的零花碎银也被她偷偷搜了去,我更是心中冷笑。
文霜,虽说你招揽来的这帮江湖人功夫还算不错,可若是你净重用些这样的江湖chu人和毫无计谋可言的鲁莽武官,早晚y沟里翻船。
崖壁探出的还是那棵孤老松树,崖外也依然云雾缭绕。几不可闻的漕水流动声传入耳来,却已是百丈开外的深渊崖底。且不说普通人堕崖后,以那百丈的巨大冲力,能否恰好保持竖直得落入漕水,落入漕水后又能否安然无恙,便是这一路上的怪石嶙峋,丘突叠起,只要磕到一处,恐怕也难以留下全尸。
走近石殿,我轻轻叹了口气。
袅袅的淡雅檀香依旧,印着南无阿弥陀佛佛谒的黄带更是如那日…不对,门已阂上,却不知哪儿来的暗风阵阵,直吹得那两条锦带不住沙娑作响。
没空纳闷。佛龛前空地上,一身纯白的束腕绸袍,一冠榴红的单凤朝阳髻,正对我眯眼微笑的文霜,起身招手,迎接多年老友般得热乎说道,“苏子啊,早说了要去打扰你的,只是一直不得空闲。来来,先来喝喝看,我沏的雪后初晴,比那g中奴才们的手艺如何?”
热乎得回礼坐下。我打量四周,文霜笑说是她亲手布置的品茶氛围。
面前,碧绿竹案、紫砂茶壶、小巧铜炉、白玉茶杯、凉绸竹垫。不错不错,够雅致,可不如我家青儿当初摆放在此的千叶莲花座有味道。
殿壁上,陈旧壁画被遮,展开悬挂了几卷狂草诗词、山水墨画,透着豪迈奔放、壮志将酬的情怀。不错,也够档次办个书画展了,可还是不如我家青儿当初环绕放置的十五套欢喜天铜偶有震撼力。
看我不住点头,卧蚕眸又弯起几分。递来一杯雪后初晴,文霜笑道,“当初,一见苏子你,我便知遇到了知音,果不其然。”
我也笑着双手接过茶杯,“知音?文霜大人抬举了。倒是大人您,文武全才、举世无双,苏子佩服得紧呢。”
“是么?那苏卿可愿追随我,共创一番辉煌霸业?”
一句平谈话语,其心却昭然若揭。
我端稳手中茶杯,直视文霜,真诚说道,“霜大人说笑了。苏子一介凡人,没什么野心,有饭吃有钱赚,还有就是一家老小,平平安安。其他的事…”看到那双卧蚕眸骤然冰冷,y沉下来,我连忙打哈哈得挠头续道,“其他的事,好商量好商量…”
卧蚕眼眸飞快升温、恢复常态。文霜抿口茶水,不慌不忙得说道,“那,再看过一幕,相信苏卿定会更好相于了。”
拿着热乎乎的茶杯,站在殿侧那道新挂起的帷幛后面,我只觉自己背脊上一阵冷气窜过。
苏府上下三百余口,男女老少,仆侍奴婢,耷拉着脑袋,昏迷不醒,全被十个一串得捆了起来。
硕大铁钩,自殿梁垂下,一只只的钩了那十人缚手打结处的chu绳,晃悠不止。
铁钩尽头,临崖那面的殿墙被推。呼呼的山风吹进,铁链叮当作响。
三道殿粱,均被接长,伸出崖外丈许。三g两臂chu的长棍,正分别被两名侍卫模样的高个男子合持了,不断推拉调弄着粱上的众多铁钩。
那三道粱木显是被抹了菜油,巨钩移动,毫无滞涩。
眼看一串十奴婢的铁钩被推到了崖边。殿粱咯吱声中,木棍颤动,铁钩摇晃。我急得挥手大叫,“住手住手,不要再往前推了!那是山崖啊,掉下去会死人的!”
见我连手中杯子也丢了。仅余的一丝戒备神情顿消,得意之色尽显,卧蚕眼眸也眯成了两条缝隙。文霜拍着我肩膀,哈哈大笑,“莫急,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怎敢妄动。苏卿,便是对几个贱奴的小命也如此紧张么?果然是好相于之人,来来…”
“是啊,霜大人有何事,好商量啊!但凡有用得着我苏子的,一定尽力…”我颤声应合着文霜,边随她向幛外走,边半真半假得着额头冷汗。
这个文霜,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啊。就连一个简单的推人堕崖的威胁,居然也要捣鼓出这么个狠毒又变态的法子来。即使有心救人,一个不妥当,三道梁,三串人粽齐下,必然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的慌乱。
不过,你是狠角,本姑娘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借着擦汗的动作,我趁机唤出颅内早已做好准备,正偎靠着天婴修炼的麦当劳。
帐帏掀开又落下。一道青旋无声无息得趁空,钻了过去。
独自干掉几近两壶的茶水,直到再无烹茶泉水提供;被人监视着上了几趟的茅房,直到实在因为那山野蹲坑的恶劣条件无法再靠近。又磨磨蹭蹭得低念那卖身求荣契十遍,却还是不见麦当劳的信号,更别提另一边帮忙来人的影子了。
“…加入皇五女一系,有谋出谋,有力出力…当然当然,能加入霜大人的派系,苏子是求之不得啊…”偷眼望去,看文霜不耐得抬手,我连忙拉住她,“不要推人堕崖,我签,我这就签!”
我苦笑着签完第一张字据,后面的也就多少有些无所谓了。
“…天下楼、锦绣阁、百草堂、诚祥镖局,四处生意三七分成…我三霜大人七。没问题没问题,一切为了大人的辉煌霸业嘛…”不过,三七分成?!你那只守财奴的狐狸老娘还没这么贪婪呢!眼下亏钱就亏点儿吧,早晚让你再吐出来!心底咒骂着,我咬牙再签。
“…在天下楼等四处生意内广设眼线。此事相关,皆交由文霜大人掌管c控,苏府一干人等不得干预过问…”看完这张字据,我有些好笑。本姑娘今天刚答应了作你娘的卧底,你这不乖女儿就凑过来了。签,这个当然要签,你们娘俩儿就暗斗去吧,本姑娘正好看热闹…
签订完若干丧权条约,终于翻到了最后一张纸。
我低声念起,“…休去侧室吕青,日后彼此,各不相干。此人婚嫁与否,再与苏府无关。”
抬眼瞧瞧文霜,一脸不关我事的样子。再看看案上那张薄纸,我干巴巴得笑道,“霜大人,这个是休书吧?苏子不知,这休不休侧室的,和对您效忠有何关联?”
文霜歉然笑笑,却毫不在意得挥手说道,“不过是个妾室,苏卿何必认真?此番能说动苏卿加入我系,有一人功劳甚大,这是她的唯一要求,我已先允下了。苏卿,以后大家便是同僚了,来,见见我的这位干妹子吧。”
在文霜啪啪两下击掌声中,殿门打开,磨蹭着走进一人。
有机会下药,迷倒府中众人,包括颜氏五老的叛徒,本是早已知晓。只是当见到那人面孔,我还是怒火顿起。起身直指着她,“杨小桐!自你入府,除青儿那件事外,我可曾亏待于你?!你小小年纪,便这样三番五次的…”
自进门,一直喏喏着,连头也不敢抬起的杨小桐忽然两眼通红,直冲我扑来,“你还敢说!都是你这个贱女人,勾引了我的青哥哥!”
“啪!”是我轻易躲开她恶虎掏心的一招,顺带狠甩了她一巴掌。
“你、你敢打我…”捂着自己脸蛋,杨小桐顿时呆住。
我横眉抬臂,对她冷声说道,“这一巴掌,让你清醒。青儿和我是互相喜欢,他的幸福,还轮不到你自作多情、c嘴干涉。”
杨小桐张张嘴,两眼含泪。摇着头,神色却已见慌张。一边退后,一边硬声回顶,“不!青哥哥他不喜欢你!他是我的!你、你又凭什么管我的事?!”
我迅捷无比得再扇她一耳光,力道却小了许多。“这一巴掌,让你明白。我还是你家中亲人相托看管你的人。你少不更事,但毕竟走上歪路,怎么对得起抚养你长大的姑姑婶婶们?!”
看杨小桐又惊又悔,惶恐不安得瑟缩后退了一步,我有些心酸,更多的是自责得走前几步。
见我靠近,两颊开始红肿起来的杨小桐以为我还有后招,尖叫一声,躲身文霜背后。“霜姐姐,你、你答应了我的,事成之后,把青哥哥赏给我…”
一句话,让我对她的希望彻底破灭。杨小桐,她竟是将青儿当成了一样东西,一样她喜欢,不肯放手的东西看待?!
方才一直闷不吭声的文霜刚要说话。
身后,呜呜两声低鸣,麦当劳气息呈现。恰在此时,一声炙浪般的男子长啸自殿外道下炸起。紧接着,铿铿锵锵,兵刃碰撞,却又夹带着古怪的嘶嘶咔咔的闷声,不绝于耳的传入殿来。
本是悠然自得的文霜,眼角紧搐,惊慌起来,“怎会是他?!”
“霜姐姐,谁呀?”
“我得先走!”被十来名武功最好的侍卫簇拥围护了,文霜回头,抓起案上的那叠纸契字据,瞧我片刻,忽又微笑,“苏卿,你我合作,来日方长!”
无暇看来人是谁,我急急忙忙得撩起帷帐,奔向殿侧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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