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便是夕阳之下，他看着面前列队的三十六人，其中由李云聪带领着的雷霆书院学生二十四人，由文胖子带着那些王振时期的东厂好手、后来又去军中充作硬探的壮汉十二人，这jiù shì 丁要带着他们去执行这次特种作战的全部成员了。

    李云聪所带领着的二十四人都没有披甲，其中四人如丁在腰畔、腿侧各挂了把兴安太监以为是铁如意的左轮，腰上缠着两条五十发弹带；十二人背着钢质枪管步枪，但其中只有四把是螺旋膛线；其他八人则是携带了普通的遂发式前装黑火药步枪，并且都携带了四柄装填黄*色*火*药的手榴弹。

    这是个很不理想的弹药配备，因为这三组人员的弹药都是互不通用的。但没有bàn fǎ ，这jiù shì 丁来到zhè gè 时代这么久，所能够搞出来用于实战、最为高尖端的全部家当——其中那八把左轮和五百发子弹，相对之于丁那第把左轮来说，会便宜许，大约加起来，差不五万两银子左近，原始冶炼工场、木头机床和手工制作造成居高不下的报废率，让这些枪械的成本，变得极为高昂。

    把枪造好了，实弹射击测试炸膛，结果发现是原本炼出来的钢不过关，无法承受弹药爆炸时力量所致，在丁某人的工场里，真的没什么出奇。至于膛线问题，加工用于黑火药的枪管没问题，可是加工钢质枪管只能用手工。好了，因此而导致精确度接近滑膛枪的，就是到不用提了。

    几百年的工业进程。不是那么好跨越的。

    而文胖子那边十二人就全部装备了弩弓，大量的手榴弹，长刀、甲胄，看起来文胖子他们，倒是要比李云聪这些少年，威风许。

    “出发。”丁平静地下达了命令，人三马。开始奔向了肇庆府城将要关闭的城门之外。

    不需要豪言壮语，也不需要问是否有人想退出。谁都知道这次行动是九死生，这三十六人除了文胖子zhè gè 赖皮蛋之外。都是写了血书来请战的。他们跟随着丁，披着霞色，冲向了渐渐黯黑的天地之间，义无反顾。

    当胡山和丁君玥带着三千招募或是诱拐过来的丁壮。还有二百个胡山在安全局衙门广东行局当大使这二年里收养的少年。回到肇庆府的时间，已经是丁他们离开肇庆府的第五天。

    胡山在听完吴全义的汇报之后，“啪”当头巴掌抡了过去，将吴全义扇得下子瘫倒在地，然后他把扯起吴全义的头发，将后者嘴角溢血的脸扯到自己跟前：“你可知道你干了什么？你怎么能让先生走！入你娘的！老子全家都被你害死了！”说着叠臂肘击，下砸在吴全义的颈间，生生将他打得昏死过去。

    胡山起身对丁君玥怒吼道：“还他娘的在这里立什么鸟规矩！召集所有人手！马上向西去接应先生！对了！派人去给杜展之他们报信。报信，赶紧去啊！”他乱了。正是因为在广东呆了这些时候，正是因为他是安全衙门的大使，他才知道侯大苟的军兵有能打仗。

    要知道攻破梧州城，侯大苟也仅仅用了七百人！他觉得丁此去，必定凶吉少，或者说，肯定完蛋了！丁完蛋，他胡山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在淡马锡的家人妻小，那绝对是死定了。

    他所能做的，jiù shì 想着不惜代价把丁救回来，或者，跟丁某人起去死，以期淡马锡那边，看着自己追随丁而去的份，善侍自己的家小妻儿。除此之处，他已经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可以拯救自己，拯救自己的家人。

    丁君玥的biǎo xiàn 倒还是让胡山松了口，她向外奔出高喊着：“警卫队集合！”

    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出乎了胡山的意料，警卫队集合之后，许根枪管就捅破了窗帘纸，然后在胡山要冲门口奔出时，房间的雕花镂空的正门和两个侧门都被推开，半蹲、躬身、直立的三排火铳，每排七根总共二十火铳，就在门坎外对准着他。

    “把手放在桌上，动作慢点，你应该清楚，四十步内我不会打偏，你快不过奔跑中的兔子。”在那第三排火铳的中间，jiù shì 丁君玥，她把握着那钢质螺旋膛线枪管的遂发枪，机头大大的张开，只要扣扳机，击针就会撞击在铜质底火上。

    “你他娘的疯了！”胡山戟指着丁君玥怒骂。

    而丁君玥并没有什么jī dòng 的biǎo xiàn ：“不，你才是疯了。先生出发时已安排好了计划，我们所要做的，jiù shì 按着先生的计划行事，而不是趁机擅行改动。再说次，把手放在桌上，动作慢点，否则我马上以图谋资敌、谋逆、弑师，将你击杀当场！”

    胡山长叹声，他知道，丁君玥真的做得出来。

    她和警卫队这些学生，跟陈三样，对于丁的崇拜已经到了迷信的程度，他们似乎觉得丁无所不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侯大苟是如何可怕的对手！他们根本就无视了广西都司那么个卫所，正军加上军余，就算缺额吃空晌喝兵血，但也是有着几万人的正军，加上那不下于此的军余，还有总兵官手下的募兵，根本拿侯大苟毫无bàn fǎ ，被打得落花流水，以至几乎广西全境都沦陷了。

    三十六的队伍，能做得了什么事？旦遇上侯大苟的军兵，怎么可能全身而退？要知道这是广西，不是关外可以仗着马速而逃亡，这里都是山路，失去速度的骑兵，面对侯大苟手下的军队，哪里有什么胜算？

    但他还是把手放在桌面，然后瘫坐在椅子上。他没有选择，因为丁君玥无意中击中了他的软肋，图谋弑师的罪名张扬出去，他的家小肯定完蛋，这不止是他自己的生死问题，而别说二十根火铳，就算只有丁君玥手上的那杆枪，这样的距离，胡山也知道自己绝无幸理。

    当警卫队的军士过来将他反剪缚起时，胡山毫不反抗，任由他们将自己扔到柴房。

    “先生若回不来，你他娘的等着huí qù 讨饭吧！”胡山只是惨笑着对着丁君玥这么诅咒着。

    而回答他的不是丁君玥，而是边上个愤怒的雷霆书院学生给他的记枪托：“狗贼，安敢诅咒先生！”如果不是丁君玥挡着，很可能胡山会被这些警卫队的学生打死也说不定，正如胡山所知道的：他们对于丁，有着近乎于迷信的执着。

    丁君玥在把胡山关到柴房之后，就在zhè gè 广西军务总督行辕开始了布置。

    “弹簧扭炮，大明之怒，现在天能生产少？”丁君玥向着被传召过来的李匠头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李匠头并不是太害怕丁，就算他没有发疯，心里面也不见得害怕，但他怕丁君玥，怕雷霆书院的学生们。也许是因为丁发自内心，就不觉工匠是个低贱的职业，而这些在zhè gè 年代长大的学生，从懂事开始，就知道匠户是低贱的。

    所以丁君玥问，李匠头压根不敢打马虎眼：“弹簧现在冶炼工场还没搭起来炉子，没法整，不过有存货，当时京师保卫战之后，先生教我做些备用的存货，四五十根，炉子没搭起来，只弄个铁匠炉子手工来打那些配件，天能弄四架；大明之怒就真的弄不出来，没有石脂啊！”

    “火绳榴弹天能产出几柄？”

    “回小先生的话，那也造不了，冶炼工场没弄起来，真没法造这些，不过先生之前让小的弄些火绳榴弹，是zhǔn bèi 给那掷弹筒用的，现时掷弹筒还没弄出来，这里几百枚存货，小先生看合不合用……”李匠头是越说越谦卑了。

    丁君玥很快就截断了他的话，直接对他说：“你现在就去码头，我从南海卫带回来些船，是师叔打黄萧养时的缴获，你选些合用的，在船上安上到两架那弹簧扭炮，每架扭炮五颗火绳榴弹……”又安排每架扭炮就搭乘警卫队的个班，教李匠头按着标准去选船，“至少要保证四艘安装两门扭炮的大船、安装门扭炮的十艘小船……按西江的江面，得有这么船，才能护住水轮……”

    又向扭着脸的吴全义吩咐道：“有些同学水性不佳的，别安排在船上值勤……派出哨船，发现逆贼水军来，装备了扭炮的十四艘船再去迎战，先生说过的战列线，你还记得吧？就这么去办，水上十四艘船和其他哨船由你指挥，先把旗号练好，赶紧和李匠头去码头吧！”

    接着她又安排那百亲卫分出四十骑巡逻陆上各处云云，丁君玥对于军略，不见得有着她在枪法上的天赋，她只不过是如胡山所看穿的样，迷信于丁，她深信丁所安排的事情，只要照准了去做，就必定是没错的。

    其实，若是丁死了，她把水轮保护得再好，把这广西总督军务行辕守卫得再滴水不漏……

    便如胡山所担心的：有什么意义？

    丁死，切烟消云散。(未完待续……)