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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更有强中手(一)

      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大同离京师要比宣府镇远上倍的距离,但丁和随行二余百骑足足行了七百里,来到了大同军镇。这九边的重镇自然不会放任这样的兵马自由来去,丁也很tòng kuài 就让刑大合掏了腰牌给那拦下他们的兵将,自然顺手塞了锭银子过去。

    若说这锭银子给让兵将开放城门,倒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守城总兵官刘安很快就接到手下递过来的腰牌,便是这银子的功效了。刘安看着牌上“大明国土安全局北夷行局大使”,教幕僚取出刑部前些日子发来的印鉴对照无误,便整了兵甲zhǔn bèi 去相迎。

    他听英宗说过丁,对于英宗的死忠臣子刘安来说,自然对丁这舍身护圣驾的同僚极有好感;而于沙场战将对丁的武勇颇有兴趣,如今眼看丁张罗的衙门来了人,想来也是丁的心腹,刘安自然愿意去亲近番。

    “学生也同去吧。”都御史沈固在边上看着那腰牌,却是笑这么说道,刘安有些愕然,不知道沈固文官,如何对于丁这种悍勇之士有结交之意,进至爱屋及乌,愿意去见他的弟子?

    沈固是看出了刘安的困惑,抚须笑道:“这几天刘总兵和郭将军都在说起丁如晋如何往无前、勇武无匹,其实丁如晋于士林之中,原就颇有才名的,传出的诗词都颇为出色。丁如晋先前鼓吹汉武、霍姚嫖、陈汤、班定远,本以为是好作大言的,谁知此子于沙场之上,竟真身休力行……极难得的英才啊!刘总兵怕是不知,现时这安全衙门因人手短缺,是以丁如晋的弟子于其间充任。这位行局大使,应也是丁的弟子。”

    刘安哪里不知道这北夷行局大使是丁弟子?边镇将帅在京师,自然有自己的耳目不可。不过此时却也不说破,只笑道:“好,沈大人,请!”

    当沈固和刘安看着风中肃立的二百余骑,时不禁愕然,过了良久沈固才喃喃道:“呆若木鸡,世间真有其事啊!”呆若木鸡放在后世是骂人的话,这年头却是褒义的。呆若木鸡指的精神具备。不骄不噪。基本是最为高级的褒义词了。刑大合自然上前与刘安、沈固等官员见了礼,他原是在锦衣卫厮混经年的,再憨厚这迎来送往的手脚也是不会失了礼数。

    大同镇里的太白楼,今日颇是热闹火红,几个小二奔来跑去上窜下跳的。嘴里都跟抹了蜜也似的,毕竟镇守大同的总兵官刘安刘伯爷设宴。在这地界讨生活的酒楼。哪里敢不尽心尽力侍候?

    酒过三巡,刘安毕竟是武将,便起了兴致,向刑大合问道:“听闻令师有万夫不当之勇,刑大使得令师真传,想来少说也是百人敌。老夫手下也有几位悍勇的将士。不知刑大使可否指点二?”

    沈固听着眉头直皱,他本听闻丁音律诗词造诣极高,想和刑大合唱酬诗词番,谁知这武夫喝上几杯。便露了本色来搅局,刘安那几个手下勇将他是见过的,简直jiù shì 熊罴样的货色,丁这弟子看起虽壮实,比起那几位却还差远了。

    当下沈固便打岔笑道:“刘总兵,不知可曾听过丁如晋所创的《风雨扬州路》?”

    谁知刘安把眼翻:“沈大人,我知道你们文人总爱这种雅意,我老刘是粗人,整不明白,等我和刑大使把这节述过,自然放他来和你吟诗作对便是!”沈固不禁苦笑,这武夫撒起泼来,忒是无赖。

    刑大合倒不为意,随手点了身后跟随的士兵,对他道:“好好跟刘总兵官的悍将请教,人家是久镇沙场的勇士,出手都是杀敌的解数,你要小心才好。”那军士应了,自行下楼而去。沈固看得眉头快要打结,这军士比起刑大合的体型还有削瘦些,哪里能与刘安手下勇士相较!

    楼下刘总兵的勇士早候在那里,沈固和刘安、刑大合便凭栏看那两人搏杀。

    只三息,刘安便暴跳如雷,按着栏杆吼道:“蠢才,住手!你他娘的都死了三回了!看看你胸前、颈后、后腰的衣裳吧!”对转身对刑大合说道,“刑大使,他不是不要脸耍无赖,只是实在差得太,他都不知道你手下的xiōng dì 留了情!”他却不知道,那身形看上去削瘦的军士,jiù shì 北直隶的大侠苏欸。

    刑大合把住刘安的手臂笑道:“这有什么值当?不过都是玩耍。”刘安只觉手中被塞了样物件,当下也不说破,与沈固等人回席重新坐下喝酒,喝了两杯,便道内急,刑大合便教边上立于身后的军士扶着刘安去茅厕,回头与沈固卖弄些京师的趣事,倒也谈得融洽。

    行到茅厕处,刘安把那手中刑大合塞给他的物件拿出来看了,却是块腰牌,正面是“大明国土安全局大使”的官职,背面则是“凡讯问者带此牌两京十三布政司文武不隐”。刘安定回头冲军士问道:“丁如晋?”

    刘安在席间说自己是粗人,此时这世袭的伯爵哪里还有半点粗人mó yàng ?

    “正是学生。”丁微笑着答道。

    刘安把腰牌抛还丁,脸上哪里还有半点酒意?只听他开口问道:“你要出关?”

    “是。”

    “何不出宣府?从大同出,不是舍近求远么?你居心险恶,要陷老夫于不义不忠么?”刘安发起性来,却自有番边关将帅的威严,世袭伯爵的气势,句紧接句的逼问,“或是你要叛出大明去投瓦剌,要取老夫首级作敲门砖!”

    丁轻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道:“伯爷何必明知故问?”

    叛出大明之类的话,用在丁身上实在是可笑的。但很时候,说话并不是单纯的逻辑组合,是种气场和威势的压制,以期攻击问话的对象的精神,使得出现破绽而泄漏出真实的目的。

    或者是为简单的,发泄。

    刘安这话jiù shì 种发泄。

    正如丁所说,他很清楚为何丁某人不从宣府出关而要从大同出关。因为丁并没有出关的命令,宣府那边是不可能会让他出关的。杨洪连面对来叫城门的袁彬,都不出来应答,直接说自己不在了,怎么可能会放丁出关去与英宗和合?

    “其实,从见到我们的时候,伯爷就清楚为什么要从大同出关了。”丁笑着说道。因为刑大合身为北夷行局大使,他有理由出关,但绝对不会随行二百余骑,个总局不过正七品的衙门,哪来这么的人员编制?大明要当公务员绝对比几百年要难上许倍,要吃朝廷俸禄没那么简单。若是宣府出关,杨洪绝对会个个的堪查过去。

    丁捂了捂鼻子,这年头的茅房实在是绿色无公害,坑里死猫死狗死猪也不少见,泡发了,引得许绿头苍蝇成群结队的飞舞:“这里wèi dào 不太好,咱们长话短说。我今天就走,他们留下,住所饮食等等麻烦伯爷安排下,刑大合那边会付银结帐,切就全赖伯爷了。还有,别再上折子嚷嚷了,您这不是找理由让监国给你难堪么?”

    “我为什么要帮你?”刘安冷冷地说道,身为镇守边关的总兵官,又是世袭的伯爵,刘安要真纠缠时这二百余人骑的住所饮食,那得抠门到什么程度?他根本没有会理会这节,而是逼问道,“我又凭什么帮你?”

    丁挥手驱赶着身边的苍蝇:“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你心有忠义,你当然会帮我。”

    心有忠义和苍蝇叮的鸡蛋放在起,刘安听着额角青筋勃动,鼻息粗重似乎下刻就要冲过去把丁扔进粪坑与那些死狗死猫为伍。并不是zhè gè 世间所有的人心都那么丑恶,忠义对于刘安来说,是他所信守并坚持的信念,丁的话,无疑是让他感觉到了污辱。

    但终于刘安还是没有动作,重重地哼了声,挤出句:“跟我来。”

    然后他便带着丁走了出去,高声叫过那个方才被苏欸击败的手下,吩咐了两句之下,刘安便句话也没说,径直上楼接着喝酒去了。那手下是刘安使老了的心腹,不该问的句也不会问,只自带了丁上马远去。

    久镇边关的老行伍,其实单是这心腹,就足够神不知鬼不觉把丁送出关去了——别说送个把人出关,平时无事,jiù shì 漏上支半支小商队出入,也是寻常事。当然现时边关军情紧急,般是不敢做这样的勾当,但伯爷身边的亲信,送丁出关,还是不在话下。

    风险自然是有的,也比放商贩进出的风险要大上许倍。

    丁出了大同,没有回望眼身后的城墙。

    刘安心中有没有忠义是回事,丁感觉有件事却是必定存在:他在监国与英宗之间的位,已经很明确,明确到他想过去监国那边也不可能。所以他跟丁有着共同的利益所在,那jiù shì 英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